苏麟寒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苏里雪的胆子这样大,心里倒擦了一把冷汗。
“哦?你就是苏二小姐?”玄龄帝眯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得弱不禁风,却有着堪比男儿的英气,淡淡的眼神里似乎一点都不惧怕他。
“回陛下,小女失礼了,小女正是苏家二女儿苏里雪,恳求陛下取消我与广阳王的亲事,小女不才,实在是配不上广阳王,望陛下明鉴!”苏里雪轻轻抬眸,微微笑,不卑不亢。
玄龄帝一看,才知面前这个女子跟传说中的“痴傻”有着天差地别,倒起了几分欣赏之意。
还没待玄龄帝开口,一旁的羽墨恭早已按奈不住了,便匆匆起身出列,齐齐与苏里雪跪在玄龄帝面前,开口道:“父皇,儿臣心中早有心仪之人,何况之前我已下过休书,苏二小姐与我再也无任何关系了!”
苏里雪转眼看了一下言之凿凿地开口的羽墨恭,淡淡地笑,“敢问广阳王,小女与广阳王男未婚,女未嫁,仅是有一纸婚约而已,我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的,我苏里雪从来都算不得是广阳王的人,又何来休妻一说?若是如此,那我也便要休夫!”
苏里雪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坚定的神色,瞧那羽墨恭一副相貌堂堂,正人君子的模样,看着就不爽,他会喜欢李沉星那样的女子,实是庸俗不堪。这样的男人,又怎可能配得上她?
大殿之上,瞬间哄然热闹起来,自古以来,从来没听说过有休夫一说的。不过更多的人,是佩服她的勇气,女子自古没有什么地位,但她却敢大言不惭地“休夫”,以此来捍卫自己的清白,实在是勇气可嘉。
可台下,明明有一些爱慕着广阳王的人,已经气得小脸通红了,她区区一个苏府庶女,何德何能,一点都配不上广阳王不说,如今竟然敢在陛下还有众多人面前要休夫。
李沉星一个浅笑,眼神里带着一丝阴冷,她恨苏里雪恨得牙痒痒,不过此时却是高兴起来,幸灾乐祸地想,这个苏里雪大概是神智还不够清醒?竟然当在着陛下的面说要休了他的儿子,想必是活腻了,若是陛下此番没有好好惩罚于她,那丢的便是皇家的脸面。想到这里,李沉星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她恨不得苏里雪被捉出去大打一顿,特别是看到她绝色的容貌之时,嫉妒之意越发深重。
羽墨恭也是被气到了,他没想到这个苏里雪脑子清醒之后,竟然胆子也变得大了,此时他才抬头,细细地观察着苏里雪。
此时的苏里雪正静静地跪在殿前,挺直着腰身,不见半分畏惧。一身白衣将她衬托得一尘不染,清冷的面容之上,略施粉黛,朱唇微微带着一丝苍白。明明长得不是十分美丽,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以她之姿,做他的侧妃还是可以的,至于正妃之位,必定该是星儿的,日后他想要登上帝位,必定需要枊尚书的协助才可。羽墨恭在心里幽幽地盘算着,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看到羽墨恭看向苏里雪的眼神里略带欣赏之意,此时,唐淑女轻轻地开口:“恭儿,里雪早已不是从来的里雪了,她现在已经病好了,你们也该多相处些时日才知道彼此是否合适。里雪,你同意吗?”
说完,便一脸慈爱的笑容看着苏里雪,说到底,唐淑妃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只是想利用苏里雪牵制羽墨恭的力量,她只希羽墨承登上帝位。同是儿子,手心手背却不同。但羽墨承与羽墨恭相较,确实多了几分帝皇的气质,他颇有心机,懂得运筹为握,也只有如此,这样的人,才能守得住沁羽的江山!
苏里雪轻轻抬起眼帘,看着唐淑妃,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她的姨母?明明是和蔼的笑容,怎么就多了几分不易察觉心计?实在是让人看不清。
“回淑女娘娘的话,小女感谢陛下、娘娘的抬爱,只是小女心意已决,广阳王已有心爱之人,里雪又何必拆散,不如成人之美,还望陛下与娘娘成全。”说完,大鞠了一躬,把头低到地下,正静静地等待着唐淑妃的回话。
只见唐淑妃脸色一变,这个苏里雪,胆子简直是太大了,日后恐怕不由得她掌握。手里的锦帕都快被她抓破了。
见玄龄帝迟迟不回话,苏麟寒颤抖着出列,跪在地上:“求陛下成全小女,小女一直有旧病在身,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实在是不愿再看到她遭受苦难。广阳王亦是说过有了心爱之人,若强行勉强两人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的,不如成全了广阳王吧,让他迎娶枊府的千金,也算是一段佳话!”
众位大臣一声,苏太傅言之有理,虽被负的人是苏家,但他仍这么大方得体,竟然还为广阳王说话,胸围宽广,实在是另人钦佩呀!
此时,平常与苏麟寒交好的一些大人,便纷纷出列:“请陛下明察…………”
玄龄帝此时绷着一张脸,似是生气的样子,大堂内瞬间安静起来,没有人敢说话。怜太妃见状,便缓缓地开口:“陛下,既如此何不成全了苏二小姐,亦是成全了恭儿,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句话,便另玄龄帝陷入了遥远的深思。须臾,才慢慢地开口,“罢了,就那就如此吧。恭儿与苏二小姐的婚事就此作罢,从此男婚女嫁,互不干涉。退下吧!”
“谢陛下…………”
“谢父皇…………”
苏里雪缓缓起身,正对上羽墨恭的双眸,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冷淡致极。可羽墨恭的目光却紧紧地追随着苏里雪,直到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为止。
苏里雪刚刚坐下,便感受到一道善意的目光传来,抬头轻看,原来是陆无双。便回以浅浅的一笑。
羽墨言自然是发现了这奇妙的现象,却开口道:“二哥,二哥如今可是后悔了,错把珍珠当鱼目,这苏二小姐真是不错,比起那位枊尚书的千金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二哥如今后悔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羽墨恭倒也不怒,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轻抿着,“三弟又何必笑话于我,苏二小姐不喜我确实没错,可是也不见得她会喜欢你。”
瞧苏里雪那极冷的性子,怕是没有男人能够捂热她的心。
“二哥就不必为我操心了,还是想着怎么向父皇提出要娶枊家的千金吧,也不知道父皇是否同意!”羽墨言倒是将羽墨恭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那枊沉星虽说有几分姿色,但也没有美到可以另羽墨恭对她神魂颠倒的地步。而羽墨恭一直表现出只爱她一人的样子,为的只是想让枊尚书对他放下戒备,好为他所用。
不惜抗旨休妻,看来为了帝位,他可是谋尽其法呀。
羽墨承看到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攻击着对方,便更悠哉地喝起酒来。一袭浅灰的长衣将他衬得气宇非凡,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墨画的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此时不知道又有多少少女为他迷了心神。
羽墨言瞧着羽墨承悠闲自得的模样,便也不想开口与他说话,羽墨承一向心机深,笑里藏刀,比起颇有城府的羽墨恭可要厉害得多。
“二哥,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如何?若是你赢了,那我便替你向父皇求情,让他答应你与枊小姐的婚事,若是我赢了,那你便将你的十里长琴送给今日表演得第一名的女子,如何?”羽墨言浅笑着,长长的睫毛在那英俊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好,赌什么?”羽墨恭想也没想,便答应了。那十里长琴,虽传说它是好东西,但他得到这个长琴已经好几年了还是没发现它的奥妙,如此送出去也罢!
“我赌今天表演胜出,得第一名的女子是苏里雪!”羽墨恭望向那个倩影,只见她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宛如一朵洁白的雪莲,那样美,美得不可方物,全天下都黯然失色。
羽墨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虽料到苏里雪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草包,但想赢尽众多女子获得第一名,恐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决然地回答:“我赌,苏嫦曦!”
“那好,大哥可否做一个见证?”羽墨言淡淡地问。
羽墨承便笑笑回答,“有何不可,只是我不知道,向来只会武刀弄枪的三弟,竟也会对一个女人起了这么浓厚的兴趣?”
羽墨言只是笑笑,不再作答。
“广阳王说了,今日赢得第一名的姑娘,他便将自己家中的十里长琴送出!”羽墨言骤然起身,兴致勃勃地说道。
台下突然又是哄然热闹起来,这个十里长琴可是传说中的宝物,但却没有人知道它的特别之处在哪里。但单单是想到,这个礼物由广阳王所赠,便是开心得不行。
还没有上台表演的,心中暗自下定决定一会一定要竭尽所能;已经表演过的,已经开始后悔刚才为何没有好好表现。而苏嫦曦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她信心满满,绝没有人能够超过她的琵琶音,第一名非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