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皎结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今晚的夜是幽静的,微风轻拂而过,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唯有孤独的月静然呆在天空之中。
快入夏了,这风也甚是凉爽。苏里雪让明珠打开窗子,让风吹进来。此时她正半躺在床上看书。
“小姐,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您身上的风寒还未好,我还是把窗关了吧,风太大了。”明珠劝道。
“窗开着吧,屋子里太闷了。”苏里此时还在专心地看着书,她看的是这个时代上下二十年来的史记,对沁羽终于有了详尽的了解。
“那好吧,那小姐快点歇着吧,明日还要去唐将军府呢。”明珠收拾好苏里雪扔在桌上的书籍,边说道。
“好了,你先回去睡吧,初七与秋镜呢?”苏里雪头也没抬,轻轻问道。
“她们俩已经回去歇着了,初七说为了保护小姐,奴婢已经让她搬到隔壁的房间去住了,您有什么事就喊一下。”明珠道。
初七她们一回来,她就听说了小姐在宫中发生的一切,真是太危险了。特意叮嘱了初七与秋境,日后定不能离开小姐身侧,要时时刻刻保护着小姐才行。
“好,没事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是苏府,不会发生什么事的。”苏里雪淡淡笑了一下。明珠忠心耿耿,而初七与秋境还有待观察与试探…………
“那奴婢先回去歇着呢,小姐您也不要太晚了,灯光太暗,别伤了眼睛。”明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开口。
“嗯…………”苏里雪轻轻哼一声,依旧沉浸在书中。
风轻轻的拂过,苏里雪感觉一阵凉意,便抬头望了一眼天。
此时的天空,就像一个棋盘,那天上的星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它们在闪烁不停,各不相让…………
突然脑海中浮现了羽墨承笑如春风的英俊面孔,他就像一硕洁白的雪莲,伫立在山的巅峰,有点遥不可及,又是那么的孤独。
嘴角不由得笑了一笑。
却没有注意到窗外,此时正有一个身影在注视着她,
他的笑容徐徐绽放,曼陀罗一样的妖艳倾城,在空中那一弯悲戚的朔月之下,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当到苏里雪嘴角那一抹温柔的笑时,心中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他一个转身,便从房梁飞下,坐落到苏里雪的床前。
苏里雪并没有因为这个不速之客而受到惊吓,反倒是十分镇静。依旧翻动着手中的书,开口道:“没想到堂堂的三皇子,竟然是个登徒浪子,夜半闯入女子的闺房。传出去,怕是有辱皇室的名声。”
羽墨言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此时的苏里雪一身白衣,依旧慵懒地半躺在床上,洗后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胸前,飘出淡淡的香气,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种味道。另羽墨言不禁悄悄深吸了一口。
“难道你就不怕吗?夜半人静,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羽墨言盯着苏里雪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一丝害怕的痕迹,没想到,果然如他所料。
这个女子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怕他呢?
“我自然是怕的,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岂不毁了我的名誉,将来还有哪个男人愿意要我。”苏里雪终于抬眸,对他淡淡一笑。
羽墨言一个转身,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不像是一个闯入别人闺房的浪子,倒像此处是他的窝一样轻松自在。
“三皇子,说吧,有什么事?”苏里雪开门见山地道,羽墨言不会无端端来找她。
“没事,难道就不能来找你叙叙旧吗?”羽墨言也是轻笑,在夜色苏里雪是那么的美,恬静如雪,一个眼神便胜过其它那些女子的百倍。
在橙色的灯光下,映得苏里雪皮肤微微有点红润,比平日多了几分妩媚。
“三皇子说笑了,我与三皇子并不相熟,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必定又要惹得筱雅郡主不高兴。里雪的仇人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增加多一个。”苏里雪放下手中的书,此时也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桌子旁,在羽墨言的对面坐了下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小口。
风将她的三千发丝拂然而起,全然吹至脑后。此时的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不胜收。
“难道你在吃醋吗?”羽墨言调笑地开口,嘴角带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
“若无事,就请三皇子回去吧,夜已晚,我要休息了。”苏里雪冰冷着脸,下逐客令。
“哎…………我今日帮了你这么多的忙,你不但不道一声谢,我只是过来喝了一杯茶便要赶我走,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羽墨言做出捧着心的模样,脸心碎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样的羽墨言,还是苏里雪第一次见。
“谢谢。”苏里雪依旧是淡淡地开口。
她根本不知道,那把十里长琴,羽墨言早就清楚它的作用,所以才会设局让羽墨承往里钻,让苏里雪赢了比赛,赢得这把长琴。十里长琴对于苏里雪而言有疗伤的作用。她体内的冰毒,在羽墨言第一次与她相见时,便偷偷地探过她体内的气息,至于这个冰毒是怎么来的,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她根本不知道,今日跳入湖中将她救上来的人是羽墨言,而她又误认为是羽墨承…………
羽墨言苦笑,瞬间又恢复了嘻皮笑脸的神情,一副痞子似的模样,若不是这身上好的装束与打扮,根本不会有人认为他就是堂堂的沁羽三皇子。
“苏二小姐一向对人都这么冰冷么?”羽墨言没话找话,在悄悄与不经意间,偷瞄着苏里雪脸上的神情变幻。苏里雪由始至终只有一种表情,清澈而深邃的眸子,让人猜不到她心中所想。
“三皇子一向都喜欢夜半闯入女子的闺房吗?”苏里雪勾唇一笑,牙尖嘴俐地回了这样一句。
“当然不是,本王…………只是觉得你,甚是有趣。”羽墨言此时盯着苏里雪的眼神,就像狮子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目光中带着嗜血的光芒与志在必得的决心。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心猿意马,夜不能寐。
脑中总是浮现苏里雪对着羽墨承那种暖如春风的微笑,她对他轻柔细语。他们共坐一席,交谈甚交,他们举步下棋,切磋对弈。
这一切都另羽墨言…………嫉妒,吃醋。
或者现在自己还未明白,为何会夜半闯入苏府,如登徒浪子般穿入苏里雪的闺房,又如无赖般对她纠缠不休。初时还在问自己,难道此次过来只为了要让她道一个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