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与羽儿面对着面,我说:“你以后还是少来找我,免得被人发现。”
“是的娘娘,今天王府的人都在忙着明天举行的葬礼,所以羽儿才能偷偷跑出来。等几天王爷的情绪稳定一点,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羽儿会向王爷提出离开景王府的事,相信到时候王爷不会反对的。”羽儿点头,说着她的打算。
想着她急切离开的事,我想劝她,却又劝不出口。
让她一直留在景王府也不是办法,为免她会说漏嘴,还是让她越早离开越好。
“好了娘娘,羽儿要回去了,不然太晚就不好。”羽儿看了看天色,虽然阳光依旧,可是她却担心。
从这里离开直至回到景王府还是有段路的,她的确不宜久留。
“回去吧!以后没什么就不用过来了,任少爷会照顾我的一切。”我点头,温柔的对她微笑。
我知道,羽儿一人在那里并不好受,还好还有另外几个大韦国的侍婢在陪着她。
“是,娘娘一切小心。”羽儿点头,转身干脆的离开。
眼看着她开门然后关门,这里一切又回到原来的平静,我的心却无法回到原来的平静之中。
明天,邢睿终于决意要给那个假的我安葬了,看来他是真的接受了我已经死的事实,也是想让我早日入土为安吧!
想着羽儿所说的话,若他真的天天在我的寝室里为我而痛哭,那么他决心要这么做的时候,心里也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折磨。
我是没有想到,在他的心中,我也是这么重要的。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我相信他很快就能撑过去,就算当年香染背叛他的时候一样,他同样能调节得很好。
他绝对是那种理智支配着情感的男人。
次日,我醒得很早,心一直的陷在不安之中,想着景王府此时可能发生的一切,心就很闷。
在不安中度过了半天,我来回的在院子里走到,又在房间里重复的步出步入几次。最后不得不承认,我的心还是潇洒不来。
不过我还是有足够的恨意,才能一直这么坚持着吧!
突然,我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我知道这次来的人是谁了。
“进来。”听见敲门声,我尽量带着笑说,将情绪收藏得很好。
“看你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来你今天一定是过得很不好了。”小子带着嘲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坏坏的冲着我笑。
知道他的用心是什么,我有点感动,走过去,在他的面前坐下,配合着他以轻松的语气说:“不是啊!这里的气息不错,我在这里住得很愉快。”
“是吗?我昨天遇到来探看你的羽儿,她跟我说过,已向你汇报了今天景王府将会发生的事,你心情真的没有一点起伏,叫人怎能相信啊?”他坏坏的笑,不让我逃避的机会。
无奈的叹,对于他的态度,不悦的问:“你是要我在你的面前承认,我现在很不高兴,现在心情很不好,现在很想打人,你才会高兴一点吗?”
“韦晴,你知道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你的心情好过一点。人嘛始终是人,有感情的,不会完全无动于衷。你现在心情一定很坏了,想哭就哭,别忍着。”他笨拙的劝我,倒是收起刚才的坏笑,很有感情。
看着这样的他,我感激的弯起唇,笑了。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猜错了,我没有想哭的冲动,只是想想,从此以后这世上将没有晴乐公主这个人,心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感觉。”我说的倒是实话。
“邢睿对你并不坏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要离开他。”他皱着眉,旧话重提。
之前他就说过,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要设出这样的局来离开邢睿。
他的理论是:“要这么费心,便表示邢睿不会轻易放手,而明知他不会轻易放手便表示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是这么重要的。而他不明白为什么我知道邢睿在意我却还是要坚决离开。
其实,若真的要问,我也不知答案是什么。
不过,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离开他,是那么确确实实的感受与决定。
“别问了,那不重要。若是你不喜欢我在这里,我可以安排离开。”我沉着脸,装着不悦,其实是感动于他对我的感情。
“你喜欢就住吧!反正我们夏候府大得很,多的是地方。而自那一天我把你带回景王府以后,我们便没有见过面,邢睿不会知道你跟我这熟悉的,也绝对不会怀疑我什么,所以你是绝对安全的。”他无所谓的耸肩,带着轻松的笑。
我也跟着笑,虽然心情并不算很好,却感激有他。
“谢谢你。”我说,是真诚的。
“别谢,那样怪别扭的,要知道我长这么大,一直在挡一个小霸王,可是从来没有人谢过我一次。”他失声的挥挥手,嘻笑说。
“嗯!那就让我当这第一个吧!”看他这可爱的模样,我也被惹笑了。
只是他的笑容闪得很快,收起笑容后又说:“我还有事忘了要跟你说,邢睿没有把那个假的你安葬在皇室的幕地里,却是把你安葬在你好个婢女的墓旁。很多人说他无情无义,到你死也不肯给你一个王妃的名份,不过我听说你那墓上都写着吾妻景王妃的,我想他对你也并不是如外人所说的那样无情,而是有更重的情吧!你为凝霜而死,他一定是知道你有多想念着凝霜,才会把你埋葬在那里的。”
“是啊!”我失神的应,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啊!想不到他还想的这么周到。
他把我安葬在凝霜的旁边,又怎会是如外人所说的那样薄情呢?
难怪之前一直有人传言他对女人不好,其实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好。
他会想要让我留在凝霜的身边,那么深情,我又怎会不懂呢?
我以为我为了凝霜而带着他的孩子而死,他该很恨凝霜才对的,想不到他更顾及我想要的,让我死后能与凝霜相伴。
“说真的,我个人认为邢睿对你这个妻子还真的不错了,你是不是要求太大了?其实男人三妻四妾是很重要的。而且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女人杀死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小丫头,作为男人的他,的确是不会太激动在意吧!你又何苦为此而恨他呢?”他放低语气,竟然是为了邢睿说好话。
想着那天我决定离开他时的事,我轻轻摇头:“不是那样的,我的离开并不是因为凝霜的事。”
而是因为那天在景王府里,他带我去看凝霜最后一面时所说的话,才让我有离开的心。
他的话也许是真诚的,可是坦白不代表无罪。
不管如何,我还是对他失望透了。
“那是为了什么?”这小子一直很好奇。
深深的看进他的眼底,我取笑说:“我说了你也不懂,因为你这个黄毛小子还不懂什么叫情,什么叫爱。”
“哈,黄毛小子?我可是比你还大,你还敢这么说话。”他不满的皱眉,佯装不悦的低吼。
不想让心情太差,我顺着他的意,与他一起开着玩笑:“你年龄是比我大,可是你心智跟一个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差别。”
“你这女人一定是欠打了,别忘了在我的地方,你相不相信我明天就把你的膳食减少一半,刻薄你。”
“呵,好啊!你就试一下,明天我给你的房间放蛇!”我坏笑,笑得并不开怀,却是极力的想让气氛暖和一点。
过了今天,这世上就没有晴乐公主,也没有旧日景王妃了。
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第二章
平平静静,两个月的时间就是转眼便过,躲在这夏候府的后山中,倒真是没有人来打扰过我,而羽儿也只是几天左右才看探看我一次,向我诉说着外面的一切消息。
从她的口中我得和,朝中的关系渐变紧张,倾向太子的人不少,左相大人还帮着太子,在得到皇上的接见后说打搬离皇宫去养病,会将一切交由太子处理。
不久的几天后,皇上一旦离宫,这就等同将帝位交给太子一样,所有的权力将会都归太子所有。
羽儿说这几天景王府上下很紧张,景王不知在密谋着什么。
我想,他大概要叛乱了,不然太子稳固帝位,第一个要对付的人肯定就是他。
门外传来动静,我知道又有人要来了。
伸手抚上微隆起的小腹,才四个月的生命此时倒是变得活跃,有时候我感到他像在我的肚子里轻微的动,可是我不敢确定,也许只是心理作用吧!
或者,他都能感受到他的爹将要受到怎样的困境了。
此时,我该庆幸我不在景王府中的,若不是,带着我们母子,邢睿做起事来只会更不放心。
“韦晴,你怎么不午睡一会?你最近不是很贪睡吗?”进来的人当然是任伟柏,也只有他跟羽儿才会进入这房间。
回头看他,我走到一旁的贵妃椅上舒服的躺下,问:“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闷气而已,这几天爹的脾气特别大,总是容易惹他骂人。”他不悦的抚着额头,像在埋怨,却让我看到他的眼底下有更多的是担忧。
“怎么了?难道太子如日中天的发展让你爹苦恼了?”我问,是出自关心。
从来就是一朝君子一朝臣。
夏候爷是皇上最宠信的义兄弟,皇上在位的时候他当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皇上被困宫中,是生是死,并没有人能肯定的说一个明白,这夏候爷在朝中的路只怕是渐走渐难行。
“这是肯定的,我记得爹说过,皇上出事之前曾有意要立邢睿为帝的,有意要重立太子。可是没过几天就出事了,想必是皇后跟太子洞释先机,先下手为强。而我爹是皇上最好的兄弟,若邢浩是用劣手段得到现在的权力,我还真是担心爹会是他想要除去的重要对象之一。”说到这些,任伟柏难得的认真起来,那微皱的眉让他在此时看上去显得成熟得多。
他的话,我自然是高明白,只是这些都不是我能处理的,我可以做的就是跟他一样的担心而已。
只希望若邢浩真能登位,不会对这些曾威胁到他的人太狠心,能施于仁政才是一个好帝王的作风,希望他会是一个好帝王。
“算了,你别担心这么多了,事情要发展的时候我们是怎么也挡不住的。若只是你跟你爹过份担心,那就更不要多想了,多余的担忧只会让你们更乱。”我轻叹,安抚说。
此时朝野这么乱,我知道人人都在担心着自己的处境,并没有谁是真正好过的。
“我是知道,所以才来找你磨时间嘛!对了,你的衣服是不是要换一批了?我发现你的肚子开始变大了。”他看向我的小腹,极其自然的问。
淡淡的笑,我也顺着看向小腹,才点头。
“你就命人给我换大一点的吧!这肚子这两天大得很快,原来的衣服只怕也快不适合了。”我的手轻轻的抚着小腹,感动由心而发。
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每当我想起,我都很开心的。
记得刚刚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我并不是很高兴,认为他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感觉着他在我的体内慢慢的成长,我觉得他是上天赐给的幸福。
失去了忠心耿耿的凝霜,换来了一个俏宝贝,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交换吗?
“现在已经四个月了吧!还有五个多月这宝宝就能到这世上,我想起就有点兴奋,到时候我要当他的干爹。”任伟柏戏笑着,想起孩子他也很高兴,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这么小就当干爹啊?”我疑惑的看他,端出认真的脸说:“不如当干哥哥吧!我收你为义子。”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一点公主的仪太也没有?净会说一些无趣的话。”他瞪着我,一副要杀死我的样子。
“哈哈。”失声而笑,我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感。
这小子活泼得很,跟他的相处了,我早已没有当日那张冷脸。活在这里,人也变得单纯得多,表情也是真诚得多。
原来我有与世隔绝的好个性,呵呵。
“娘娘。”
正在房内练着字,门被轻轻的敲了两声,羽儿的声音跟着响起。
想了想她上次来的日子,我放下笔,道:“进来吧!”
“娘娘,这几天如何?孩子有没有让你苦着了?”羽儿推开门,跟任伟柏一样,第一时间都是看向我的小腹,这倒像是他们的习惯。
这腹中的孩子还真是不简单的,就算注定了没有爹爹,还是有不少人在关注着,我相信以后他来到这世上,也会有不少人疼爱着他,让他不像当年的我那么孤单。
“没什么,只不过开始感觉到他在动了,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也不知道是他还是一些正常的反应。”我缓缓的笑开了,走出书案。
“有没有找大夫来看过了吗?一切都好吗?”羽儿小心的问,这两个月来她不能在我的身边,每一次前来的时候都是小心的关注着我的各个方面,怕我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