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所梅亚城的每一条街道。刚刚投降的守兵以为自己的生命可以得到保障,没想到就在交出武器后,排成行列的那一瞬间,白色军团数以万计的弓箭手向他们射下了无情的羽箭。他们一个个的倒下了,生命就这样结束了,无声无息。
地宙踏着满城鲜血和尸骨,走出了所梅亚城,下令所有的部队火速前进,向第二个要塞哥斯达城进发。没有人清理战场,没有人搬运尸体,无辜的尸骨被铁蹄踏成了血泥,惨不忍睹,腥臭的味道弥漫在所梅亚城上空,招引来无数的秃鹫。
二十万白色军团,奔腾在通往第二关的大路上,一望无际的平原被铁蹄震撼,隆隆之声沉闷地回响在大地之上,扣人心弦。
地宙命令前锋部队全速前进。两千轻骑兵风暴一般向着第二关进发。路途中,卡斯隆的骑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飞速奔行的骑兵用力拉住缰绳,战马嘶鸣,回荡在大地之上,声势威壮。前锋部队停了下来。从整齐的队形,严整的军容可以看出来,敌军的主将是一个严于治军的将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八千对两千,四对一的比例,尽管是以野战著称的白色军团也没有把握取胜。但是军令高于一切,荣誉就是生命,地宙的命令只能冲锋不能后撤,骑兵营的荣誉不能毁在他们手里。营长诺顿拔出了马刀,全营将士长枪平举,在一声暴喝之后,千马催动,夹着滚滚风尘向敌军冲去,咆哮声犹如波涛一样震撼的地动山摇。
白色的枪、白色的刀、黑色的战马、白色的战甲,像是战场上的幽灵一样,带着死神的召唤冲向了对面四倍于己的敌军阵营,以半月冲锋阵形前进。
“重装骑兵在前,铁骑兵中间,轻骑兵压阵,准备迎战。”卡斯隆重锤高举,向各营发布命令。
长野团是一支隶属于教皇的御用团,他们的成员全是教廷的贵族子弟,世袭军职。所以他们的装备比之其他任何一个军团的装备都要精良,即使是黑色军团和白色军团这样的军团,他们的装备在某些方面也稍逊一筹。虽然他们是一支贵族部队,可他们的训练丝毫不比其他军队轻松,享有骑士称号的他们最注重的就是荣誉二字,所以他们自小就被严格的训练,经过严格的审查挑选出最精锐的子弟,进入御用军中任职。因此虽未曾经历过战争,可他们的战斗力却不容忽视。
诺顿的两千轻骑兵以疾风般的速度,冲杀向前。雪亮的马刀在阳光的辉映下显得无限耀眼,刀锋透着冷冷的寒光。大地在那两千匹战马马蹄的踩踏下,似乎也开始晃动起来。两千重装骑兵严阵以待,厚重而巨大的盾牌阻拦在身前,长长的骑士枪支挺在身前。同样被披着厚重铁甲的战马,不断地呼出白色的气体。
半月阵形冲锋,弯刀的锋刃直插重装骑兵的中心,两翼收拢,集中全部的力量攻击中间的重装骑兵。锋利的大刀砍在厚重的铠甲上如同砍在了坚石上,不能伤害到骑士分毫,而骑士的长枪远远的刺出,迎面门冲来的骑兵纷纷被长枪穿胸而过。卡斯隆见骑兵营的人正面攻击自己最坚固的中心地段,而且全部的兵力收拢在一起,他担心自己的骑兵会支撑不住,于是挥动令旗,两翼的重装骑兵从两边包抄过来,试图围歼诺顿的两千骑兵。
两翼的重装骑兵和其后的铁骑兵都开始向着中间的骑兵围拢,原本铁桶一般的阵形中间露出了的空隙。正在指挥厮杀的诺顿把握这一瞬间的机会,挥动战刀,两翼靠拢的骑兵突然转向,奔着两边包围而来的敌军重骑兵冲杀过去。
沉重的铠甲使得重骑兵的灵活运动能力大大降低,眼看着中间留有的空隙成了敌人战马的跑道他们也无能为力。飞快的战马带动着一阵急速的风从他们的身旁飞驰而过,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随后而来的铁骑兵较之重装甲骑兵比较机动灵活,他们挥舞着马刀,抡着战锤呼啸地围追上冲出来的轻骑兵。他们虽然激动灵活,却失去了重装甲的保护,刚刚交战就被久经沙场的白色军团战士砍死无数。
飞驰的战马就像急速的狂风,挥动的战刀就是死神的召唤。刀光起处,血光满天。第一次参加正式战斗的铁骑兵们,被血腥的屠杀吓倒了,手上失去了应有的灵巧,由于他们的一时大意,人头便已落地。
第一次交战就看到自己的手下被轻骑兵肆意的杀伐,卡斯隆不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他的令旗挥动,身旁的轻骑兵快速的移动,结成一道骑兵墙,被冲散的铁骑看到令旗挥动也按照令旗的指挥向围攻中间的重骑兵靠拢,散乱的阵营又重新结合在一起,诺顿的轻骑兵失去了发挥机动灵活的时机。而长野团的两千重装骑兵在铁骑的配合下,完成了对中间轻骑兵的包围。重骑兵和铁骑像张开了大口的猛兽,等待吞下嘴边的猎物。
前有三千轻骑兵阻拦,后有两千重骑兵围追,诺顿他们被彻底的包围在中央地带,两千骑兵被七千余名长野团的骑兵包围了,好似猎物掉进了陷阱,无论怎样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诺顿阁下,请让我们大队去撕开一道口子吧”诺顿手下的大队长开赛特主动请缨,要求杀出一条血路。
在这种情况下,诺顿只能做困兽之斗。他对开赛特下令道:“开赛特,带领你的将士向敌人的右翼轻骑兵冲锋,拉特曼,你从左翼突袭,我带人直接从正面突围。你们记住,不要顾及其他的人,保存实力,以待后图。”
三队人马整队完毕,诺顿的战刀一挥:“英勇无畏的将士们,握紧你们的战斧,提起你们的战刀,将敌军砍死在我们的马下,杀啊!”他一马当先,带领着七百骑兵冲向前面的轻骑兵。
卡斯隆没有带来弓箭手,否则突围的骑兵阵营一定会伤亡惨重。诺顿冲进中间的骑兵阵,手里的战刀上下翻飞,上劈骑兵,下砍马腿。他威风凛凛,双目圆睁,使出浑身解数拼死一搏。在他的四周,血光飞溅,肢体四散,鲜红的血早已染红了他银色的铠甲。
冲杀右翼的拉特曼被敌人围追而上的重骑兵赶上,在最后一名战士用自己的马刀刺进敌人的胸膛后,自己也被后面的骑兵乱刀砍死。全队六百战士全部阵亡,砍死杀伤敌军千余骑,牵制了近两千的兵力。
左翼的开赛特遵照诺顿的吩咐,不顾一切的带领着战士向前冲锋,不敢恋战。他们依靠精湛的骑术,灵活的杀伤力阻杀着长野团的骑兵,在付出两百战士的代价后,终于成功地冲出长野团的包围圈。奔出二十里后,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了追袭的敌人,他才命令手下的骑兵休息,为伤员包扎伤口,并派出两骑前去侦察后面的情况。
两骑飞快的奔回到开赛特的身边报告道:“右翼拉特曼大队全队阵亡,营长也被敌人的骑兵围困了,情况十分危急。”
开赛特从地上一跃而起,灵巧的一个翻越,跨上了战马,大声道:“上马,救援诺顿阁下,骑兵营不会丢弃自己的兄弟。”
骑士们重新跨上他们的战马,勒紧战袍的带子,系好铠甲,擦干脸上的灰尘和血迹,拨马向回杀去。前面的喊杀声已经能清楚的听到,他们催动坐下的战马急速向包围圈冲去。
诺顿的七百战士拼杀到最后只剩下了五十六骑,他们围成一个圈,拼命地阻挡着冲上来的敌兵,保护着被围在中间,受了重伤的诺顿。
卡斯隆想一举把这只白色军团的先锋队消灭掉,大声地呵斥着冲杀的骑兵。他的重骑兵已经冲了上去,他坚信,即使是以野战著称的白色军团骑兵在面临这么多重骑兵的围杀,也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他们还受了伤。
长约三米的骑士枪,轮番冲刺,锋利的枪尖刺透了五个战士的胸膛,划伤了士兵们的肌肤。受伤的战士依旧在拼命的抵抗,血红色的衣甲已经被风吹干了,和着血液粘贴在身上,而新的伤口还在继续流血。
长枪还在刺杀着,枪影舞动,白色军团的战士身上新增了好多的伤口,血流不止。一个战士,突然凄厉地惨叫起来,那叫声凄厉无比,震惊了作战的每一个士兵的心。他们注视着那个被长枪刺进左肩头的士兵。他的左手握住长枪的枪尖,右手用力挥动手中的战刀,蹦的一声,长枪的枪杆断裂,他的战马奔腾,向那个重骑兵冲去,刀光闪过,尽管无法杀死这个骑兵,可却听到一声惨叫,骑兵的枪杆落地,他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痛苦的哀嚎。如果不是他的铠甲与坐骑是连接在一起的,他现在一定倒在了马下。
眼睛是重骑兵的弱点,那个士兵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了自己的战友。五十名骑兵,分出二十名飞驰而过,舞动手里的战刀,向着敌人的头盔砍下,坚硬的眼罩不能低档战刀大力的一击。近身搏杀,长野团没有短小的兵刃,一阵阵刺耳的哀嚎,在纷乱的战场中荡漾,让长野团的战士听了心惊胆寒。
冲杀的二十名战士被外围的铁骑兵包围,长枪穿进了他们的身体,重锤击碎了他们的脑壳,狼牙棒砸断了他们的骨头。二十名勇士惨死当场。
包围圈越来越小,剩余的三十名骑兵缩小成一个小圈,对抗着长野团的冲杀,人在一个一个的减少,包围圈在一点点的缩小,诺顿的情形十分危急。就在卡斯隆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就在围困的士兵准备以死相拼的时候,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震撼着大地,摇曳着高山。大地震荡,高山摇曳,若不是停止了行进,也许这座山镇的会崩塌。
白色的云朵出现在圣山的大路上,遮蔽了阳光,覆盖了草地。银白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映下,发着刺眼的光。白色军旗飘扬在空中,宛若真是天空中落下的一朵流云。白色军旗下,一位身着黄金铠甲的将军傲视着前方冲杀的长野团骑兵队伍。看着遮天蔽日一样多的白色军团战士,卡斯隆不禁心中为之震撼。
“舍弃围攻,立刻结成防御阵形。”遇到这样的阵势卡斯隆依然镇定自若,从容地指挥军队准备迎战。
所有长野团残存的战士遵照卡斯隆的指示,集结在一起,组成了以重装骑兵为外围,铁骑兵殿后的新得到防御战阵。卡斯隆一人一骑奔驰到军阵前,先躬身施礼,然后很有分寸地问道:“阁下莫非就是白色军团地宙统帅?”
地宙看清了卡斯隆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心里很惊讶在这样一个贵族的骑士团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将才,看来是低估了教廷的防卫力量。当他看到满地的尸首,倒地的战马,他能想象的出刚才这里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再看长野团的阵形在激战过后依然能迅速归拢起来,显然这是主将训练出来的结果,他开始欣赏这个年轻的团长了。
“我就是地宙!”地宙依然的那么的傲气,他的回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却又威严无比。傲慢的声响久久回荡在战场的上空,每一位士兵都能听到他高昂的声音。
卡斯隆感觉到了地宙身上那特有的气质,一句回话就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一种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他,使他自然地低下了头,向地宙施以最高级别的骑士礼。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卡斯隆额头冒出了冷汗,地宙的身上流露着一种霸气,是王者才能有的霸气,使人不敢有任何的亵渎感,太可怕了。
“我是长野骑士团团长卡斯隆。”
御用骑士团长野团,是一个古老的骑士团,一直被历代的教皇倚重,只有最优秀的贵族才能进入,成为教皇的直属卫队。而他们平常很少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因为他们只负责教廷宫殿的安全,从不轻易出动,今天地宙却见到了长野骑士团的团长和他手下的骑士,就知道教皇奥群已经没有可派的人选了。
“你竟能使我一个骑兵营几乎全军覆没,说明你不简单,今天就让我也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地宙声音异常诡异。
卡斯隆现在只有六千余骑,刚刚的一战。凭借着重装骑兵坚厚的铁甲,以及人数上的优势,他们才能将诺顿杀的惨败,现在要用自己这六千骑兵对抗地宙数十万大军,卡斯隆很清楚后果是怎样的。但是荣誉高于一切,这是贵族骑士的精神,他们举起了长枪,做出了准备迎战的姿势,视死如归。
“谁愿意出战?”地宙淡淡地问。
“卡拉请战!”
“好!去吧!”地宙的话音赶落,他身后跑出三千轻骑兵,在卡拉的带领下向前冲去。三千匹黑色的战马,三千身穿白色战袍的勇士,三千带着尖刺的狼牙棒,就像一股飓风席卷向卡斯隆的六千骑兵,呐喊声震天撼地。长野团的骑士们,看着比刚才还要猛烈数倍的冲锋,不自觉地拉动坐下的战马,向后退却。
卡斯隆面寒如霜,慢慢地举起长枪,指向前方大喝一声:“冲锋!”
英勇的骑士们在团长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后,催动战马向前冲去。重装骑兵将宽大的铁盾竖立在自己的身前,紧密地联结在一起,就如同钢铁铸就的城墙。铁骑兵身上的铁甲随着战马的移动,发出叮当的响声,在战场上却被战马狂奔的声响淹没,滚滚的喊杀声惊天动地。
又是半月阵形冲锋,卡拉使用的也是诺顿的战术,分袭左右两翼。卡斯隆下令左右两翼坚守,后续轻骑兵加强中间防御能力。
月形弯刀直逼长野团的铁墙,两翼没有收拢,相反两翼骑兵快速的冲锋,月牙弯刀成了牛角之势,两根牛角的角尖直刺进长野团的两翼。骑士们用巨盾保护住自己的眼睛,防止眼睛被人刺瞎。身上厚重的铠甲就是他们的保命符,一般的武器很难对隐藏在铠甲下的士兵形成伤害。可卡拉带来冲锋的战士却使重装骑兵受到重创。刀剑不可能穿透厚重的铠甲,可沉重的狼牙棒,巨大的战锤却能给骑兵造成严重的创伤。借助战马奔腾的速度,用力挥动的战锤,重重的砸在重装骑兵的巨盾和骑士枪上,强大的力道使得重装骑兵无法忍受猛烈的撞击,巨盾纷纷落地,长枪纷纷断折。
原本是他们最值得炫耀的厚重铠甲,却成了他们生命的终结,笨重的骑士抵挡不住机动灵活的轻骑兵连翻的冲杀。重锤之下的骑士,铠甲被击穿,头颅不堪猛烈的砸击,头骨碎裂。胸口遭受强烈的猛击,肋骨断裂。那道钢铁铸就的铁墙就这样被轻骑兵撕开了一道口子,后面的轻骑兵一涌而上,和长野团轻骑兵展开了对战。
卡斯隆很清楚自己的属下是无论如何也胜不了这支大陆最优秀的军团,但他还是要为了骑士的荣誉而战。随着他战刀的挥动,骑兵们很快又结成其他阵形,对抗着白色军团。
长野团最值得炫耀的战马全是从自然环境最恶劣的西格草原精选出来的好马,奔跑的速度和持久力就是白色军团骑兵也望其项背的。当他们的轻骑兵从军队后面赶上,在战马急速奔驰下,被挥舞起的马刀,划破天空,划开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砍向奔袭过来的卡拉轻骑兵。速度上失去优势的白色军团战士,刚和长野团交上手,就被他们斩杀二十多人,比刚才攻击重装骑兵损失的总和还要多。卡拉十分愤怒,他立即下令手下的骑兵,结成鱼鳞阵,和长野团比拼武技。
中间的重装骑兵看到两翼骑兵已被攻破,异常混乱。失去了两翼的重装骑兵就如同折断了翅膀的雄鹰,杀伤力明显下降。卡拉利用战马的灵活机动围攻中间的骑兵,冲散开重装骑兵,将他们分割成几个小块,铁锤挥下,长野团引以为傲的重装骑兵全部阵亡。
剩余不足四千人的长野团还在拼死抵抗,没有了重装骑兵铠甲的掩护,轻骑兵的防御能力大大降低,白刃战正式拉开序幕。长年征战沙场的白色军团战士身行如电,行动如风,将敌军纷纷斩杀在马下。疯狂的喊杀声中夹杂着尖利的哀叫,嫣红的鲜血已经把战袍侵,这里的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惨烈无比。
卡斯隆望着倒下的亲兵,心中无限伤感,他刚准备加入战斗,突然从身后传来喊杀声,一队二百来多人的轻骑兵队伍冲了过来,将他们原有的阵形冲散了。原来这是突围出去的开赛特带领着骑兵又杀回来了。他们把握住长野团异常混乱的这一刹那的机会,冲杀进了长野团的铁骑中间。
前后夹击,卡斯隆部损失惨重,片刻的时间,整个战场堆满了死尸,残损的铠甲零星的散落在地上。卡斯隆的战刀在拼杀中被卡拉的战刀砍断了,现在他的手只有半截战刀,身后只剩余了六十余骑。失去控制的战马混乱的奔跑在战场上,马蹄踩踏着地上倒下的尸体和落马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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