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经验会,冤魂锁
“孟先生的病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大家有什么看法么?”老院长高坐在主席台后,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正拧着眉头仔细查看手中的病例。
在亚希洲医学界峰会会场旁边的一个报告厅内,一众苍颜鹤发的老先生坐在高高的主席台后面,面对着下面来自各地的医生与病患,他们不时的思索与交谈着。
“孟先生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在我们看来应该不至于昏迷不醒,但是……”以为上了些年纪的大夫推了推眼镜,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十分不解地说。
老院长转头看了看张政:“西医找不出毛病,夏医这边怎么样?”
张政看了看身边的齐先生,齐先生对他点了点头,他回过头面对着老院长说道:“有些棘手,七派之间各执己见,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先生说的七派是指夏医中伤寒、脾胃、滋阴、寒凉、温补、温病、火神七大流派,在夏医悠久的传承中,这七派历久弥新,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在夏国的苦难中屹立不倒,存留至今,是最有影响的流派,可是有优就有劣,虽然精华犹存,但是由于夏国人敝帚自珍的缺点,造成了现如今大多数夏国人只有在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或者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的时候才想到去看夏医,搞得夏医成了给西医擦屁股的了。
而现在,传统的弊端又一次显露出来,还没有任何头绪,自己人就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张政摇头苦笑。
老院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旁边的屋子里现在站满了各地的大夫,无论是西医还是夏医都在用心的诊治来自各地的病人,要说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绝对是至理名言,才刚刚几个小时过去,就已经有几个病例找到了医治的办法,这些大夫们简直就是超水平发挥,有些方案看得他们这些老家伙连连感叹时光易逝,不得不服老。
但是能来到这里的病患自然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不,沪市的一位企业家就把各地的名医们难住了。
这位孟先生是沪市有名的企业家,是前任沪市市长的公子,这一次老先生亲自带着儿子来求医,礼仪甚恭,而且是正正经经通过手续排队排到的,老院长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可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还真就得让他失望了。
“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建议么?”老院长向下面坐的各位大夫们问道。
在座的各位名医看着大屏幕上的信息一言不发,孟先生的情况他们都见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引起的昏睡不醒,这人足足睡了有半年的光景,虽然靠着营养液还能支持,但是人却日渐消瘦,这样的病症让人束手无策,没有想法自然也就没有话说。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我有想法!”
老院长定睛一看,脸上露出了微笑,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的师弟,爱屋及乌,更何况这人又有真才实学呢?
听到凌释的声音,老院长不由得想起这些天如同梦幻般的生活,自己思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怎能不让他觉得身在梦中呢?
“咳咳!”张政咳嗽了两声,惊醒了走神的老院长。
“哦?噢!”老院长扶了一下眼镜,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凌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凌释心里感叹了一下自己师姐对这几个老人的残害之后,在大屏幕上放了一张二龙戏珠图,转身对众人说:“随同日月运转,自然界处于阴阳消长变化之中。昼夜交替出现,昼属阳以动为主,夜属阴以静为主。人体阴阳活动变化与之相应,于是就有觉醒与睡眠交替出现,人体阳气消长出入随之有日节律表现。平时人体阳气随外界阳气的生发由里外出,人起床活动;日中人体阳气最隆盛;黄昏阳气衰减明显;入夜则阳气潜藏于内,人就上床休息。”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现在孟先生昏迷不醒,而且根本就找不出造成他这种现象的原因,所以我们是否可以大胆的假设,他就是因为某种原因陷入睡眠中而无法苏醒呢?”
“这不可能!”一位大夫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人体之气遵循特定的路线及时间在体内循环不息地流动。《灵枢?口问》云:‘卫气昼行于阳,夜半则行于阴。阴者主夜,夜者卧,……阳气尽,阴气盛,则目螟;阴气尽而阳气盛,则痞矣。’子午流注自有规律,根本不可能轻易紊乱,更何况孟先生的脉象平稳,根本没有丝毫紊乱的迹象!”
“您也说了,孟先生的脉象没有不正常的地方,那么为什么他昏迷不醒长达半年之久?难道一个脉象平稳的人也会出现这样的病症么?”凌释微笑着反问道,“如果单凭脉搏就说此人有病无病,是生是死,那当年的虢国太子还能被救活么?那望闻问切四诊法还不如改成只有切的一诊法算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那大夫被他抢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在一旁看到了整个过程的一位大夫则向老院长问道:“老院长,刚才我仿佛听到您喊这位医生凌兄弟,不知他是……”
“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夏京市有名的神医,前些日子救治好了关峰部长的凌释大夫!”老院长微笑着对众人介绍了凌释。
“啊!”报告厅中一瞬间好像是捅了马蜂窝,众人交头接耳,一阵蜂鸣。
“请静一静!”老院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借着话筒压下了众人的议论,“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像是什么样子?看来平日养气的功夫都还不到家呀,我还记得开国时众位同仁立下的誓言,‘夫大医之体,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速救,要须临事不惑。唯当审谛覃思,不得于性命之上,率尔自逞俊快,邀射名誉,甚不仁矣。又到病家,纵绮罗满目,勿左右顾眄;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羞迭荐,食如无味;醽醁兼陈,看有若无。所以尔者,夫一人向隅,满堂不乐,而况病人苦楚,不离斯须,而医者安然欢娱,傲然自得,兹乃人神之所共耻,至人之所不为,斯盖医之本意也。’这些话至今仍然掷地有声,怎么诸位都忘了么!”
老院长说起这些话,别有一番逼人气势,直叫下面坐着的众人低头不语,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话我本不愿再说,但是咱们是医生,肩负的是万千百姓的性命,不能疏忽大意,若是都像今天一般,稍有些出人意表之事就互相私语,怎么了得?希望各位同仁引以为鉴!”
“好了,咱们还是继续讨论孟先生的病情吧,凌兄弟,还请你继续!”齐老先生打了个圆场,示意凌释继续。
“只是说的话恐怕不能服众,这样吧,我就用针灸引导孟先生的营卫之气归位,看一看我的猜测能否成立!”凌释对主席台上的众人说道。
听了他的话,主席台上的几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老院长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说:“去请孟老先生来吧,请他将孟先生带到这里来,就说我们有办法救治他了!”
不大一会儿,门外一片脚步声响,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带着一班人走进会场,其中还有一张病床被推了进来。
“孟老哥,小孟怎么样了?”老院长与主席台上的人走下来迎接,问道。
“还是老样子,真的有救治的办法了么?”老人拉住老院长的手说道。
“是的,不过成与不成还不清楚。”齐老先生终究不愿把话说得太满,提前为凌释留下了余地。
“有希望就好,总比维持现状好得多。”老人叹了口气,抬头问道:“不知是哪位施救啊?”
“就是这位凌兄弟!”张政拉过凌释说道。
“呃……”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释,“这位是……”
“这就是前些天救活了老关的那位凌大夫。”张政解释道。
“啊!”老人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阵,不由地说道:“真是老了,英雄出少年啊!”
“这都是老先生们谬赞,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凌释连忙摆了摆手,“老先生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不,绝非侥幸,老关的病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你能治好他怎么能说是侥幸呢?”老者摇摇头,“犬子就拜托小兄弟,无论好坏,我都多谢小兄弟!”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凌释向众人告了一声罪,就走向了病床旁边,拿起了孟先生的手腕查看他的经脉,同时运起天眼,观察他的身体,忽然他发现孟先生的山根处郁结着一团黑气,他不由得微笑起来,嘴里轻轻地说着:“有意思,竟然是冤魂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