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比想象之中顺利,满意便想着回去跟唐颂商议一下。≯w≤w<w≦.
哪知道宁青桐却并不走。
“你们赶紧走,那边可没有那么容易接下这么些人,可是还有得磨,没准还会回来呢,姑奶奶我有的是工夫!”
一身夺目红色衣裙,自己牵着一匹马,朝满意他们挥挥手,看着莫名有些孤独。
也不知她那位冰桔帮的帮主爹,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当时定亲的时候是既然看不上楚家,又是因为什么没有抗争到底呢?在这有可能的时候就抓着机会退了亲,看来宁青桐是不知道的。
这些事情,都不明白知道或者不知道才比较幸福。
带着这样的心绪,满意有些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回来依旧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把宁青桐这事情说给唐颂听。
唐颂沉吟片刻,笑道:“这世上的事情最是说不准,不管如何,宁家伯父总是对她总是好的,你瞧宁姑娘整日那副无所谓的脾性,却也不是真傻,或多或少心里能够知晓一些,有些事情,就是该快刀斩乱麻。
何况我觉得她并不是不知道,相反她正是以这样的方式排解,同时也是不让家里担忧,能享多大的福,就能吃多大的苦。”
让唐颂这么一说,满意心里就好受许多,原以为宁青桐即便是有一个爱她的父亲,却也是无法为自己婚事做主,实在是有些让人唏嘘,可不作为当事人,是苦是乐,自己怎么能够随便臆测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唐颂就又问外面的事情,满意也一一说了。
他就摸了摸藏在身上要送出去的信,念头更加强烈了一些。
看满意如今的处事做派,也是自己该为她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满意此时却不知晓唐颂心里在想什么,自己笑着对唐颂说道:“你说人真是奇怪,照着我的性子,我明明是可以让这些人不好过的,却依旧还在那里跟他们讲道理。”
见唐颂挑眉不信的样子,满意道:“你不信吗?反正这个咱们糖坊也不准要了,我就坑他们进来,到时候还不是一样鬼哭狼嚎的,今年逃难的人并不多,加上朱家当时的事情也在,这流民总是不好的,让官府来就是了,但是到了那地方,我就没有这么想了。”
这一点唐颂是相信的,从他见到满意开始就明白,这丫头看着是个狠辣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柔软,要没有她的那些方子,也就不会有赵家许家的日子,更不用说为了别人操碎了心,此时她心里一定也是不好过的,却依旧笑吟吟的,没有跟自己要求过什么。
心里就有些闷闷的痛。
满意自顾自说道:“你说这好好一个糖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哎——,不过在哪里熬糖都是一样的,说来我连糖业大会那头,都没有去过。”
唐颂说道:“今年咱们就去。”
满意还觉得,唐颂是在安慰她,也就没有当回事。
正说着,宁青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满意朝唐颂使了个眼色,自己出来了。
“你说那人怎么总是那么鸡贼呢,这么多人过去,居然也没有生气吗?我等了那一会,愣是一个人都没有等回来!亏得我还想着大干一场!”宁青桐一脸的遗憾。
满意抿嘴乐了,“这有些事情吧,就跟那水面上的鸭子一般,你看着它没有动弹,可水面之下的脚,还不知道怎么使劲呢!”
宁青桐就凑过来,“哎,我说你年纪小小的,可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满意自然是否认的。
但她说得没错,很快就有五六个人,说是要跟陈家学熬糖的技术。
满意留下了两位,加上之前愿意留下的,一并三人,就留在了糖坊这头。
那三人留了下来,赵老憨教他们熬糖,果真的就老老实实学着。
宁青桐依旧是以找朱彩屏的麻烦为己任。
还要把进度告诉满意。
“满意,我就喜欢看着她那明明气得要死还要装不在意的样子!”
“满意,你说那头的人,都变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不乱起来呢?”
“听说她那头要成亲了,真是一对狗男女!”
“喂!五——姑——娘!整日忙这忙那做啥啊!操什么心嘛,要我说你就直接写几个方子,到我们冰桔帮,也能过得很好了是不是?这糖坊都成这样了,还被他们盯着,你是何苦呢?不都一样是糖吗?”
“满意!那些逃难的也都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去了朱家后头那山上呢,你这边熬糖的那几个人,经常去啊,我总觉得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满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却被宁青桐有口无心的话打动了!
她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熬糖熬糖,是要种甘蔗才有糖!但当初自己做的冬瓜糖,不就是从红糖可以往白糖提炼吗?他们不懂使用任何脱色剂,那是因为糖业还没有展到那个地步!
但不代表只有糖坊种的甘蔗才能用啊,别人熬出来的糖,不也可以拿来,再次加工吗?要是利用好这一点……
满意眼神就亮了。
那来学熬糖的人,是个什么心思她管不着,却不能让宁青桐坏了事情,是以这几日总是借口让她过来试新糖,这才把她稳住了。
一晃又过去大半个月。
老天爷总算是看不过去,开始下雨。
然此时,很多甘蔗之前没有浇灌,已经枯死了许多,剩下的好歹是保住了。
那原本已经看不见希望的人们,因下了这雨,田里的禾苗也并没有绝收,受影响是肯定的。
事情总算是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坏,也不知道那些早早卖身到朱家的人,此时是不是在后悔。
满意在这大半个月里,开始收了许多鸭蛋。
一筐一筐地往屋子里运。
人更是整日地窝在屋子里,一待就不出来。
就连饭菜,都让春丫那头送过来。
跟着赵老憨熬糖的何三,就是一开始站出来的那个黑瘦汉子,吃着野菜粥,“正巧”遇见春丫回来,就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怎么的主家那头还需要这边送饭?”
这何三人很是勤快,又有想法,学熬糖悟性也高,赵老憨还真的挺中意他,“哎!这糖业大会就要来了,朱家那头不安好心,咱们五姑娘,这是要拼一口气呢!”
何三也是感慨,“五姑娘真厉害,但成么?”
赵老憨很是自豪地说道:“咱五姑娘年纪虽然小,跟当年二娘一般都厉害得很呢,这朱家即便是有楚家撑腰,面子上的事情也是要过得去的是不是?咱们糖坊如果能出一种以前没有见过的新糖,他楚家难道还能只手遮天?!”
似乎被这样的豪气感染,何三也用力点头应和,“没错,这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五姑娘实在是让咱们男子都汗然。”
赵老憨也意味深长道:“说得对,路可不就是人走出来的。”
如此又过两日,陈家糖坊所有的熬糖师傅,依旧是隔三五日的就在陈家院子一聚,说各自的想法,全部都卯足了劲头,要放手一搏。
何三等人,也跟在后头听着。
讨论完之后,自然就散落开来,何三就看着那熬糖的东西,在那沉思,竟然忘了走。
赵老憨瞧他那入迷的样子,宛若看到当年的自己,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何三原就入神,被一拍吓了一跳,手一扬,那用来做演示的水还滚烫,就被他一泼,赵老憨就倒了霉!
“师父!都怪我!”
赵老憨摇摇头,“快去灶房那头拿点盐过来,不妨事。”
何三扭头就跑,慌里慌张之中,撞进了满意原本用来熬糖的地方。
见一旁都是成框的鸭蛋,一个大坛子,还有一些早早取出来的甘蔗汁,何三一双眼睛很是锐利地四下看着,见桌上被遮住的地方,露出泛黄的一角,当即心理神会,翻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