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真是个细心的人。”
苏简捏着字条,叹了口气。
她从写出这药方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三十夜,年夜饭过后,木然和何曾看到苏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没让她跟着守岁,早早让她回去睡觉。
等苏简一走近房门,何曾将电视机的声音增大,看着旁边坐着的木然,“有没有觉得这几天她有些。”
微微皱了眉头,显然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吐出一个字,“怪?”
木然严肃的点头,“可能是之前那件事情闹得。”
那事情苏简不想让何曾担心没告诉他,木然却不得不告诉何曾让他堤防下方宇阳,当天他身手全部暴露在他面前,偏偏那天他离开了村子,难免让人觉得他是去查什么事情。
还有他为了救苏简情急之下说的那句话,指不定也暴露了苏简的真实身份。
他不得不佩服凌天商和何曾的先见之明,不仅改变苏简的相貌声音,还连她身上可能证明她身份的任何标志都改变了。
哪里知道,木然上班,何曾要去村长家烤火,家里就苏简一个人,她想要瞒着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容易。
拿到秦晓风提供的珍稀药材到现在已经五天了,苏简除了喝药每天晚上都会用药泡的银针给自己针灸,只要一睡觉,苏简就能想起很多事情。
一开始苏简想起的都是村里的事情,让苏简奇怪的是,这些村里的事情,包括苏家的事情,和她在村里打探到的苏家的事情不一样,可那些事情也是她经历过的。
看的越多越是惊悚,一直到前天晚上,苏简才知道,原来她重生了。
到现在,她基本上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包括方宇阳的。
苏简心里复杂无比,甚至再想起他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到村口等着他的车子,看他能否回来,张望了一天也没见到他,苏简有失落,又想到后来的一抹记忆,一个激灵从儿女情长中清醒过来。
在这反复复杂的心情折磨下,苏简这两天也是心力交瘁,这些记忆虽然是她亲生经历的,又像是别人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也许是站在旁人的角度开始看所有的事情,让苏简觉得,她就像在一个很大的局里。
她自以为掌控者一切,实则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记忆回来的时候,苏简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她第一时间想要回家,但却被理智制止了。
因为她的异能没了!这是一件比重生还要诡异的事情,苏简一直以为她的异能是她重生带来的,这种东西还能被人拿走?
可能么?
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苏简,她“死”之前发生的才是该记起来最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苏简看着手上最后的一根银针,药她也喝了,今晚之后,她会想起一切,包括她用药材传递消息给吕浦营救她小姑后发生的事情。
顿了顿,苏简眼眸有些灰暗,语气划过几丝嘲笑和悲切,“方宇阳,希望那个害我的人不是你!”
刺入最后一根银针,苏简躺在了床上,脑袋也渐渐的开始疼起来,记忆如潮水一样一股脑的开始出现在苏简的脑子里。
随着苏简的记忆复苏,那一夜,或者说,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铺垫开来。
就在苏简陷入回忆四个小时后,伴随着鞭炮祝福声和家家户户开着电视看春晚守岁的温馨村子不远处的小镇上路口,一辆车子就停在那一排梧桐树下,熄了火,关了灯。
一个穿着白大褂黑眼圈浓重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混血相貌颇显消瘦的男子就靠在车上,旁边一如既往站着一个又黑又高的大壮汉。
男子不时打着哈欠,一直到见到另外的一辆车换换从镇子拐角处出现的时候,男子嘴角微勾,挥挥手。
大壮汉毫无神色的挺身而出直接站在马路中间拦住了那辆黑色的车子。
看到车子停下来了,男子走了过去,插在白大褂的手拿出来,推了推眼镜,微微弯腰,敲了下车窗门。
一开始车窗门没任何动静。
男子有几分无奈,“大冷的天,我赶到这里也是奉了我们家那老头的旨意过来的,哪位的脾气你是了解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车窗终于打开,露出一张冷漠俊秀的侧脸。
“啧啧,少主,一段时间没见,瞧瞧,又多几分好看了,可惜了我是个男人。”
“说完了?”
车窗准备上摇,被壮汉的一只手拦住了,仿佛也不怕被压着。
“别那么冷淡么,以前你利用另一个人格的时候,对我们多好啊,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们毒医会的少主藏得这么深,身份上比得上我们那家老头了,我说了,你怎么小小年纪那么厉害,不学医却懂得那么多的医学知识。”
“不说我们,方子厉也够厉害的,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落水狗,愣是在国内闯出一片天地,更是让方震天掌控了财权。
又将你当成方家掌门人培养,用你布局,我家伊老大可还傻乎乎的觉得自己占了莫大便宜,哈哈哈,连伊欣乔都为你所用。”
说道这里,男子忍不住的拍了手,“我是真没看出来啊,怎么样,苏简身上得来的能力好用么?”
方宇阳依旧面无表情。
“呀,不会是你没用吧,给谁了?
伊欣乔?”
男子说着拍了下脑袋,“瞧着我这脑子,你当初来毒医会的时候,最先接触的人就是伊欣乔。”
那个时候的伊欣乔只是一个被伊老大捏在手里的木偶,她与生俱来能催眠别人的能力还没被激发出来,随时有可能被伊老大放弃给他们这些徒弟们拿来做人体实验。
毕竟用科学创造传来的人,能称之为“人”么?
这样一个孩子,战战兢兢的走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摔的粉身碎骨,自然性子是很弱的,也充满了对世界的绝望。
毒医会哪怕创造她的父亲,都只将她当成试验品,明明她是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