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温止礼这么问,禾洛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问道:“爷,这簪子真的很贵吗?”
“不贵,但是你一年的工钱也买不起。”温止礼说着伸手给她正了正簪子。
“被您这么一说,明儿开始我就不戴了,我要好好藏起来。”禾洛说着就想摘下来。
温止礼伸手挡住了她,缓缓开口道:“戴着吧。适合你,也好看的。”
禾洛被他一夸,立刻笑眯眯地说道:“爷,这是您第一次夸我好看。”
“你怕是误会了,我夸的是簪子。”温止礼的笑容不减,禾洛却有些失落。
不过她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地看着温止礼问道:“爷,我总觉得这簪子不普通。最近我遇着的人都在说这簪子,难不成这簪子还有别的意义不成?”
听她这么问,温止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旁的意思。只不过是瞧着好看就买了,顺便弥补你今年没看到海棠花的遗憾罢了。”
禾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就知道温止礼对她只是单纯的主子对下属而已,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陷进去。至于是不是真的没有,她也不想去深究了。
这时候她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她认真地看着温止礼问道:“爷,君竹的事情解决了?”
目前别的事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知道温止礼要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君竹的事很难解决吗?”温止礼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就是花点钱的事,我也不差这点。”
“爷,您难道要给君竹的学生出钱啊?”禾洛一脸惊讶,“那可不是小数目。”
“的确不是小数目。”温止礼神色平静,仿佛出钱的不是他一样。
“爷,这君竹至少百来号人吧?现在是六月,距离九月的秋闱还有三个月,您得补多少钱啊!”禾洛想到这里,觉得心疼极了。
“君竹书院一共三百二十五人,而且近期就会拆除。我听楚将军的意思,圣上本准备把湖州城地区的秋闱提前到八月,但是诸多官员都反对,已经作罢了。所以,我得补人家的三个月的食宿费。”温止礼说的风轻云淡,根本没放在心上。
“爷,这件事简大人也有份,怎么他不用出钱?”禾洛有些不服气。
“他是什么身份你忘了吗?你想让皇亲出钱不成?”温止礼笑着看她。
禾洛想想也对,简悠是皇亲国戚。让他出钱就等于时让皇家出钱,圣上怎么可能同意。她一脸紧张地看着温止礼道:“所以,爷您得出多少?”
温止礼淡淡地说了一句:“八百两纹银。”
“八,八,八百两?”禾洛吓得结巴,一脸悲痛。
“又不是让你出,你这看起来怎么比我还难受?”温止礼皱眉看她,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爷,您来湖州干嘛?这八百两留着做什么不好,要白送给人家。”禾洛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这八百两若是给我,我就找个地方好好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了。”
温止礼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无奈:“我把柳陌行的书院都给折腾没了,他不让我出点血怎么可能?说八百两估计都说少了。”
“爷,那您明天上朝的时候千万不要往多了说,就八百两啊!”禾洛在他边上念叨。
“我倒是觉得这趟湖州去的挺值。”温止礼的声音十分温柔。
“哪里值了,那可是八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禾洛想想还是觉得闷得慌。
“别说八百两白银,八百两黄金都值得。”温止礼说到这里,深深看了禾洛一眼。不过此刻的禾洛依然沉浸在失去银子的痛苦中,并没有发觉温止礼这一眼。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回温府的路上,温止礼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禾洛在边上唉声叹气的,仿佛这八百两是她自己的银子。
一直在心里埋怨温止礼为什么去湖州,要破这么些财去消灾。想到这里,她又幽怨地看了温止礼一眼。
翌日早朝,典察署典书简悠因湖州一事请罪,圣上问责简悠,罚其半年俸禄。右相柳陌行发难,指责左相身为湖州一事负责人却未负责到底。
左相温止礼主动请罪,自费八百两纹银补贴湖州君竹书院众学子。上念左相诚心为学子着想,此事作罢。并让右相柳陌行负责君竹书院善后一事,右相领旨于近日前往湖州。
此外,兵部尚书蒋林重提碧泉城防御工事一事,指责工部资金尚未到位。上大怒,责问工部前因后果。
工部尚书江博远声称修缮款早于一月前已经送往碧泉城,具体情况自己尚不明了。并上奏圣上昨日刚收到消息,修缮款于锦织城失踪,矛头直指左相。
征远大将军楚复则表示边城地区多年来一直不太平,现下依旧由自己的旧部在驻守,并未发现任何人与朝中之人有牵扯,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圣上命典察署彻查此事,典书简悠择日前往锦织城,为湖州一事戴罪立功。另,命征远大将军前往碧泉城,驻守边防,防止胡人趁虚而入。楚复领命,前往碧泉城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