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悠当然明白池季远说的机会是什么。
灵意每日往沈逸天那儿跑,老夫人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时间一长,她不免担心起来,这日终于将沈舜叫了过去。
“虽说有那丫头在,逸天情绪好了许多,可……”老夫人叹了口气,只可惜灵意家世不好。
“母亲担心什么?”沈舜问,他从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本来逸天就为这丫头在我面前闹过一出,这次之后,恐怕更难阻止他了……”老夫人不是狠心的人,灵意对沈逸天的付出她看在眼里,沈逸天病好之后立即将灵意赶走,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最好是趁着现在,将二人分开,可若真这样做,她又怕沈逸天受不了。老夫人为这个问题忧心,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母亲多虑了。”沈舜知道老夫人有所动摇,便说道:“您仔细想一想,若没有灵意,逸天能这么快适应、开始接受自己么?”
老夫人毫不犹豫摇头,沈逸天遇到事情容易慌张,又没有耐性,若没有人帮着,他恐怕到现在仍走不出去。
“这就对了。”沈舜将手中的茶递过去:“逸天的性子您也知道,因为灵意,他开始改变,也没有再自暴自弃,这不是一件好事么?”
沈逸天的变化肉眼可见,老夫人心里清楚,可她就是过不了心头的砍,只得忧心忡忡地回答:“你真能接受逸天娶一个丫鬟做正房夫人么?”
“若这丫鬟能让逸天、甚至让沈家越来越好,又有何不可?”沈舜反问,他不是一个对身份太过看重的人。他只知道沈逸天为灵意做出了改变,二人两情相悦,这便够了。
老夫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沈舜说得没有错,可她仍觉得心慌。
“母亲,”沈舜劝道:“若不是那丫头,逸天还不知成了什么样子。再说,假如逸天的眼睛一辈子都治不好,您上哪儿去找一个对他那么好的人?”
这话倒不错,无论是哪家的姑娘,能像灵意这样用尽真心对待沈逸天的,实在难找。
“可是……”老夫人还欲说什么,沈舜却拍着她的手安慰:“好了母亲,您就放宽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老夫人终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桑迎秋很快就知道了老夫人的态度,沈云娇派平蓝去静灵寺将这些事告诉了她。
“现在连她也由着逸天胡来了?”她着实没有想到,老夫人那样一个将沈府颜面放在第一位的人,竟会任由灵意靠近沈逸天。
“是不是沈云悠那个蠢货又在母亲面前说了什么?”桑迎秋问道,平蓝细细一想,摇头否认:“大小姐近来似乎很少去老夫人那里。”
那是为什么?桑迎秋想不明白,她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老夫人了。
“你回去告诉二小姐,让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灵意继续同少爷来往。”她无奈地吩咐。老妇人已经指望不上了,自己又身在寺庙,只能寄希望于沈云娇。
二小姐怎么阻止得了?平蓝心说,她跟了沈云娇很久,当然知道二小姐没什么主意,遇事又冲动。老爷和老夫人都已经默许灵意靠近少爷,她根本没有办法。
虽然这样想着,但平蓝没有将话说出来。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沈云娇平日待她也并不好,明哲保身最为重要。
将桑迎秋的话带给了沈云娇之后,她想到的果然是下策。
“既然母亲都说话了,我就去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丫鬟。”沈云娇说这话时有些兴奋,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平蓝很清楚,她对沈云悠积怨已久,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气都撒在灵意身上。
这日沈云悠出了门,沈云娇特意等在沈逸天的院子外面。不一会儿,灵意便出来了。
“将她带走!”沈云娇没有丝毫犹豫,吩咐身边的人将灵意抓住。
“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灵意问道,沈云娇听完此话一巴掌就扇了下去:“你一个丫鬟问这么多干嘛?你的命都是沈家的,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她说罢,往房间走去,她的丫鬟赶紧拖着灵意跟上。一路上也有几个别院儿的丫鬟瞧见,但都被她们这架势吓得躲了起来。
“将她绑起来。”刚进房间,沈云娇便开始吩咐。那些丫鬟七手八脚地将灵意绑在椅子上,沈云娇拿着一把刀走近,一面比划一面说道:“你可真有本事,将沈逸天迷得神魂颠倒,既然他自己走不出来,我便帮帮他。”
她说完将刀放下,拿起桌上的剪刀,剪下了灵意的几缕头发。
灵意忍不住抖了一下,沈云娇大笑起来,刚抓起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指了指灵意:“将她解开。”
她手下的丫鬟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解着绳子,沈云娇又道:“先把她的衣服脱了,再将人绑在椅子上。”
她说着拿刀走到灵意面前:“光在你的脸上划多没意思?你这样的狐狸精,我就是要一刀一刀地在你身上留下伤口,让你流着血慢慢地死去。”
除了沈逸天的事,沈云娇对灵意并没有别的印象,但她知道沈云悠很在意这丫鬟,便一定要亲手将此人毁掉。只要能看到沈云悠伤心难过,她就高兴。
她不是个深谋远虑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将人折磨致死。
灵意死命拽住自己的衣裳,奈何沈云娇的人太多了,她根本不是对手。她只能倔强地抿紧嘴唇、拼尽全力挣扎,最终还是被脱下了外衣。
恐惧感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让灵意几乎无法呼吸,她咬破了嘴唇,却还是不肯哭出声。
“真是有骨气,我看你待会儿哭不哭。”沈云娇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你就等吧,今日我那大姐姐可不在,你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她特意挑了这么一天,就是想趁着沈云悠不在彻底将灵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