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八道!”沈云悠心虚地反驳,她不停安慰自己,池季远总喜欢骗她,这次指不定也是故意了,总归她记不清了。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酒醒了就不认账了?”池季远表情认真,倒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沈云悠犹豫了半晌,心中想着,也不知有没有说些奇怪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我还说什么了?”
池季远慢慢凑近,她赶紧往后缩了缩,他却猛地拿起她身边那颗快要被拔光的白菜恶狠狠地开口:“还说我跟这玩意儿长得像!”他说罢气愤地指着那颗白菜:“在你心里我就长这样?”
沈云悠“噗哧”一声笑了,她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
“你还好意思笑!”池季远气急败坏地拿着那颗白菜在她面前晃:“你仔细看看,像吗?”
“是我错了,不像,一点儿也不像……”沈云悠虽说在道歉,那大笑的样子却着实像是嘲笑池季远。他双眼一眯,将白菜放在了一旁,气定神闲地开口:“就算长得像白菜,还不是有人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沈云悠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捂着耳朵大叫:“白桃,快将这个人赶出去,我不想见他!”
白桃迟迟没有进来,她便亲手推着池季远往外走:“你快些走!今日别让我再看见你。惹急了我,可不管你是白菜还是什么,通通一锅炖了。”
池季远倒也算配合,离开了她的房间。他走之后,沈云悠一脸呆滞地坐在桌前,她根本不敢去想昨晚的事。她重活一世,在这府中步步为营,却还是做出了这么丢脸的事。
“小姐,池公子吩咐将这碗药给你喝了,说是会舒服一些。”白桃推门走进来,将药碗放在桌上,打量了沈云悠一番。她此时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看上去狼狈不堪。
“小姐,你平时好好儿的一个人,怎么一喝酒,就变成那样了呀?”白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想起沈云悠喝醉了酒撒泼耍赖的样子,她又道:“这也就是池公子耐心好,换成别人,早把你扔油锅了。”
沈云悠愣了一下,看来自己昨日确实说过下油锅之类的事,她拉着白桃的手:“桃儿,我昨日是不是很丢人?”
“小姐,要听真话吗?”白桃问,沈云悠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掩面开口:“挑些没那么丢脸的说。”
白桃想了想,终于说:“小姐就说自己是一颗白菜,一定要下油锅才行,拦着你你就哭个没完……”
“等等!”沈云悠捏了一下白桃的手,问她:“这也算不丢脸的?”
“当然,你还哭哭啼啼地抓着池公子问你比别的白菜差在哪里,是不是长得不如别的白菜好看……”
“啊——”沈云悠只觉头皮发麻,她忍不住低吼出声。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池季远不得笑话死她?她羞于见人,伏在桌上装死,白桃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小姐,你也别太难过,还好只有我和池公子看到了你昨天的样子。”
过了好半晌,沈云悠缓缓抬头问白桃:“我就只说了这些么?”只有这些总不过是丢脸,若当真死活要嫁给他可就……
白桃的脸颊忽然微微发红,最后她索性将头别了过去:“是池公子带你回房间的,之后的事我不知道。”
沈云悠绝望地仰着头,这下没人知道池季远究竟有没有骗自己了,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姐,你还是先将这药喝了,再休息一会儿吧!”白桃看了一眼沈云悠那满是白菜叶的床,走了过去:“我先帮你把房间收拾了。”
沈云悠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都怪自己贪杯,醉成那样,才酿成大祸。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不管别人说得怎么天花乱坠,也绝不能再沾一滴酒。
白桃将她的被褥抱出去,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我看见二小姐正同池公子说话呢!”她方才正好撞见沈云娇拦着池季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会儿魏公子,一会儿王公子的,怎么还盯着池公子不放了?”白桃忍不住说道,一面不平地敲着桌子:“谁看不出她那心思啊,真烦人。”
沈云悠抬头看她,忽然笑了起来:“桃儿现在什么都懂了?什么王公子魏公子,你听谁说的?”
“还用说么?二小姐先前同魏公子走得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魏公子很少过来了,倒是常常见到那个王公子。”白桃说罢焦急地拉了拉沈云悠的手:“小姐,这和咱们没关系,可她现在同池公子说话呢,你可不能不管。”
沈云悠一把拉着她坐下,池季远这人她再清楚不过,在让沈云娇吃瘪这件事上,池季远可比她厉害多了。若是兴致好,她大约还会去看一看热闹,可昨晚刚在他面前撒泼耍赖,她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
“小姐,这个时候想那些事儿做什么,将二小姐赶走才是重要的。”白桃似乎猜到她在意昨日的事,便不死心地劝说,沈云悠索性趴在桌子上:“白桃,我好累,先休息一会儿。”
白桃恨铁不成钢地跺脚,最后“哼”了一声:“小姐不去,我自己去。”她可得盯着,一旦沈云娇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就得立刻阻止。
沈云悠趴在桌上,她昨日醉酒,又闹腾了许久,这会儿当真有些困。
“小姐!”她刚要睡着,白桃又推门进来:“你还是快过去吧,霍小姐和二小姐起了争执。”
沈云悠猛然清醒,她起身跟着白桃往外走,因为有些头晕,险些撞在门上。她扶着门左右晃了晃脑袋,终于问:“池季远不是在那儿么?她们怎么能闹起来?”
“我也不知道,池公子退得老远,在一旁看热闹呢!”白桃回答。这人真是太懒了,沈云悠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