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克索斯用一种我早就等着你小子跳出来搞事的目光看着云武阳:“顶撞长官,这就是你身为军人的基本素质?”
“我只是如实说出我的看法。”云武阳怡然不惧,镇定地回视纳克索斯。
纳克索斯轻蔑一笑:“你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你懂得什么叫艺术吗?”
云武阳大大方方承认:“也许我对于艺术的理解并不深刻,但是我想艺术不只有阳春白雪,还有泥土的芬芳,艺术不只属于神,还属于全世界。”
“咝!”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句话严格来说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放在圣城罗科利达怕不是要立即被当成异端抓起来。
然而这里是以自由开放著称的瑶光城,海神教也不是一个霸道的教派。
所以云武阳还好好的站着,平静地看着纳克索斯,神色认真而又倔强。
所有人都为云武阳捏了一把冷汗。
纳克索斯踱了两步,轻哼一声,出乎意料地没有直接惩罚这个敢于顶撞长官的刺头:“说大话谁都会,既然你认为有更好的艺术形式,那就表演给我看。表现得好,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上一个在我面前吹牛不打草稿的家伙应该还在哪个角落挖矿呢,我不介意送你去给他作伴。”
纳克索斯冷冷一笑,鬼畜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霸道总裁式的冷酷微笑落在那张艳丽出众的脸蛋上硬生生被扭曲成了恶毒女配。
云武阳内心疯狂吐槽,面上毫不迟疑地接下话茬:“一言为定。”
有热闹看,大兵们也不训练了。
队伍暂时解散,众人围拢在一起,看着云武阳随意坐在草地上,怀抱一把竖琴开始表演。
在龙坦大陆,神灵对于文明的发展有着长久而深远的影响。宗教文化在智慧生物的精神文化生活中长期居于统治地位,音乐和歌舞表演起源于智慧生物对于神灵的祭祀活动。这种状况直到黑铁纪元才发生些许转变,然而空灵而舒缓的宗教式曲风依旧是音乐界的主旋律,为上流社会所追捧。
当一连串响亮急促的旋律自云武阳指尖迸发,众人俱是一愣,仅仅是一段铿锵有力的前奏,便驱散了在场诸人昏昏欲睡的困意,在炎炎夏日中让人精神一振。
云武阳的歌声澎湃而激昂。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一句话瞬间听得人眼中热意上涌,有人背过身子偷偷抹眼睛。
都是一群有血有肉的热血男儿,为了祖国抛家舍业于枪林箭雨戍守边疆,无论平日里表现的如何豪迈洒脱,对于故乡和亲人又怎能不牵肠挂肚。如今骤然被一首歌戳中心中柔软处,任你是铁打的汉子也要瞬间泪崩。
纳克索斯听得有些动容,脸上高傲的神色消失。
阿奇尔上尉冷峻的眼底有了一丝波动。
云武阳完全陷入歌唱中,侧脸专注而又认真。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明月,身披着雪雨风霜。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的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祖国,旗帜上飞扬……”
大兵们的眼睛越睁越大,松懈的脊梁不自觉地挺直,胸口有一股热流在激荡。
“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
一个干脆利落的收尾,众人沉浸在歌声中,瞳孔扩散,无法自拔。
“好!”一声喝彩如惊雷般响起。
众人骤然回首,看到一行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为首之人正是水域公爵佛卡罗。
“上将!”短暂的慌乱过后,众人齐刷刷行礼。
“大家辛苦了!”佛卡洛微笑着回了一礼,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上将先生大步走过来,径自在云武阳肩上重重一拍:“这是一首属于军人的歌,贴切地表达了战士们的心声。你很好,不枉我特意命人将你调进来。军队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技能训练不能放松,战士们的精神文化生活需求也不能忽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要建设一支听从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王国军队。小伙子,好好表现,部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佛卡洛上将对王国军队基层建设做出重要指示。
跟在佛卡洛身后的文书拿着笔唰唰唰地记录下来,众人纷纷响应。
云武阳差点被拍得龇牙咧嘴,一张俊脸早被烈日晒得通红,上半身的衣服汗津津地贴在脊背上,脸上却还要保持微笑。
他总算知道传说中的军部某大佬到底是谁了,呵呵。
佛卡洛转身看向纳克索斯:“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小伙子不错吧,好好交流一下。陛下很重视这次海神祭的表演,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向本国民众及异族友人展示一下王国军人的风采,加强民众对于军队的了解,务必要做到军民同乐。好好准备,我代表陛下和军部期待你们的表现。”
百人团士气大振,骄傲地挺起胸膛,竭力在长官面前表现着自身的英武。
纳克索斯少校不情不愿地表了个态,保证给上将一个满意的交代。
佛卡洛一走,纳克索斯便解散了队伍,表示自己要回去研究新的训练方案。
看着大兵们撒欢远去的背影,纳克索斯略微有些失神。
一直待在凉棚下的贵族小少爷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哥哥,那一位就是《长衣袖》的词曲作者吗?似乎是个有趣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歌中的胡歌羌笛又是什么乐器。”
纳克索斯顿时炸毛,抢白道:“哪、哪里有趣了!明明是个粗鲁的家伙!亚萨你太抬举他了!”
贵族小少爷亚萨含笑看着自家口嫌体正直的表哥:“可是哥哥你明明也很喜欢他的歌啊!我那天看到你偷偷……唔唔!”
纳克索斯脸色大变,一把捂住自家表弟的嘴巴,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不许乱说,那绝对是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喜欢他!”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他又补充道:“我就是看那种曲风比较新奇拿来研究研究而已。”
“唔唔……”小少爷睁大眼睛无辜地看向表哥大人,示意对方先松手。
好哥哥纳克索斯看到表弟苍白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亚萨,你没事吧,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我就说今天太阳太大让你别跟过来。”
亚萨缓了口气,安抚地笑了笑:“没事,哥哥,我就是胸口有点闷,现在已经好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那种地方?带上我好不好?”
纳克索斯严肃拒绝:“不行,亚萨,带你离开皇城已经是偷偷瞒着家里人,被姨母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责怪我。如果你的身体出了问题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看到表弟失望的表情又有些心疼:“你这几天乖乖养好身体,等你好了带你出去。”
“嗯,谢谢哥哥!”
进家门不足二十四小时,周六上午十点接到乡扶贫办电话通知工作组所有人立即回村待命,因为省督导组要来乡里抽查,当时瓶子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