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在意梁仕铭的一脸惊奇,白衣老者笑道:“梁公子不必,只管说来便罢。”
看着面前蔼然可亲的白衣老者,见他满面和善之意,梁仕铭便也没去再问,遂把国师致一真人纠集邪道,灭茅山、伐香积,以及黑云凭空而来化解危情一一道来。而陆野子为报答恩情,遂也把天道护法、人道护法的邪能异术重又描述一番,言辞之间尽显恐慌之意。
待二人轮番说罢,此刻见白衣老者非但不惊,反倒一副从容之态,似是当作玩笑来听一般。
见二人满脸不解,白衣老者转而不屑地道:“闻听你二人所言,看来此一众邪道......”
“怎样?”陆野子紧问道。
“不过尔尔,何足道哉!?”白衣老者紧道。
闻听白衣老者如此说道,陆野子几乎气得吐血,紧拍了拍怀中玄化铃,才将怒火压了下去。
此刻梁仕铭虽也觉这白衣老者有些夸大,却也依旧敬佩他的功法修为,想那马脸道人已然修出内丹,料想修为甚是了得,而方才白衣老者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玄化铃夺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又忽然萌生一个想法,眼前这白衣老者若能出手相助香积寺,岂非天下苍生之福?如此便也不枉徐宗主、慧悟大师这般正义之士,为荡涤污浊、清平天下而与那邪魔外道舍身拼斗。
想到这里,梁仕铭紧上前深深一礼。
“梁公子,这是为何?”白衣老者不解地问道。
“晚辈见老......老仙长,法力无边,该是修法绝顶之人!不知老仙长可否念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助正道教派一臂之力呢?”
“正道教派?”白衣老者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公子是说青城派?还是香积寺?或者是什么龙虎宗天师道啊?”
见白衣老者言语之中多有嘲讽之意,梁仕铭心中极为不解,此刻刚及开口去问,却见白衣老者紧向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问,转而又道:“你二人知之甚少,你可知修法之中登峰造极者,所为何人?”
梁仕铭自认不知,紧摇了摇头,此刻却见身旁陆野子眉飞色舞地道:“不是老仙长您吗?”
见陆野子嬉皮笑脸地奉承自己,白衣老者两眼一瞪,陆野子紧又沉下脸来,想了片刻,道:“莫非是致一真人?”
老者摇了摇头,道:“不值一提!”
梁仕铭虽说不知致一真人修为深浅,却也见识过其手下天道、人道两名护法的精深邪法,一个灭了茅山宗,另一个几近灭了香积寺,而作为一众邪道之首、贵为当朝国师的致一真人,如今居然在这白衣老者的口中变得一文不值。
眼下,见白衣老者沉目稳坐,面上并无丝毫波澜,似是陈述真理一般的从容,此时此刻让梁仕铭不禁觉得面前这白衣老者,越发的高深莫测。
此时陆野子也是一脸惊讶之色,思索片刻,紧问道:“莫非是于香积寺吓退一众邪道的黑云?”
闻听陆野子提及黑云之事,梁仕铭紧也问道:“是啊老仙长,那黑云之中倒是何人?”
二人方及提到黑云之事,却见白衣老者面上和悦之色一扫而空,继而轻摇了摇头,便凝神沉思不语。
梁仕铭料想这黑云中人,定与这老仙长有所干系,却又自觉问也无果,由是便也不再瞎猜。
而陆野子则兀自猜道:“那还能是谁?莫非是传言羽化升仙的孙玄清,孙仙长。”
此刻闻听陆野子提及孙玄清,白衣老者似又回过神来,朗声道:“想他孙玄清,统领龙门秘宗,德行无量、道法通玄,终也坐化飞升,实属不易,但他却也非登峰造极之人!”
见白衣老者连连摇头,陆野子即也不去再问,他本想在梁仕铭面前卖卖能耐,谁知一番下来,倒比谜题还难猜度,于是便闭口不语,与梁仕铭一道满眼期许地看着白衣老者,等他揭晓谜底。
此刻,见二人不再言语,白衣老者站起身来,继而整了整衣衫,道:“乃天池圣女!”
二人听罢不禁一愣,陆野子则紧问道:“老仙长,莫非指的是,天池妖女!?”
白衣老者遂背过身去,不再去看他二人,继而长叹一声,道:“圣女也好,妖女也罢,总归是纵观寰宇之内,唯她之修为,可称得上是登峰造极!”
梁仕铭听白衣老者的语气,似是对这天池圣女尤为推崇,而并非像陆野子描述的那般,言说天池妖女乃是一个涂炭生灵的万恶妖头,于是便道:“依晚辈来看,还是‘天池圣女’要妥当一些。”
此刻梁仕铭话音未落,就见白衣老者急忙回过身来,面露喜色地问道:“哦?公子当真这么认为?”
不解面前白衣老者因何如此高兴,梁仕铭遂肯定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陆野子则似是遇到了饶有兴趣的话题一般,兴致盎然地问道:“老仙长,那妖......那圣女,修为究竟若何?”
“若何?”白衣老者冷哼一声,继而手拈苍须道,“八百年前,圣女一曲上古天法——噬灵谣,倾覆天地、无可匹敌,放眼天下,又有几人?”
陆野子听得入了神,此刻便又想起一则传言来,于是问道:“听说,最后多亏是一个青城派后生潜入了天池圣女的......”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此刻不及陆野子再问下去,即见白衣老者脸上一阵云涌,紧拦下道。
见白衣老者似有不悦,梁仕铭便要岔开话题,谁料此刻陆野子又想起了自己尘封已久的疑问来,遂像是喝了死牛血一般,一根筋地又问道:“哎,老仙长,八百年前那青城派后生,是怎的除了那天池圣女的?”
“放肆!”
白衣老者这一声断喝,犹如炸雷一般,振聋发聩,吓得二人几近魂飞天外,连连向后退出几步,险些摔倒。
二人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老者,良久,陆野子当先上前一步,道:“我知道你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