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是准备治好黑幻棋后,让他们以报答的名义带自己和外孙回“加多”界,如今看形势,他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你放开我外公,快放开,你这个坏人!”小包子见到季杀掐着齐市,急忙冲上去一只手拉住季杀的衣袂,一只手敲打着季杀的腰侧,企图让他松开手,不过他年纪小,力量也小,根本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毫无作用。
“我不喜欢被别人骗,所以,你最好老实点把事情讲清楚,不然,我会弄死你。”季杀冷冷地眯着眼,语气恶劣地说道。
小包子听到他要弄死自己外公,气急地嚷嚷道:“你杀了我外公的话,那个大姐姐就没救了!”
大姐姐?季杀立刻想起了黑幻棋,手间的动作不经意地松开了。齐市顺势落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喘气,心有余悸地朝季杀投以惊恐的眼神。
“她如果死了,不知你要死,你家小包子也活不了,我季杀,说到做到。”
这个威胁很奏效,齐市十分紧张自己的小外孙,所以刚获平安就匆匆忙忙地进屋给黑幻棋制药。药制好后,齐市在给黑幻棋喂药时,季杀隐隐担忧地问道:“这药,不会有问题吧?”
“我救人,向来不会留后手。”齐市直截了当地回答,他作为大夫,还是有医德的,虽然季杀随时可能对他不利,但他不会卑鄙地用病人的命来威胁。
季杀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眼看着黑幻棋手腕上的淤青已经扩散到臂根,担心再拖延下去她真的会一命呜呼,也就只能选择相信齐市一次。
药喂下去之后,齐市起身:“她很快就会醒,但是一时半会不能使用界力。”
“你们别想趁这个时机逃跑,无论你逃到哪,我都可以把你们找出来。”季杀担心地看了黑幻棋一眼后,声音冷冷地警告齐市。
齐市笑了笑:“这里是我和小包子的家,我们不会走。”说完,就带着小包子走出了屋。
如他所说,在黑幻棋苏醒候,他们依旧坚守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宅院。
从季杀口中得知了关于齐市的事情后,黑幻棋很能理解齐市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外孙,如果换做是她,选择的方式一定也是一样的。
“你是说,我错怪那老头了?”季杀挑着眉,显然一副不知错的样子。
黑幻棋在查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已经慢慢退色愈合后,平静地看了季杀一眼:“你没杀掉那位老爷爷,算我命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会不顾你的安危?”季杀一下子激动起来,黑幻棋就是这么看他的吗?虽然他平时做事随意了一些,但不代表轻重不分啊。
黑幻棋不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谢你不杀之恩”的表情,这让季杀很抓狂,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在两人在屋内针对这个问题出现一冷一热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时,齐市步履阑珊地走进了屋。
“你醒了?”齐市态度亲和地看了端坐在床头的黑幻棋一眼,得到她平静的点头回应后,他踌躇了一下,似乎为难着要不要开口询问。
“老爷爷,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季杀是不会现在动手的,因为他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也许你可以通过真相来说服他不对你们爷孙俩下手的。”黑幻棋语气平淡,可话语却让齐市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姑娘,我其实是想告诉你,你的血液和这几十年来我所遇见的所有越界者都不同。”齐市如是说。
“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季杀挑眉,他真的很讨厌这老头故弄玄虚的这一套。
黑幻棋也静静地等着齐市继续讲下去。
齐市犹豫了一下,最后问道:“你们不是越界者对不对,不是为了破坏而来的对不对?”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让季杀一愣,眼中瞬间出现了杀气。
“我们虽然不是越界者,但我们却也是为了破坏而来。”黑幻棋直白地说道,“我们要破坏的东西,叫净血钟。”
齐市闻声,踉跄了一下。
“看样子,你是知道它的下落。”季杀准备起身,却被黑幻棋按住了,她平静地将视线重新转到齐市的身上:“我想你之所以能做到隐藏界力,在这个碎界长居久安,应该和这个法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黑幻棋的脸颊没有丝毫笑意,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可齐市却并不像畏惧季杀那样害怕她,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戳他的内心。她给他的感觉是她没有恶意,只想知道真相。所以,齐市沉默了一会后,决定将真相告诉他们。
五十年前,他和一群越界者来到这个碎界,就是为了寻找净血钟这个神器,可惜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被守护神器的神兽所杀,唯有他侥幸得到神器后逃了出来,最后重伤晕倒在荒郊野外被村庄里医馆的小姐所救,养伤期间,他发现有净血钟在身旁,自己的界力没有像刚来的那几天一样迅速流逝。于是伤好之后他就选择留在医馆拜师学艺,一边学万崖界的医术,一边研究如何将净血钟利用起来。
半年后,他成功娶到了医馆的小姐,而且两人很快就有了孩子。
孩子诞生后齐市发现她居然也拥有界力,于是他开始担心,因为在净血钟的保护范围内她没有任何危险,但孩子会长大,不可能时刻留在自己身边,她担心以后她脱离净血钟范围可能会出事,就更加潜心研究如何将净血钟的效用发挥到更大。
可惜苦心研究无果,倒是在女儿六岁时无意间发生的一个意外,让他发现了净血钟的碎片可以压制体内界力涣散。这一惊人的发现让他喜出望外,于是她就将净血钟的碎片做成香囊,给女儿佩戴起来,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带着自己的家人回到加多界。可惜,事与愿违,每次有越界者来访,他表明身份后,都会引起一场轩辕大波,越界者们根本无心带他回到家乡,只是一次又一次觊觎他得到的法宝,后来即使他有心躲避那些不速之客,还是被他们凭借界力的痕迹找上门。为了摆脱这种命运,他想出了将净血钟融入药里喝下去,以掩盖他身上的界力气息。这个方法成功了,却也有强烈的副作用,那就是体质上的根本改变,从此万崖界的补药就成了他们的毒药,他的女儿在生下外孙后,因为一碗补药而命丧黄泉。
女婿接受不了现实发了疯,知道真相的齐市自责不已,为了不想小外孙以后遭到同样的结果,他就决定隐居山中。靠捕捉山间怪兽和制药为生,日子一晃就到了如今。
如果不是见到黑幻棋和季杀,他可能已经放弃了想要回家的念头,可他真的好想念家乡,所以才铤而走险说出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却被当成了有所图谋的坏人。
“你的意思是,净血钟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毁了?”季杀听完故事后,就捕捉到这么一个关注点,关于齐市的那些悲惨的身世,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齐市一愣,他说了那么多,只是想要向他们说明自己这五十年过的十分波折,希望他们能发发善心带他回家,没想到对方压根没听重点!
“我们可以帮你回加多界。”黑幻棋听完后,淡淡地说道。
“真的?”齐市一喜,眼睛都湿润了,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可以回去了吗?
黑幻棋取出一张越界符:“它可以帮你打开界门,但我希望你能叫剩余的净血钟碎片交给我们。”即使净血钟已经成了碎片,也不能保证它对季杀没有杀伤力,她既然答应了季杀要帮他,自然要做的到位。
交出净血钟碎片?齐市很是犹豫,担心他们会和那些越界者样,将它运用到破坏碎界和平上。
“我们是界力者,我们的使命是维护各个碎界的和平,所以不用担心我们会拿它作恶。”黑幻棋似乎察觉到了齐市的担忧,继而补充道,“我们只是想要毁掉这种逆天的神器,确保它不会被心术不正的越界者所利用。”
“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只是我被骗了太多次,心里有阴影了,既然你们说是要毁掉它,那么,我们可以一起见证它的消失吗?这样大家都安心。”齐市考虑再三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黑幻棋与季杀视线相交,最终表示赞成。
于是,最后到处第二样可以解除妖王咒血的神器,在三人的见证下灰飞烟灭。
交易达成,黑幻棋将越界符交给了齐市后,就和季杀离开了这间山间的小屋。
而齐市最后有没有带着小外孙离开万崖界,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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