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贪生怕死的本性暴露无遗。
当然本性使然也只是一部分,让他恐惧的根源,在于赵乾刚刚在他眼前一指头点死了柳莫问。
亲历死亡,并且死去之人还是比他强大无数倍的存在,这让他如何能淡然处之?
李烨的求饶让赵乾极其烦躁,他回头瞪了李烨一眼道:“你给我住嘴!”
一言出,李烨瑟瑟发抖的低下头。
赵乾随后转回身,以仙识在柳莫问身上探查。
除一些凡间金银,钱财外,柳莫问还有一个储物袋。
赵乾直接以外力破除储物袋封印,仙元遁入其内。
并没有什么可喜的发现,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丹药,还有一些飞剑。
对于赵乾而言,这些东西全都是糟粕,不值一提。
在探寻储物袋无果后,赵乾眉头越皱越紧。
仙魂的震动还在持续,这证明那关于鞍马人的东西还在,赵乾疑惑道:“难道不在他身上?”
疑惑过后,赵乾转而看向李烨,只是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否定。
因为当他目光转向李烨时,仙魂震动便彻底停止。
否定之后,他继续用仙元探查柳莫问尸身,终于在他腰带附近发现一张兽皮。
这块兽皮非常普通,与他腰带材质一般无二,这是赵乾一开始忽略的原因。
探查到兽皮后,赵乾以仙元将其吸纳而出。
兽皮并没有什么特殊,上面只有血迹,血液已经干枯。
赵乾以仙元浸入血迹,两个关键信息进入他的脑海中。
一个是关于鞍马人的模样,以及他身上的特殊印记,那是连转世都不可被剥夺的印记。
另外一个类似于转世劫难,鞍马人转世后极其窝囊,需要一次爆发方才可能觉醒,也只有觉醒后的鞍马人才是战神鞍马人!
赵乾在了解到这两个信息后,挑着眉头,满脸怪异。
他在心中叹息道:“之前我便怀疑两大隐世家族在这场因果轮回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原来与鞍马人相关。”
“不过柳家兽皮关乎于鞍马人,叶家又关乎什么呢?更重要的是,为何兽皮会在柳莫问身上?”
“早知道就不该那么着急杀掉柳莫问的,可惜了。”
叹息过后,赵乾摇了摇头。
一旁低头的李烨,正悄悄观察着赵乾。
他看到赵乾找出一张兽皮,又在那儿摇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忐忑问道:“赵乾,你这是?”
赵乾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到他身旁,直接抓着他的脖颈道:“我要去李家,你带路!”
李烨一听,脸色一变道:“你是要放过我,还是要灭李家?”
赵乾听言,冷声道:“我要用你的命,跟李家换取一件东西。”
李烨听完这句话,不由得好奇道:“是什么东西?”
赵乾眯了眯眼睛后道:“阴阳轮盘!”
随着赵乾说完,李烨神情剧变,随后便是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阴阳轮盘乃是我李家立足的根本,我大哥不会同意的,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在说这句话时,李烨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坚定。
对于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而言,能够有这样的反应,实属天下奇闻。
赵乾轻笑道:“阴阳轮盘对于你李家代表着什么我很清楚,但我必须要拿到手!”
“我知道,用你的命换不来阴阳轮盘。”
李烨听言,面容震惊道:“那么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赵乾看向暗阁之外的阳光,幽幽道:“你是个筹码,一个理由,一个对于我而言,名正言顺的理由,仅此而已!”
对于赵乾的这句话,李烨听不懂,他满脸疑惑道:“什么,什么意思。”
赵乾仍然看着暗阁之外的阳光,他声音清冷解释道:“你还是不懂吗?我只需要过我心里那一关就够了。”说到这儿,赵乾侧目看向李烨道:“你之前所言,世家圈子是弱肉强食的,你李家在我面前是弱者,我要阴阳轮盘,哪怕是抢我也会拿到手,但我不想无缘无故欺凌于人,你便是我的理由,哪怕是强夺,那
也等同于是换取。”
“其实你的性命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李烨不是蠢猪,当赵乾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基本上已经明白过来。
明白过来后,李烨面露黯然,再未发言。
他的性命不重要,他只是个筹码,一个赵乾安慰自己的筹码。
弱肉强食何其残酷,只不过在遇到赵乾之前,他李家站在食物链顶端,遇到赵乾后,他们沦为底层,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之前他对郑家灭门时,郑金洪跪在他面前卑微的祈求,甚至于自废武功,只求保住郑家血脉。
可他却冷血待之,在当时他只有凌虐的快感,不曾体会过痛苦。
现在他方才真正明白那是怎样的无助,无能为力的绝望。
虽然他还没死,可实际上已经死过一次。
李烨沉默后,赵乾缓步走到吴擎身前。
此时吴擎仍然沉寂在他自己的世界中。
十八年前他死亡,十八年后他重生。
他的人生缺失了十八年,导致他认为性命比尊严更重要,但又被赵乾一言蔽之。
他若是走不出心中的壁垒,他这一辈子都将沦为弱者。
赵乾看了他许久,最后默默叹息道:“只能靠你自己走出来!”
说完这句话,赵乾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中精芒一闪道:“移形!”
一言出仙法随,吴擎身躯瞬间消失,等到出现时,已经是在吴家厢房,属于吴擎的房中。
就连正在门口打扫的家仆都没能发觉。
赵乾将吴擎移走后,提着李烨走出暗阁,迎面着阳光腾空而起!
他接下来的目标是李家!
李烨拥有金丹境修为,可是面对十五倍音速狂飙,也是两眼冒金星,心惊胆颤。
……
在赵乾带着李烨前往京都时,位于北疆蛮荒之地,古族柳氏在深山古林中修筑了一座雄伟园陵。
其内供奉着数个雕像,全都是人前牵马,马抬前蹄!
每一尊雕像之前都有一个祭坛,里面堆满了兽皮,全都与赵乾在柳莫问身上找出的兽皮一模一样。
一个满头白发,身穿灰衣的男子正站在一尊雕像前,虽满头白发,容貌却极为年轻。
他默默的看着雕像,囔囔自语道:“我们柳氏,每次派出去的入世之人,全都带着兽皮,可为何天命还未出现?”“如今京都变故频频,莫问传回消息,可借机掌控李家,可却始终无法完成宿命,先祖,你们赋予柳家的宿命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