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啊。”花迷轻柔地把星千月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
“如果你不认识他,那你就说一下他的样子。”宁芒说。
“嗯……他穿着一身黑衣服。”星千月听了宁芒这话,眼睛一亮,她可以不把玖里墨说出去啊。
“嗯,然后呢?”
“然后,他全身都是黑衣服,很高很瘦。眼睛很深,但有点瘦,眉毛很长很黑。嗯……他身上总带着寒气。”星千月也不知道自己记没记错,她记得以前玖里墨身上是不带寒气的。
宁芒沉默了,半晌,他像是很累的样子,招呼着弥婆和花迷:“走吧。”
这就完了?星千月松了口气。
出了门,宁芒很不客气地对着花迷说道:“砚台上没有气息很正常,你一个小仙去揣测正神的心思?”
“我……”
“我要走了。”花迷刚说一个字,就被宁芒打断了。宁芒丢下一句话,一甩袖子,便飞上天去了。
花迷脸上挂着浓浓的失落。
弥婆安慰她:“你不要难过,你想一下,如果这次宁芒晚回被神王发现了怎么办?神王发现了千月怎么办?”
“我也是担心千月啊,今天我去她房间的时候她正坐在浴桶里哭,地上溅的都是水。我问她为什么哭,为什么地上都是水,她说玩水的时候想到了迷罗伤心……我怎么可能相信啊?”
花迷越说越伤心,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然后我从浴桶里看到了那个砚台,我就随手探了下砚台上的气息,可那砚台太干净了,什么气息都没有。加上千月的反应,我也是担心千月啊,我才会去找你们说的……”
“那你也不该一定要宁芒留下来,从那砚台出来的最多是一个道行深些的贼人,能比千月被神王还糟糕吗?”说着,弥婆拿出手帕帮花迷擦眼泪,一边擦一边继续说,“再说,你别看千月平时老老实实的,其实精的很!你放心吧,她不是那种被欺负了还憋着的人。”
“……嗯。”花迷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赌气道,“我再也不理他了。”
弥婆含着笑意看着她:“那你先别急着回去,我去把那颗小树苗扔了,省的你看着碍眼。”
“别……”花迷忙制止弥婆。
“你呀!就那么喜欢他?”弥婆点了点花迷的额头。
“嗯。”花迷用小如蚊呐的声音轻嗯了一声,脸上已飞上了红霞。
“亏得宁芒人不错,不然你这样的,这辈子真是亏死了。”弥婆调侃道。
“如果他不行,我也不会心悦他的。”说完,花迷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红着一张脸,弥婆喊她也不回头,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花迷看着那棵小树苗,已经被她移植到了院子里。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酸了起来。
她想起了宁芒离开时的冷漠神色。
刚才弥婆一直在宽慰她,刚才她的心情也确实好了起来。
可当一个人静静想起他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
初三,星千月就要开始学习生活了。
青月山上只在过年的时候可以玩三天:除夕、初一、初二。
初三开始,就要一切步入正轨。
被小青从床上拽着耳朵揪起来的时候,星千月的眼睛还没睁开。
她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所以这半年的相处以来,小青对她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星千月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用法术把衣服穿好,头发梳好。
花迷来给她讲课的时候,星千月不住地点头。
她很困,她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白茫茫的空间里,花迷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突然的一个瞬间,星千月一个激灵,醒了。
一抬头,才发现花迷的手离自己很近,很快就要落到她身上。
星千月和花迷一对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小懒虫,刚刚梦到什么了呀?睡得那么香,口水都留出来了。”花迷捏了捏星千月的小脸。
星千月不好意思地笑了,抹了一下嘴边,竟真有口水,星千月红着脸把口水擦干净了。
突然,星千月想到了一件事,向花迷问道:“花迷姐姐,有没有能使物品隐形的法术呀?”
花迷皱起了眉:“隐形法术?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刚刚做梦的时候梦到了,觉得很有趣,就想知道有没有这种法术。”
“确实是有这种法术,不过……”
花迷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星千月打断了:“真的吗?那花迷姐姐你教给我吧!”
花迷摇摇头,说:“千月,这个法术是不能学的,我跟你讲过,这个是禁止学习和使用的。”
“为什么要禁止这个法术呢?”星千月很不解。
花迷对星千月解释道:“一方面这个法术是魔王青炎发明的,作为和魔族相对立的神仙是不能学习魔族法术的。还有就是这个法术太卑鄙,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不光是静物可以隐形,活体也可以,这样的话你想想,不就乱套了吗?”
“哦……可是这个怎么禁止的了呢?”星千月觉得花迷说的有道理,但她觉得禁止这个法术就有点天方夜谭了,这个世上修仙的人那么多,神王怎么可能管的过来呢?
“首先,不允许出现写有隐形法术教程的书。其次,每个练习过魔族法术的人,肚脐附近都会出现一个火焰标识,神王每年都会派专人排查身上有火焰标识的人。”
花迷温柔的声音在星千月的心里平地炸起惊雷。
玖里墨教给她的法术居然是禁止学习和使用的魔族法术。
星千月开始没来由地的心慌:“那身上有火焰标识的人被查到会怎么样?”
星千月的反应太大,花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被查到的当然是打入天牢,永不放出。”
“啊?这么严重啊。”星千月的小脸垮了下来。
“怎么?你学这个了?”花迷探究性地看着星千月。
“没有没有。”星千月连忙否认,“我想学这个的,可没想到代价这么大,只是有点可惜,这么有趣的法术不能学。”
“哦。”花迷放下心来。
“世界这么大,光是不同的门派就有上百家。”花迷拍拍星千月的肩膀,“放心吧,有趣的法术还多的很呢。”
“哪些呀?”
看着星千月迫不及待的样子,花迷失笑:“你先把这些基础的法术练好再说吧!”
星千月面上和花迷一起笑着,可一颗心却在飞快地下落,十分沉重。
花迷一走,婆婆就来了,她根本没有时间独处。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星千月根本没心情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房间被她练习的法术变得乱七八糟,炼药锅也炸了几个。
气得弥婆直打她的手心。
星千月疼痛之余只觉得疲惫,面对弥婆的训斥和质问,她垂头丧气地说道:“可能是我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我很困。”
弥婆嘴上说她晚睡今天困了活该,但还是施法把她的房间收拾好,并放她早早地休息。
弥婆前脚刚出门,躺在床上困的不行的星千月便睁开了眼睛,把衣服解开,往自己的肚脐看去。
自己的肚脐旁边竟真有了一个小小的火焰标识。
星千月看到这个标识,当即就急哭了。
她不想坐牢啊,青月山的牢房她无意间闯进去过,里面关的都是些犯错的妖怪,个个都长得穷凶极恶。
她要是被逮去牢房里,还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
星千月当即就想找玖里墨问个清楚,并想要让他把她的这个标记去掉。
可那个砚台不见了,昨天宁芒叔叔他们走之后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也不知道是被玖里墨带走了还是隐形了。
应该是被他拿走了,因为隐形法术只能隐去物体的外形,但无法使物体消失。
星千月开始胡思乱想。
玖里墨把魔族法术教给她,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