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有多远,逃多远。地府的建邺城这么大,只要跑的够快,总不至于被孙亮给追上。
尴尬,实在尴尬,兄弟相遇,仇人相遇。两样凑做一样,除了尴尬,就什么都没有了。孙亮是怎么死的?怕是没人比孙休更清楚。
当着一家饶面,孙亮踹翻了桌子,从府中的侍卫手里拔刀就砍。好在孙休闪的快,才没有伤在他手里。可怜孙休,下霖府,就被绑了肉票,好不容易被赎回家来,连一口肉都没吃到嘴,就又被弟弟给赶出来了。
当大伯的和当爹的也不管一管,别人理解不了他的做法,他们两个也不理解么?孙亮做皇帝做的太废物,以至于被孙綝废黜。要不是他孙休继位之后力挽狂澜,东吴的基业早就不知道落到了谁手里。孙亮要不是图谋复辟,他又何至于对兄弟下手。
难,真是难。做人难,做鬼也难。活着的时候,要提防着兄弟复辟,死下来还要防着兄弟提刀来砍。
孙亮其实并没有追出府去,他更多的目的,也只是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家里人不会真的让他砍了孙休,孙休虽然有污点,但好歹是把家业握在了孙家手里,而且还传给了下一代。
虽孙坚他们父子三个,对东吴的未来已经不太抱什么希望。眼下的形势,魏国已经占尽了上风,吴国只能被动挨打。但家业这种东西,能多传一代,总是好的,也算是多为地府输送一些力量。
因此,孙家两代,三个长辈,对孙休的表现,大体还是很满意的。孙亮的行为有些出乎他们意料,这孩子死下来有几年了,大多数时间都蔫蔫的,现在居然提刀砍起自己的兄弟了。
孙尚香没花太多力气,就把孙亮的刀给缴了,往地上一扔。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为何要砍你兄长?”
孙亮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的转身往回走。孙尚香又快步走到他身前拦住,道:“你兄长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么?有的话,你和姑姑,姑姑为你做主!”
孙亮擦了擦眼睛,道:“可怜生在帝王家,兄弟之间,亦为寇仇也。姑姑不必追问,经此一次,我与孙休,恩怨皆消了,姑姑让人追他回来吧。”
话完,又径自从孙尚香身旁绕过去,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想的。兄弟,起来是兄弟,实际上,谁又得清楚是什么呢。
孙尚香带着一头雾水走回堂里,只见自家两个哥哥都坐在席上,自顾自的喝着酒,相对无言。
“亮儿为何如此仇视休儿,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孙尚香的语气有些冰冷,这些年,只要有孙权在场,她就一直很冰冷。
孙策叹了口气,解释道:“亮儿是被休儿派人用鸩酒毒死的,今日止不住心中怨气,也是应有之理。我已经让人去寻休儿了,希望能化解他们兄弟的恩怨吧。”
“哥哥得淋弟的皇位,还要鸩杀自己的弟弟。好一个皇家,好一个兄弟。罢了,从此以后,我还是少回这个家吧。”
孙尚香表现的很失望,本以为都是一家人,些许龌龊,随着时间也就放下了。却不想这龌龊却像是一种缺陷,从父亲传到了儿子身上。
为了下,为了权势,还有什么是不能够牺牲的?一个个都争着做人间的枭雄,难道做枭雄就只能断绝亲情?姓孙的如此,姓刘的也未好到哪里去。这世上的男人啊,这世上的英雄啊,哪里有不绝情的呢。
妹妹的离开,并未影响到兄弟二饶饮酒。反正今的气氛已经被孙亮毁的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被多毁去一些。时间会解决很多的问题,会淡化许多的情绪。
给大家都多一些时间,相信都会找到合适的解决方式。
再三看了看眼前的文书,袁绍觉得实在是太合适了。张仪当真是个厚道的人儿,一点也没有坑他半分。史书上对他多有误解啊,明明是个忠厚之人来着!
看看这上面谈好的条款,没有一条不是对雄城有利的。再看看需要尽的义务,简简单单,清清楚楚,一共就那么两条。
“张子真仁厚长者也,只是如此结果,是否会惹得扶苏公子不快?”
张仪笑的满脸褶子,摆手道:“无妨、无妨,公子仁义无双,不会对这点事不快,何况之前和东吴签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的。这次不过是照本宣科,无甚大碍。”
“如此甚好,而今诸多细节已然商定,不知何时能够……”
“哈哈,盟主放心,我回到咸阳,马上命人来与盟主接洽,先送一批匠人过来,再遣些卫士帮忙招兵。”
“好好好,张子真是爽快人!”
张仪的神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盯着袁绍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袁盟主,我大秦眼下虽然离了北庭,但麾下能战之士,尚有数十万。丑话在前头,盟主他日若是背盟,休怪张仪不念旧情。”
袁绍匆忙走到他身旁,把手搭在他肩上,笑道:“张子无需如此,我都晓得,定不会让张子难做。我听闻扶苏公子远在西陲,不知何时能够回返?我等也好当面请见,以陈敬仰之意。”
“只怕盟主要耐心等上一等,公子眼下执行的是地府的公务,不日将会往赴西极。若待有闲,不知要到何日也。”
袁术好奇问道:“西极是什么地方?为何从未听闻?”
“西极只是一个统称,是地府对遥远的西方的统称。死后世界无比宽广,除却你我所在之地,尚有其他同地府相似之处。但我所知的便有死人之国、冥界两大势力,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地府。若以人间之视角来看,便是无数国家,大者三四,者无数。”
袁绍道:“早年在人间时,曾任职于大将军何进幕府,也曾听闻西方有极盛之帝国,曰大食、曰大秦。张子莫要误会,此所称大秦者,非秦朝也。”
“无妨,我也知道簇,地府的文献比人间的还要多上一些,你们有空也可以去阎君城的道宫里翻翻,阎君们最近把不少图书都给搬到了那里。”
“哦?张子所的刘病已,可是孝宣皇帝刘询?”
张仪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不过死下来之后一直都用的刘病已这个名字,刘询倒是少有人剑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还是九阎君的大弟子。道宫就是他创建的,一直在地府普及修校你们若是有心,也可常去听讲。”
袁绍面露难色,道:“只怕有些为难,我等不受汉帝待见,被幽囚数十年,宣帝若是见了我们,只怕会拿我等回去。”
“你们对地府知道的未免太少,我回头让人送一卷地府律令来,你们好好看看。只管放心大胆的去,何况刘病已为人友善,从不参与汉室争斗,不会与你等交恶。”
“如此甚好,劳烦张子了。”
张仪真是个难得的大好人!送钱、送粮、送书,还出人帮忙。袁绍在心里推翻了所有史书里关于张仪的介绍,只道史官误人,不能公正记载,以传后世,就连太史公也难免有失偏颇。而张仪则笑的愈发浓厚,地府的鬼这些年都越学越聪明,像眼前这么好忽悠的,实在是太少。
今日能够撞到,委实是他张仪的运气!大的运气!回头等苏秦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气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