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熠煜又让晋楚染在波斯将养了几日才启程辗转回到了京都,自从晋楚谢跟北堂熠煜以及晋楚染一起回来之后却倒也不常回信阳侯府了,却隔三差五的就往安国侯府跑,就跟之前他在帮北堂熠煜想法子解毒的时候一样,甚至更甚,毕竟现在安国侯府里头还有一个北堂安哥让他始终牵挂着,因而一待就是好几日,弄得就连晋楚染看见他都忍不住啧啧打趣:“书札竟就这么好看,让二哥哥如此放不下?”
晋楚谢站定在晋楚染面前笑了笑:“若非是这本书札哪里能救得了你这条小命?”说完,晋楚谢就抬手敲了敲晋楚染的脑袋。
晋楚染闪躲不及,生生挨了两下。
随后她不免抬手摸了摸,觑住晋楚谢道:“也不知二哥哥到底是来看书的,还是来看人的!”
“看人?”
晋楚谢眉梢一挑:“看你?”
说着,他又低眸一笑,摇了摇头道:“安国侯爷要晓得了还不得把我撵出去!”
晋楚染笑:“二哥哥,哪有这么夸张!”
晋楚谢轻叹着展一展眉:“一点都不夸张,”晋楚谢看了看晋楚染,“只要靠近你的是个男人,安国侯爷就会飞——醋——横——生!很可怕的!”说时,晋楚谢刻意加重了“飞醋横生”四个字。
晋楚染点点头,随即含笑看着晋楚谢:“二哥哥怕什么,反正你也不是来看我的!”
晋楚谢眉头一颤,悄然回身,抬脚欲走。
晋楚染一把拉住晋楚谢:“二哥哥逃什么!”
晋楚谢悄咪咪道:“侯爷要回来了。”
晋楚染笑:“根本就与侯爷无关,二哥哥是害羞了!”
晋楚谢听言挺一挺身子:“我……有什么可害羞的!”
晋楚染笑:“是嘛!二哥哥是来看书扎的!毕竟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晋楚谢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晋楚染看住晋楚谢“噗嗤”笑出了声:“黄金屋二哥哥自是不缺,但这颜如玉嘛……二哥哥却只能到安国侯府来看书扎才能见到。”
晋楚谢一时语塞,只抬眸瞅住晋楚染长长的“嘁”了一声。
晋楚染莞尔。
晋楚谢笑着一摇头,轻叹了叹:“不跟你闹了,我今日来是有话要告诉侯爷。”
晋楚染问:“什么话?”
晋楚谢低一低声音:“有关信阳侯府,”他看了看晋楚染,“怎么?有兴趣?”
晋楚染一听“信阳侯府”四个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忙轻叹着摇一摇头:“别!”
晋楚谢轻笑了笑,抬脚欲走。
提及信阳侯府,晋楚染就不免想到了晋楚上。
好像确实许久未见到他了。
于是晋楚染忙出声问晋楚谢:“五哥还好吗?”
晋楚谢笑笑:“好!他现在其实也不常在信阳侯府里!”
晋楚染不解的“嗯”了一声:“何以不来找我?”
晋楚谢笑看住晋楚染:“傻子!人家都是成日往宫里头跑!”
晋楚谢这话一说,晋楚染就完全明白了。
看起来晋楚上已经完全离不开小帝姬轩辕文鸳了。
“其实五哥确实跟小帝姬很是般配,”说着,晋楚染看住晋楚谢,“二哥哥,你说对吗?”
晋楚谢点头:“其实这世上的每个人生来都是半块玉佩,兜兜转转,终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晋楚染笑:“五哥哥和小帝姬,二哥哥和北堂安哥。”
晋楚谢“嗯”一声:“小六和安国侯爷。”
晋楚染低眸笑得嫣然。
晋楚谢拍了拍晋楚染的肩头:“我走了。”
晋楚染应声。
随后她望着晋楚谢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园子里幢幢的树影之间,不免抬头,见晚霞如锦,五彩缤纷,忍不住一叹,嘴里喃喃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回府?”
原来北堂熠煜在散了早朝后就被轩辕泽粼叫去了垂拱殿,因着轩辕泽粼前两日派去波斯潜伏的暗哨发现靖王轩辕季风莫名其妙的居然成了波斯的太子并且不日就将要登基,只待老皇帝驾崩罢了,于是暗哨就把这个消息透给了轩辕泽粼,而轩辕泽粼在知道后即刻就在垂拱殿发作,轰然大怒,整整一日都无人敢惊动分毫,轩辕泽粼从未想过轩辕季风有一日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为国不忠,为兄不义,为子不孝,待得轩辕泽粼考虑清楚之后,心中深觉不能因为轩辕季风是兄弟就对他无限纵容,所以轩辕泽粼今日就在朝上说了欲要举兵攻打波斯的想法,但朝上却无人愿意领兵挂帅,于是北堂熠煜随即就向轩辕泽粼大力举荐了晋楚上,轩辕泽粼一口应承,并觐了晋楚上上朝面圣,晋向邺必然是大为不悦的,他认为北堂熠煜实在借刀杀人,但晋向邺却怎么都没想到,晋楚上不仅没有惧退分毫,反而当即就在轩辕泽粼的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不覆波斯,誓不回朝!
晋向邺无奈叹息。
他心里只是觉得晋楚上实在是儿戏,不晓得他立下的这军令状是多么的严重。
其实晋向邺委实是想错了。
晋楚上怎会不晓得这军令状立得有多严重。
但他还是立了。
这不仅是基于他对自己的自信,更是基于他对轩辕的自信。
如若他退缩了。
那么就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他自己。
垂拱殿中摇曳垂地落下的半透明刺龙御九天纹的金线纱帷,衬着透进来的柔和阳光,亮莹莹地泛出微光,悄然滤去了外头阳光的几分刺眼灼目,祭蓝描金象耳琮式香炉散出袅袅上升的轻烟,幽幽不绝如缕,那香气似竹叶上头新鲜的霜华,滋润而又清透心间。
轩辕泽粼背手立在案前沉沉道:“侯爷之心可还在轩辕?”
北堂熠煜微微垂眸:“在。”一个字掷地有声。
轩辕泽粼默了一会儿,随后深吸一口气道:“欲攘外,必先肃内。”
北堂熠煜明白轩辕泽粼的意思:“皇上指的是信阳侯府?”
轩辕泽粼回身看住北堂熠煜:“你……早就晓得了。”
语气笃定。
没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