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愿望？”慕小小问。
突然就想起了覃天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很想带她去无边无际的大海，欣赏那不一样的夜空。
这个愿望，直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恐怕，以后都不可能再实现了吧。
覃天却不肯把这个愿望说出来。刚才说那句话，就是一时冲动，一时口快就说出来了。
说出口之后才觉得，那些话实在不适合说给现在的慕小小听。
覃天想到的是，如今的慕小小变得成熟了很多。
她做事稳重冷静，思维周密，就连生活当中也不再象过去那样迷糊，她不再需要人特别地照顾。
可是，这样的慕小小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宁愿她还是当初那个迷迷糊糊的女孩子，心思单纯，性情开朗，只专注于她喜爱的服装设计事业，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她不在乎生活中的很多小波折。
遇到不如意的事，她通常只是小小地抱怨一下，很快就雨过天晴，重又恢复她的快乐。
而现在的她，不再需要他照顾的她，成熟得让人心疼。
覃天想说，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慕小小变回过去的那个她。
那个无忧无虑，整天笑对生活的她。
可是，现在的慕小小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有什么资格来改变她呢？
覃天心酸地笑了笑，说：“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哼，吊人胃口。既然是秘密，为什么要说出来？你老是这样，喜欢捉弄我。”慕小小不满地抱怨。
想起曾经她跟覃天初识时，他就老是喜欢捉弄她，把她当成开心果。
那样的日子其实也蛮让人怀念的，只是过去的永远过去了，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覃天便大声喊冤：“我哪有捉弄你？我那时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一起生活一辈子。是你不愿意嫁给我，老是跟我提离婚。我想把你留在身边，才会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接近你，想把你的心争取过来。你竟然以为我在捉弄你？我一直在维护你好不好？”
覃天一通话说完，突然住了嘴。
慕小小也没有再说话，通道内安静异常。
这几次相遇，关于他俩之间的感情，他们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
现在覃天一时说漏了嘴，触及到了这些最敏感的东西，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无措。
黑暗的通道内只有行走的脚步声，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空气沉闷得异常。
最后还是慕小小打破了这寂静，她含笑说：“你确实帮了我很多忙。我记得那时庄妈老是限制我，不让我做我喜欢的设计。你专门跑到公司，定制服装，让我按我的想法去做，为我报了这个大仇。”
她是以玩笑的方式提到过去的那些趣事。
对于庄自在，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抱怨。
尤其是现在，她自己开了公司，独挡一面，才知道很多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设计从来都不是想当然，能够完全依照自己的喜好来做的。
庄自在有她的难处，她限制她的设计，实在是有许多迫不得已的因素在其中。
覃天也不禁笑了：“那时候思虑不周，只想着替你出气，直接就杀到你公司去了。小小，你做的那批服装为我赚了大钱了呢，我一点都不亏。那批服装刚一上市就脱销了。现在，我专门成立的那家服装子公司，跟你留下的工作室合并在一块，成为了一家新公司，由云毓在打理，你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啊。你们做得很好。”慕小小感慨地说。
当年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服装事业会走到这一步。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罢了。
“现在啊，那个服装公司就缺个首席设计师呢。”覃天别有深意地说。
心中便燃起了一些微弱的希望。
他很希望慕小小能够回去，哪怕她不再是他的妻子，只要能够让他呵护着她，帮助她打理她喜爱的事业，他也算是满足了。
他不喜欢她独自在这儿打拼，孤立无援的，遇到任何事情都得自己去处理。
慕小小却沉默了。
她不是不想回去，她想回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城市，可以经常回家看望母亲。
当初来到国外，纯粹是因为想避开覃天。
如今，虽然覃天知道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可是，他跟水清岚在一起的这个事实还在啊。
如果她回去了，她该怎么面对水清岚以及她跟覃天生的孩子？
她又凭什么还要跟覃天在一块工作？水清岚会怎么想？
慕小小苦笑着，说：“我在这儿已经打下了基础，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呆在这边。毕竟，这儿的服装代表了全世界的潮流。你可以另外请个设计师啊，有才能的设计师那么多，对吧？如果你想跟我合作，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覃天心头刚燃起的希望霎时被浇灭。
他也不禁在心头苦笑了一下。
慕小小当然不会回去了，她跟池墨白一道在这儿生活得好好的，她怎么可能单独回去呢？
池墨白的事业基础也是在这边呢。
呵，他现在就是想在事业上呵护她都不成了。
两个人一时间又再默默无言。
慕小小扶着覃天，心中越来越焦躁。她能感觉到覃天的体力在减少，而她自己也很疲倦了，他们需要快点走出去，疗伤休息。
再往前走了一段，通道内的风似乎变得强劲了些，空气也似乎变得更清新了些。
慕小道：“覃天，你把手机打开，看看这儿，我们是不是快要走到出口了？”
覃天也一直觉得奇怪，原以为这条逃生通道很快就可以把他们送到外面，没想到竟然走了这么久还没能出去。
这通道到底通到哪？
还是他们走岔了，其实早就有别的出口可以通到外面？
覃天再次将手机屏幕打开，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看见眼前的情形，两个人都有点发愣，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慕小小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在樊英才的屋子下面吗？怎么可能走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