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淇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在她的认知里,不仅婚姻是神圣的,容不得任何人侵犯和背叛,感情也是一样纯洁无暇,容不得任何人的质疑和批判。
如果相爱,那么两个人就应该是光明正大的恋爱,而不是偷偷摸摸,永远见不得光。
如果两人的感情注定是这样,那她宁愿不要。
想到这里,方之淇恍然一愣,她爱他吗?
她承认失忆后,凡是一涉及到他的事,她都会忍不住的去关注他。
可她不是一直爱着男友许庭胜吗?为什么感情的另一端想的不是许庭胜,而是上官楠?
她怎么了?难道是她移情别恋,爱上上官楠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也成了那种朝三暮四的女孩?
不,不,不!
她绝对不是那种对感情不忠贞的人,她爱的男人一定是许庭胜,只是现在失忆了,将许庭胜给抹掉了;如果记忆复苏,爱的人肯定是许庭胜,而不是上官楠。
方之淇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解释着。只是这样一番肯定后,心并不似明镜般光洁透彻,而是像有雾气升腾,迷茫得看不清。
夕阳的光辉带着哀艳的色彩,悲伤地拂过大地,释放最后的余晖。
这段时间上官楠似乎习惯了失望的感觉,左脸写着寂寞,右脸满是滂沱的悲伤。
他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是因为心里爱着她,想要用真心感动她,继而她能心甘情愿的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不然凭着他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的性格想要得到她,根本不需要跪地乞求,直接将她打包带走。
上官楠依旧跪着,微微仰头,一脸悲悯地望着眼前的人儿。
“是不是我和顾盼盼离婚了,你才能接受我?”
低沉、紧张的嗓音落下后,时间仿佛禁止了。
方之淇惊怔住了,鼓着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上官楠。
她只是一个落魄的孤儿,一个穷苦的老百姓。他到底看上她哪了?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震撼她心的事?
被人喜欢,被人爱着,尤其是那个人还如此完美,对于被爱着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方之淇的小心脏咚咚的直跳,心底有一种叫做‘渴望’的因子在快速的萌牙,生长。
可下一秒,顾盼盼的脸突然在脑海里闪现。方之淇顿时醒悟过来,慌乱地别过眼,‘渴望’因子瞬间被淹没在浩瀚的心底深处,随之一种坚定的情绪犹如彻石般在心底驻扎生根。
这种抢闺蜜丈夫,破坏闺蜜家庭的事,打死她也做不来。顾盼盼本来就心脏不好,如果自己接受上官楠,那岂不是等于杀了顾盼盼。
不,她怎么能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朋友的痛苦之上呢!
这样想后,方之淇霍然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脚下的上官楠,狠狠地说:“即使你和盼盼离婚了,我也不会接受你!”
狠心决绝的话刚落,上官楠高高提起的心顿时轰然坍塌。
他以为方之淇介意的是那张纸,妻子一栏上写的不是她的名字;他以为她不肯接受情人的身份。可现在他又听到了什么。
望着她一脸的决绝和冷漠,上官楠心中既悲怆又无助,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方之淇,我爱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上官楠紧紧拉着方之淇的手,像是在做着最后的乞求。
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了!
这话用在上官楠身上一点都不假。
方之淇身子一顿,最后还是咬咬牙,狠下心地说道:“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接受你!”
上官楠无力地松开了手,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慢慢撕裂的声音。
爱有多深,心便有多痛!如今他算是体会到了。
看到了她眼中的再见,一向高傲的上官楠似乎很不甘心,又似乎是要得到那个最害怕而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对上她的视线,颤声问道:
“为什么?是不爱我吗?”
如果只是遇见,不能停留,不如不遇见。
“是!我不爱你!”
上官楠的心顿时被彻底撕裂,碎了一地。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纵使他下跪恳求,这份爱依旧奢求不到。一句‘我不爱你’彻底击碎了他对情的痴念和执着。
室内又恢复了死一般地寂静,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上官楠黯然地敛下眼眸,一滴泪从眼角滑出。
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缘,即使他放下尊严和面子,依旧感动不了她。
现在恐怕沉默也是一种多余的解释了吧!
上官楠缓缓地站起身来,那刀削斧砍似的脸上涂满了疲倦和深深的忧伤。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冷风呼呼地从窗外吹了进来,室内的气温骤降。
方之淇呆呆的坐在桌子前,一脸恍惚,随着上官楠的离开,她的心头便空空如也,仿佛丢失了一件宝贵的东西。
自从醒来后,她跟上官楠的交集并不多,可为什么心里对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呢?
“我真的爱上他了吗?”方之淇在心底问自己。
然而下一秒,她猛得一阵摇头。
她的男友是许庭胜,上官楠是顾盼盼的丈夫,不能肖想。即使他千好万好,也不属于她。
人都有先来后到,他们早已成家,她怎么能从中插一脚呢?
这样想后,方之淇更确定拒绝上官楠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