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之淇坐立不安,徘徊不定时,“哗!”,大门被人从外用力推开。
方之淇一惊,抬眸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人全涌了进来,其中,走在最前头的是拄着拐杖,一脸黑沉的上官正德。
“把上官楠叫出来!”阴森恐怖的声音带着阵阵威严。
方之淇心一颤,只觉得背脊撺过一抹冷意。
自从那次被凌肖从轮船上救下来后,上官正德还是第一次见她,要是他又把她抓起,那该如何是好。
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上官正德,方之淇步步后退,大脑在想着:如果上官正德真要将她抓走,那她该如何提前逃脱。
“咚!”拐杖用力抽打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幸在桌子都是上等实木的,否则这一拐杖下去,定会一分为二。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
方之淇吓得身子一抖,颤声回道:“他没在这里!”
“那他去哪了?说!”上官正德厉声质问。
望着四周黑压压的保镖,方之淇心里哇凉哇凉,这下她是插翅难飞了。
今天死定了!瓮中捉鳖!
方之淇心灰意冷,打消了想要逃脱的冲动,自己只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又抱着孩子,想要和从十几个男人抗衡,那纯粹是鸡蛋碰石头。
既然逃不了,那只能认命了,微微抬眸,倏地,上官正德的目光像锥子一样,朝她射了过来。
方之淇心又一颤,他的眼睛太冷,太可怕了,像鹰,但又像狼,幽幽地,泛着吃人的光芒,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方之淇赶紧别过眼,生怕他眼里飞出两根见血毙命的毒针。
“我……我也不知道!”
上官正德手一挥,发号施令,“搜!”
话音刚落,清一色的黑衣保镖迅速四处散开,搜索各个房间。
这种不经主人同意,就肆意搜索主人家的行为,令方之淇十分窝火。
他们凭什么搜索别人的家,他们有什么权利?难道就因为他有钱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
如果大哥在这,绝对不会让他们任意妄为的。现在大哥不在,那她就斗胆试试。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跟他理论两句。
想到此,方之淇微微仰头,对上狼般的眼眸,倔强的小脸满是无所畏惧。
不过,说实在的,她的心里还是有点打颤,毕竟被他狠狠地整过一次,如果说心里没有一点阴影,那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呢!
强压着心里那点怯意,方之淇疾言厉色,“你也太不尊重别人了吧!请赶紧带上你的人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告你非法入侵他人住宅!”
闻言,上官正德冷笑一声,眸子里不屑的神色尽显。
“不自量力!自己的案底都还没消,倒管起我来了!”
“你……你不要信口雌黄,警察们已知道我是冤枉的,消案底,那是迟早的事。”
一说起那件案子,方之淇在气势上就有点把持不住了。刚好不容易鼓起劲瞬间阉了一大半。
上官正德嘲笑几声,阴恻恻的笑声在大厅里萦绕着,方之淇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本事,你就把警察叫来!或者是把市领导也找来!”
上官正德双手搭在拐杖手柄上,望着方之淇,一张老脸上尽是厌恶之色,心里更是冷道:怎么哪里都有她?真是碍眼的很!
方之淇不甘示弱,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梗着脖子,睨了眼上官正德,冷言反驳道:
“不要以为你就是王,可以在S市无法无天,上次将我贩卖到国外的事,就已经是触犯刑法了,我没追究你,算是对你的客气。你不仅不悔改,还如此亵渎我。看来不举报你,将会祸害更多人!”
话音刚落,上官正德的嘲笑声更甚。
倏地,笑声一收,像变魔术似的,换上了一张包公黑脸。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敢跟我叫板?实话告诉你,三山五岳人马,我都结交齐了。不信,你去试试?看看有没有人敢接下你的举报?”
威胁加恐吓,向来都是上官正德惯有的手法。
说完,好整以暇地望着方之淇。
方之淇始终坚持邪压不过正。
“我就不信,偌大的国家,就没有一个人治得了你!”
“天真,无知!”
上官正德丢下几个字后,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不再理会方之淇的龇牙咧嘴。
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怡然自得的做下了,方之淇恨得牙痒痒,废了这么多口水,他还是麻木不仁。
方之淇无奈,只叹自己力量轻微,无法阻止。理论了半天,也只能抱着孩子,眼睁睁地看着保镖们肆意进入每个房间,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半个小时后
黑衣保镖整齐地站在上官正德面前,铿锵有力地说:
“主人,没有!”
上官正德眸子一转,站起身,“将小少爷带回去!”
话音刚落,保镖立马从方之淇手里抱孩子。
方之淇心一慌,急忙喝道:“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孩子,你走开!”
上官正德一顿拐杖,冷冷地反问道:“他姓上官,爸爸是上官楠,妈妈是顾盼盼,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孩子?”
方之淇身体一僵,无言反驳。
见她愣神,保镖迅速抢过孩子。
“不,这是上官楠和我的孩子,上官楠委托我照顾他,你没有权利带走,要带走他的人也只能是上官楠。你把孩子还我!”方之淇朝保镖扑来。
见状,其它的保镖蜂拥而上,将方之淇与孩子隔得远远的。
“哇……哇……哇……”孩子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忽然大哭起来。
“孩子啊,我的孩子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方之淇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都碎了一地。
可保镖们丝毫没有动容,依旧面无表情的钳制住方之淇。
耳边的婴儿哭声渐渐小了,方之淇急得团团转,四周厚厚的肉墙,无论她如何拼劲全力,就是无法撼动半分。
如果手上有刀子,她真的会毫不忧郁的一刀捅下去。
耳边的哭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车子的发动声。
方之淇心跌落到了谷底,从未有过的绝望悄然来袭。
和孩子几天的相处,是她从未有过的快乐,短短几天,孩子已经在她心里重要得无可分割了。
如果从未与孩子相处过,从未对孩子投入过情感,那也许不会这么难割舍。
保镖们瞬间撤退,对女人的泪流满面,丝毫没看见。
方之淇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早该想到这个局面的,或许是在她接下顾盼盼的支票时,她就应该想到,这个孩子出生后,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最无权利奢求孩子的人便是她。
……
医院
霍昔辰在上官楠的病房来回踱步,一脸不安。
这两天,他使出浑身解数,可上官楠就是不醒来。无奈,他只得请著名的医学专家——院长大人来细查这诡异的昏迷。
见院长收起了听诊器,霍昔辰立马上前,急急地问:“院长,有没有查出我朋友为什么一直昏迷?”
院长望着脸色正常的上官楠,沉吟片刻。
“除了胃,其它器官都正常。应该是太疲劳了,再加上这两天注射的奥硝唑,所以呈深度睡眠状态。”
闻言,霍昔辰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是睡觉就好,这家伙总觉得自己是台机器,常常不分昼夜的工作。”
院长嘱咐一番后,便离开了。
霍昔辰拉过椅子,靠在床边,坐了下来,掖了掖了背角。
“你倒是挺会选时间睡觉!现在外面闹哄哄的,你却睡得香!”
“不过让上官正德急急也好,我正想看看海纳集团没有你这个领军人物,他们怎么化险为夷,怎么破浪前行!”
“你生病的事,我谁都没透露,你不会有意见吧?其实我也是为你着想,现在你公司的事闹大了,但事情再严重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我可不想他们来这里吵闹,耽误你治病。每次遇到事,都是你披荆斩棘,这次我替你作主,就算天踏下来,也要让上官家其它人去解决。那么一大群人,该是时候出力了!平时他们只管往自己口袋里捞钱,有谁真心替你分担过重担?”
“唉!看你过得那么辛苦,为兄替你心疼啊!”
霍昔辰自顾自的说了一番长篇大论,丝毫没发现他的喋喋不休吵醒了上官楠。
睡得正香的上官楠只觉得耳边聒噪的很,是哪个王八蛋在吵他睡觉。
带着烦躁和怒火,上官楠睁开了眼。
原来是霍昔辰这只鹦鹉。
“你唠唠叨叨的,烦不烦呀?”上官楠挠了挠头,低吼道。
霍昔辰一惊,“哇!你终于醒来了!身体好点了没有?”
“饿了!”上官楠用手遮着眼睛,刺眼的阳光令他很不适。
霍昔辰嗔了一眼,夸张地说:“能不饿吗?你睡了几个世纪了!”
“现在几点了?”
“下午五点!”
“几号了?”
“你睡了三天!”
“什么?”上官楠霍地坐了起来,“你搞错了吧?是睡了三个小时吧?”
“我又没有昏迷,怎么会搞错?今天是20号,17号晚上你打电话给我。你自己算算,是不是睡了三天?”
妈呀!他怎么睡了这么久?
上官楠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