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胤禛醒的早,只觉得怀里的柔弱无骨,紧紧的攀着他的腰身,满是依恋和信任,外面还黑着,罗账外红烛的光隐隐透了进来,那白腻的脸蛋睡的红扑扑的,嘴唇嘟着刚好埋在他的胸前,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他心里无端的软了起来,将人捞了出来,亲着她的脸颊,看她雾蒙蒙的眼眸缓缓睁开,似乎一刹那间光华大盛,看的他心里一动,见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往他怀里缩,收紧了手臂揽着她:“不躲了,咱们说说话,一会就当起。”
殊兰轻应了一声,脸颊虽然还羞的通红,却满脸的笑意,仔细的端详着他,胤禛便由着她打量了,好一会了见她还不说话便道:“在看什么?”
殊兰轻笑着道:“自然是在看爷。”她顿了顿又道:“做梦一般。”
胤禛捉了她的手含在嘴里:“怎的就跟做梦一般。”
殊兰觉得痒,笑着躲:“那么久不见爷,以为一辈子也见不到。”她说的是苏州一别。
胤禛眼里含了笑意,亲了亲她的嘴角,轻声道:“傻子。”她却狡黠的问:“怎的就是傻子呢?爷若说不出个道理来,妾身可不依。”
胤禛将她搂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怎的就不傻,爷看着你就是傻里傻气的。”
殊兰被她呵的痒的直躲,一边笑一边道:“爷欺负妾身。”
胤禛被她在怀里扭的又上了一身的火。觉得那下身起了变化殊兰的脸腾的一下红了透。咬着下嘴唇无故的看着胤禛,胤禛被这一看火气更旺了,将她搂在怀里,慢慢的揉搓着她亲着她的脖颈,直亲的她气喘吁吁的才停了下来:“妖精,要不是看着你还小,爷真想办了你。”
殊兰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半响才道:“爷这样不要紧?”
胤禛看她到底不经人事,却没想她还知道这样的道理,便笑着捏着她的手:“那你说怎么办?”
殊兰的脸红的几乎滴血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胤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胤禛心里怜惜她,也不想太为难她,只闷笑着亲着她:“好殊兰。”
直闹到嬷嬷在外头提醒道:“爷,侧福晋该起身了。”
胤禛应了一声,丫头们便鱼贯而入,殊兰跪在一旁娴熟的侍候着胤禛穿戴,就仿佛她做过很多次一般,胤禛一阵恍惚,过了之后又是满意。
侍候了胤禛穿好,自有丫头们侍候他洗漱,吉文和怜年这才上前侍候着殊兰穿戴。
又一会又有宫里的嬷嬷来收元帕,见了东西恭喜了几句,讨了赏钱就离去。
殊兰簪一支碧玉扁方,梳着把子头,簪着一套蓝宝石缠丝头面,穿着一件玫瑰红绣金线旗袍,脚上穿着高高的花盆底,本是穿着就显得英气的,但她穿着旗装却多了一段风流妩媚,映衬着一张娇俏的脸颊娇艳可人,胤禛微微颔首,带着她一同到后院见家里的妻妾。
额尔瑾坐在上首的右侧,左下首坐着李氏,两人身后侍立着宋氏,钮钴禄氏和武氏,看的见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毕竟是当着爷的面放在一起比较,西林觉罗氏又长成那样,谁都不想差得太远。
另一侧的椅子上坐着大格格和二阿哥还有奶嬷嬷抱着的二格格。
听着小丫头道:“已经进了院子,上了抄手游廊了。”
又没下雨没下雪的何必非要走抄手游廊,众人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又过了好一会,胤禛才带着殊兰进了屋子,众人忙都起身见礼。
胤禛抬了抬手示意起身,自己便跟额尔瑾在椅子上坐下,李氏也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清朝侧福晋不必在正室跟前侍候也不必在正式跟前立规矩,所差的不过是个说法和名号,这是正室女子的悲哀,若不是有本事又得丈夫尊敬的,被侧室比下去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额尔瑾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一夜她似乎又跟昨日不一样了,她只站在原地不说不动也一样散发着吸引人的气息,这并不是单单一样貌美就能有的,她忽的觉得自己打扮的这样精细像是笑话一般,她心思转了又转,力求让自己的气势看上去端庄大气起来,这才是她一个正室福晋该有的气度,不能拿短处去跟旁人的长处相比。
李氏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点翠朱钗,又看看额尔瑾头上的点翠嵌宝大发钗,那镶嵌在上面的宝石个个拇指大小璀璨耀目,只觉得自己身上首饰实在穷酸了些,想起殊兰的嫁妆她心里五味陈杂,陪嫁银子就有五万,哪一家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再坐的人各有个的心思,殊兰只接了丫头捧上的茶跪下给胤禛捧上:“爷用茶。”
胤禛接过她手里的茶抿了一口:“以后要孝敬长辈,遵守规矩。”殊兰应了是谢了恩起了身,又接过怜年手里的鞋袜给胤禛捧上:“这是妾身的一点小心思,还请爷不要嫌弃。”
鞋子和袜子都是她亲手做的,处处透着低调的华贵,胤禛接在手里看了看,听额娘说她的手巧,针线上不错,这到是不假,他虽然并不懂,但看着好看的自然不会是坏得,一边又递给了额尔瑾,额尔瑾接到手里看了看笑着赞叹:“妹妹真是手巧心也巧。”
殊兰福了福身子:“谢姐姐。”
又捧过茶水给额尔瑾,这一次她并不用跪,因为她们身份相近,她是主子而不是奴婢。
也将给额尔瑾做的针线也捧上,一丝一毫的礼数都不错,处处都透着对正室的尊敬,这到让额尔瑾心里舒服了不少。
跟李氏相互见了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李姐姐”李氏见她识趣,心里也自在了很多,送的礼又华贵,她便笑着叫了一声“妹妹”。殊兰又受了武氏,钮钴禄氏的礼,给武氏,钮钴禄氏,大格格,二格格还有二阿哥都有礼物,处处透着精心和体贴,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受了礼物众人便不似先前那般敌对了,屋子里的气氛好了很多。
胤禛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识大体又聪慧,不错。
他即便在宠爱谁,也不喜欢看见谁因为宠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见着殊兰丝毫没有以恩人的身份自居,对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满意之后又觉得她谨慎的过头了,毕竟她跟其他人还是不一样,倒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众人一起用了早膳,胤禛便带着殊兰要进宫谢恩。
昨夜过夜的地方是专门收拾出来的洞房,她正经的院子还在后院的西面,她的嫁妆衣物也是安排在芳华院的,她匆匆回了芳华院换了一身朝服,只觉得确实偏了一些,屋子布置的还算看的过去,在旁的也没有时间看,就随胤禛一起出府朝紫禁城而去。
胤禛没有骑马,随殊兰一起坐了马车,胤禛只要有外人在面前脸上总是很少有表情,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松缓了很多。
殊兰坐在胤禛身旁笑看着他:“爷可是要交代些什么?”
胤禛拉着她的手,低缓的道:“你是爷的侧福晋,自有爷护着你,不必那么小心谨慎。”殊兰过了一会才理解胤禛的意思,她抿嘴直笑:“妾身只觉得规矩如此,就当如此做,再说恭敬也是应当的,毕竟妾身是刚刚进府,要学的还很多,应当恭敬。”
胤禛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是爷的救命恩人。”
殊兰静默了好半响才道:“妾身从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妾身能服侍爷,可也是因为妾身是爷的救命恩人?”
她的眼里不知怎的已经有了泪意像是强忍着才没有掉落下来,又倔强又可怜,胤禛脸色本来不好,看到她这样子到又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缓缓的道:“这又是怎么呢?”
“能救爷,是妾身的福气。”
胤禛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摸着她的脸颊:“傻子一样。”
又将她搂在怀里:“你只记得,你跟旁人是不同的就行。”
殊兰轻咬了咬嘴唇。
先去康熙的乾清宫,在宫门外磕了头,两人又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后宫有脸面的妃子,宗室的福晋,太子,太子妃还有其他阿哥福晋们都在场,光认亲就用了半个时辰。
十阿哥沉着一张脸看了殊兰好一会,才在九阿哥的示意下挪开了眼睛,这却让胤禛黑了脸,好半响都缓不过来。
太后笑着携了殊兰的手让她坐在身边夸赞了好几句,其他人见着情形也都开口夸赞,几位福晋都暗自诧异,殊兰却知道这还是因为她救了胤禛的命,又一会康熙的赏赐也到了,众人都极其惊诧,皇阿玛何时竟然也会注意到儿子的侧室,还特意送了赏赐过来?
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接下来却对殊兰客气了很多。
直到出了慈宁宫,九阿哥挑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十阿哥:“你的眼光到是不错,只可惜当时的手段不够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嫁妆竟然也那么丰厚。”
十阿哥没给九阿哥好脸色,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出宫,九阿哥讨了个没趣又凑到八阿哥跟前说话:“还是八嫂厉害,要是我家的福晋也是那样,我早就…”
他话还没说完八福晋就站在了他身后,阴森森的道:“你就怎么着?”
九阿哥吃了一惊直接跳了起来,见着是八福晋,脸都绿了,一面说没事一面转身就跑,好家伙,他额娘给挑的格格稍微有点姿色八福晋就能当面说他额娘的不是,他九阿哥在八福晋面前算什么,此时不躲,难道等着挨打?
八福晋撇了撇嘴,冲着八阿哥笑了笑,见八阿哥回了她一个微笑,才心满意足了起来。
胤禛又带着殊兰去了德妃宫里。
因为殊兰的事情德妃让宜妃狠狠的落了一次面子,看见她到还算喜欢,叫他跟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见了礼。
十三和十四都是半大的小伙子,年纪不大,还是调皮的时候,十三爱笑,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一弯,看的人无端的也觉得高兴,他跟四阿哥的性子相差很远。
十四阿哥浓眉大眼就稍微有点凶相,只鼻子跟胤禛的鼻子长的很像,旁的还是跟德妃像的多,到是四阿哥跟德妃像的地方不多,十四阿哥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即会让人觉得清澈恍惚之间又会觉得有什么让人不喜的东西在里面。
十四阿哥在德妃跟前撒娇讨好,四阿哥显得沉默了很多。
殊兰将自己的礼物让人捧了上来,这位是正经婆婆,要费心讨好。
德妃将那盒子揭开看时,竟然是一颗血红色的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不见丝毫杂色,光泽艳丽,就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德妃都微微恍神:“真是难为你了。”
她到不说难得。
殊兰抿嘴笑道:“只要额娘喜欢,这一点东西又算什么,就是妾身刚刚进府,爷都教导着妾身要好好孝敬额娘,妾身只怕入不了额娘的眼,得不了额娘的欢心才是真的。”
这母子两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但德妃难道真能恨自己的儿子不成?又不是仇人。
她当着胤禛的面扯谎,脸不红心不慌,不管是真是假,德妃的面色柔和了很多,她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儿子也许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感情,到不是真的冷漠,虽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改变多少,但在跟胤禛说话就有些不同了,十四阿哥看了殊兰好几眼,十三阿哥对着胤禛直挤眉弄眼,就连胤禛都深深的看了几眼殊兰。
她的感染力实在让人惊叹。
直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胤禛才问起了殊兰,捏着她的脸颊道:“你到是胆子大,当着爷的面就扯谎,也不怕爷拆穿了你?”
殊兰装得一脸无辜:“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什么时候扯谎了?”
胤禛本来淡淡的,看她的样子,又去捏她的耳垂:“爷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好好孝敬额娘?”
殊兰的眼睛瞪大:“早起的时候爷还说要孝敬长辈,难道额娘竟不是长辈?”
胤禛这才记起自己是说过这么一句话,要是这样解释到也说得过去,只是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憎”,半响道:“晚上看爷怎么收拾你。”
他看着一脸淡然,嘴里冒出来的话却都是些让人极其无语的,殊兰不知怎的用帕子掩了嘴直笑。
胤禛虽不知道她笑了什么,但也觉得定不是什么好事,揽着她的腰:“爷是对你太宽容了。”
殊兰扑扇着一双大眼睛道:“爷还说过妾身跟旁人不一样呢!”
胤禛到勾起了嘴角,低声道:“那你说说爷还说过什么?”
殊兰不知怎的脸一红,抿了嘴在一句也不说。
胤禛大抵是想到了什么,揽着她也低低的笑了起来。跟她说话他总容易卸掉伪装,轻松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