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波就那样被围在了中间,好多同学等着他过数,好给钱。里三层外三层,人太多了。后来于浩和许小波也不过数了,谁给多少收多少。就是低头收钱,感觉身体周围都是举着的钱。收钱收的手忙脚乱。
一个中午,3大包货就卖了一大半,就剩下大半包。于浩特意把书包腾出来装钱,感觉装了有一书包。收摊的时候,于浩和许小波的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干啥了。心也飞了,恨不得赶快去孙芬芳那查钱。两人耐着性子上着课,心却跟长了草一样,又兴奋又激动。还好周末主要复习,放学早。
刚放学,许小波和于浩撒腿就往孙芬芳家跑。
到了孙芬芳的小卖店,孙芬芳正在擦柜台,看见许小波和于浩喘着粗气的进来,她心里一惊,忙问:“咋了。”
于浩把棉帽一拽,扔在柜台上,擦擦汗,从羽绒服的怀里拿出书包,甩在柜台上说:“查。”
孙芬芳进了柜台,好奇的拿起书包说:“查啥?”
许小波激动的说:“钱。中午卖贺卡的钱。”
孙芬芳笑了笑说:“卖出多少啊,有没有半包?”说着她随意的拉开书包,又马上关上。然后站起来把许小波和于浩领到柜台后的休息室里。再轻轻的打开书包,一把一把的把钱倒出来,放在床上,三人开始查起来。
几人一直查着,除了来人买货,孙芬芳出去卖了几回货外。没耽误时间,也得查了有一会,因为都是1块,或者5毛的零钞,10块算大票了。
查完几人一拢数。1600多块。孙芬芳乐了,于浩和许小波懵了。孙芬芳乐颠颠去柜台前拿起电话,大嗓门的给批发贺卡的批发点打电话补货。
于浩还好,许小波是真懵了,比他卖地瓜赚的第一个100块钱还懵。上千呀,一个中午,就那些5毛一块,不起眼的小贺卡。竟然这么赚钱。
不一会孙芬芳又回来了,给了许小波300块钱整钞,说:“去了成本,利润55开。差不多一人300。给。”
许小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要了吧,我也没做什么。再说,还有车票和吃饭钱没给你呢。”
孙芬芳继续把钱递给许小波说:“都扣了,放心吧,你占不着便宜。钱拿着,别客气,这是你的劳务费。拿着。我又补货了,再卖一个星期,过了元旦就差不多了,还能挣点好钱。这买卖多好,还是于浩脑袋灵。”
于浩摸摸脑瓜,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们学校没有卖的,就有一份卖的,又贵又不好看,还旧了吧唧的。咱们这要在别的学校,估计卖不了多少,别的学校卖的人可多了。”
“嗯。”孙芬芳点点头,没说什么,看许小波不接钱,就把钱塞进许小波手里,然后哼着歌洗洗手,又去擦货架去了。
于浩和许小波也洗洗手,然后各自回了家。
这300块钱来的很俏,让许小波意识到赚钱还是要靠脑袋,抓住机遇,猛打猛干。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第二天于浩和许小波就比较从容。
看着这一包货,许小波想,还好孙芬芳及时补货,晚上去货站得赶紧把货取回来。
不然就这点贺卡,估计一中午都不够卖。
许小波和于浩弯腰说说笑笑的刚把布袋打开,还没来得及倒到孙芬芳给的地摊布上。这时,对个卖贺卡的摊前过来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那个常常穿个黑色毛呢大衣的矮胖男人就是那个摊的摊主。
听到脚步声,许小波刚要起身。身边的装贺卡的大包就被一脚踢飞。
许小波猛的抬头,就感觉腹部一痛,一股力量把他掀翻在地。原来他被这个毛呢男人一脚踢到腹部,跌到很远摔倒在地。
力道之大让许小波直忍不住咳嗽。捂着肚子不解的看向四周。被吓愣住的于浩也像被拎小鸡一样,被另一个男人毫不费力,一胳膊就拽倒在身后的雪堆中,不敢动弹。
许小波怒不可遏,捂着肚子勉强的站起来说:“你们想干嘛?”
毛呢男人咧咧嘴说:“滚。以后别在这卖东西。这块我包了,你看谁敢在这和我卖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许小波吃惊的一张嘴,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学校门口,就只有这一份卖贺卡的了。
可是一想到一天能赚那么多钱,许小波没理他们,弯腰捡着贺卡。做无言的反抗。
“哎呀,他啥意思?”毛呢男人看着身边的帮手,讥笑的说:“一巴掌能给你糊墙上你知道不。跟我玩犟呢。”
说着毛呢男人又一脚给许小波踢远。许小波还是挣扎起来捡贺卡,如此几番,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从雪堆里挣扎起来的于浩,赶忙跑去扶起许小波说:“咱别卖了,回去吧,我害怕。”
许小波一顿,把于浩拽到身后,继续咳嗽着捡着贺卡。
毛呢男人烦了,一挥手,大家围着许小波和于浩,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踢。
许小波用身体护住于浩,边护边忍着这各种踢打边喊:“要打打我,放他走。”
毛呢男人边踢边喊:“还出不出摊了,还出不出摊了。让你犟,就你胆大,就你敢。学生不好好上学,跟我抢什么饭碗,今个就给你好好上一堂社会课。”
许小波咬牙忍疼,多少他有些被挨揍的经验,他抱住于浩的头,把身体护在于浩身上,后背冲上,一动不动忍受踢打。
忽然,踢打和谩骂停止了,许小波好奇抬头,一个戴着黑口罩的穿着白毛衣黑皮夹克,留着蓬松的郭富城式头发的少年正挥舞着一个粗粗的铁链子把那几个成年男人打的哇哇直叫。
他们想踢打他,可是根本近不了少年的身,这群刚才还很嚣张的男人别打的哇哇直叫。铁链子生龙活虎的有力道的翻腾着,认谁胳膊腿上被这粗铁链子抽一下,都会麻筋。
许小波认出来了,这是那个那天一直问“你谁”的少年。他怎么在这呢?他是谁?
几个男人被打的哇哇直叫,连连躲闪。却还不服气的喊:“有能耐别玩链子,跟个傻逼一样。装什么装。”
白毛衣少年一听,一下把链子扔在雪地里。
看的相互抱在一起坐在地上微微颤抖的于浩和许小波一叹气,心提到嗓子眼。
几个男人看准时机,蜂拥上前,要抓少年,少年一蹲,一脚一个,灵活闪身。都不知他踢了他们腿的什么部位,这些成年男人就跟被点了穴一样扑倒在地。
他们挣扎起来还要打。少年怒了,有些生气的说:“是不是给脸不要脸,用不用我亮家伙。别再惹我,老子可没心情陪你们玩了。”
地上的男人还要站起来再打。毛呢男人挡住了,试探的问:“哪片的?”
戴黑口罩的白毛衣少年反问:“什么哪片的,欺负我们学校没人啊,告诉你们,我们武术班各个会武功,你们要是再欺负我同学,我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这不是很震撼的豪气冲天,让几个男人想乐不敢乐,权衡了一下,毛呢男人领着帮手们泱泱的走了。毕竟他还要在校门口卖货,不能太过分。
许小波站起来想向少年道谢,却发现,他早就随散去的观众跑了。
默默扶起于浩,两人互相打扫打扫脸上身上的雪,然后两人捡好散落一地的贺卡,一瘸一拐的相扶着回了学校。
回去的路上,许小波对于浩说:“明个你别跟我来出摊了。”
惊魂未定的于浩喊着:“你还来啊,你不怕挨揍啊。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