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柳腰(1 / 1)

才进门,白容华便往软榻上一座,微微扬起下巴,眼波流转,“皇后和柳嫔那里,皇上都赏了些甚么?”

在后宫中口风严实,不搬弄是非,是最基本的生存守则,姜娆不卑不亢就答,“奴婢只管刺绣,并不知道。”

白容华轻哧了一声,丹寇殷红的玉手,抚着案台上的貂皮手炉,“算了,我也不为难你,做奴才的,嘴巴严实点更容易长久。”

姜娆点点头,“若小主没有要问的,奴婢便开始罢。”

白容华不再说话,眼看快要量毕,她忽然握住姜娆的手,“你就是尚服局那个绣工最好的姜娆?”

“奴婢,不敢当。”姜娆心想这白容华脾气不小,还是少沾染为妙。

她款款回身,眼神示意阿梧。

阿梧便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给姜娆,出手阔绰。

“我要你单独为我刺绣,而且要比她们的纹饰更加华美艳丽,”白容华屈身坐下,“事成之后,另一半酬劳是这次的双倍,想来应该能抵得上你一年的俸禄了罢?”

岂止是一年,三年也是有的。

姜娆笑了笑,放回案上,“奴婢无功不受禄,吉服自然会竭力而做,且素来皆是人衬衣裳,小主天生丽质,定会教皇上难忘。”

一番恭维的话,姜娆神态自若,言语真诚。

不是奉承胜似奉承,这才是客气的最高境界,果然在宫中的日子没有浪费,恭迎人的本事也见长,姜娆在心里不禁暗暗自嘲。

白容华脸色稍缓,“既然你不要,那吉服若是不入我的眼,非但无赏,更要有罚了。”

姜娆已经收拾好一切,规矩地应了声,抬步告退。

这一转身儿,就和外面进来的人迎面撞上。

白容华下座连忙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姜娆自然也得跟着行礼。

卫瑾掠过她,将白容华扶了,一同落座。

自从那夜含元殿,卫瑾没能如愿,姜娆已经许久没有见他,他也没有下任何旨意召见。

想来是后宫家事烦乱,美人众多,皇上自然是没有闲心关照她这一届女官才是。

“臣妾以为陛下就只惦记着新人,要将旧人忘了呢!”白容华娇嗔了一声,卫瑾似是并不反感,吃了一口白容华递来的剥好的龙眼,细嫩的手指微微擦过他唇边,那眼波也是勾人的媚劲。

“你这小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卫瑾往后靠了靠,话是冲着白氏说的,眼神却是看向姜娆。

每每见到卫瑾,总是在和不同的美人儿周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女官委实不好当。

只好恍若未闻,恍若未见。

倒是白容华发觉了这殿中有多余之人,遂道,“姜典衣先退下罢。”

如蒙大赦,姜娆还没抬脚,皇上却开了口,“你先留下,一会儿将朕的尺寸也一并量了,再加做几套常服。”

白容华咽下嘴边儿的话,径自又剥了一颗递过去,卫瑾这次没有接受,反而喂到她口中去。

“那奴婢到外头候着,就不打扰陛下和小主了。”姜娆抬眼,恰和卫瑾的目光对上,那双黑眸中分明是一脉意味深长。

凡事不寻常,必有古怪。卫瑾多番不同寻常的表示,反倒更添了她的怀疑。

那件事,分明已经尘埃落定,若卫瑾对自己不放心,大可处死,为何要留在身边?所有的答案,姜娆都归咎到自己也许还有别的作用上也难说。

白容华突然捂住上腹,以袖掩口,干呕了一声儿。

阿梧连忙上前,白容华面上浮出一丝可疑的红晕,“教陛下见笑了,臣妾近日来总觉得肚腹不适。”

阿梧也附和,“小主连日来,除了最爱吃陛下您送来的酸梅糕,几乎没吃过旁的东西。”

这样明显的暗示,就连从未生育过的姜娆,也听出了门道。

果然,卫瑾脸上的神情微微变了,“速请太医过来诊脉。”

再看向身边女子时,那眼光也柔和了许多,若说帝王对女人的宠爱是七分场面三分情的话,那对于子嗣,却是真正的欢喜。

开枝散叶,子子孙孙,绵延卫氏血脉。

“快扶霖儿到榻上歇着。”

白容华握住他的手不放,“臣妾只想要陛下陪着。”

卫瑾难得好脾性,姜娆很有眼色的推开门,让开道儿,卫瑾经过时冲她道,“在这候着,朕一会儿回来。”

“奴婢记得,陛下方才已经说过了。”姜娆若无其事站到一旁,白容华回头看过来,她旋即福身一笑,“恭喜小主。”

若没记错,皇上的贴身事务,皆是由王尚仪和璇玑姑姑司则,要量尺寸,还轮不到她这小小的典衣才是。

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太医诊脉的结果是,喜脉,已有两个月。

白容华这会偎在卫瑾怀里,喜不自抑,后宫里若能得子,自然是一等一的恩赐。

何况,皇上只有涵嫣一位帝姬,生母又是出身不高的柳氏,若自己能诞下龙子,那么就是皇长子,前途不可限量!

皇上龙心大悦,白容华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紫微城。

在流霜阁,当即就为她晋封,从正四品容华升为正三品婕妤,封赏加倍。

靖太后、皇后、柳嫔各宫送来贺礼,此乃后话。

但姜娆站在流霜阁空静的内室里,和所有喜悦的喧嚣格格不入。

脑海里,唯记得史册中那只言片语。

“白婕妤丧子腹中,后未再孕,恩宠渐消。”

“想甚么如此专注,朕唤了你几次,都没有听到。”卫瑾的话,将姜娆从微微失神中唤醒。

她拿起尺素,便道,“奴婢做活很快,不会耽搁太久。”

此刻,卫瑾的心情已有所平复,挥开双臂,任姜娆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摸索。

其余的还好,只是肩膀处,姜娆需要蹬直了脚尖儿才能看准。

但量到腰围时,左右比了比,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莫要耽搁可时辰。”卫瑾松了松衣襟,催促道。

姜娆两手从他腰际穿过,两手交合,将他环住。

但就是这一个动作,足以让她柔软的身子贴上了他的。

室内兰麝香气缭绕,静谧暧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卫瑾突然就微微挪了步子,姜娆本能地一斜。

整个人便满满地扑到他怀中。

她似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挣扎,可越是挣扎,却陷得越深。

直到腰际被他握住,姜娆才抵着他站定。

“望陛下恕…”

她还没说完,卫瑾便出声打断了她,放在腰线两侧的手仍不安分的流连往返,“朕不追究,免你唐突之罪。”

姜娆一口气闷在胸中,脸庞不觉间染了红霞,明明是他故意为之,这会倒是反咬一口。

她不经意地抬头撩了一眼,眼里的情绪不言而喻。

卫瑾倒是觉得怀中人儿这般娇憨的样子,很合他心意,那怨愤的眼神也有撩人的风情。

姜娆往回扯一扯身子,挤出一丝勉强的笑,“那奴婢谢过陛下不究之恩。”

现下在白婕妤的殿中,此举似乎不妥。

说罢,腰间的力道却紧了一紧。

就是这一握之下,姜娆浑身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酥酥麻麻,所过之处,教她软软如绵,竟有些站不稳。

就仿佛,张俊之第一回牵住自己的双手一般。

待她反应过来时,立即就咬住唇瓣,把将要溢出的呻吟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具身子,当真是天生的媚骨,轻轻一碰就敏感成这般样子,而腰线恰好是她最薄弱的禁地。

难以启齿,羞于开口。

卫瑾阅人无数,看着她越来越往下软去,登时就敏锐地察觉了她的软肋。

“尚服局的宫人倒是应付差事,你这官服大了许多,不合身。”说着,掌心渐渐移到后腰,微微一按。

这回,姜娆再没忍住,嘤咛一声儿,娇的能滴出水来。

后腰被他托住,她就这么折腰躺在他怀里,“教陛下如此,怕劳累龙体,您还是坐下歇着罢。”

“朕不妨事。”卫瑾故作为难。

姜娆一咬牙,伸手扣住他手腕,“但奴婢受不了了…”

“一早诚实些就好,也省的受罪。”卫瑾终于放开她,居高临下。

姜娆微喘吁吁,身子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在朕身边,容不下任何人怀有异心。”

姜娆原本还在揉着后腰,后一句话,又教她如临大敌。

就连风月**,他也能扯上政事,帝王心意,还是少揣度为妙。

她索性就装作不懂,“奴婢谨记。”

“晚些教王尚仪传朕旨意,教司制司给你做几套合适的衣裳。”

其实,在宫中,除了外出采办的时候,可以换上常服之外,其余的时候,皆是清一色官服,新与旧没甚么区别。

姜娆微微一拜,“陛下若要当真要赏赐奴婢,不若赏些贴身寝衣更为实用呢。”

卫瑾负手出殿,似笑非笑,“你倒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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