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卫。是我。雪儿。”雪儿很快追上了赵亭的脚步。黑暗中。她赶紧自报了姓名。生怕赵亭以为她是刺客。一刀解决了她。
“雪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赵亭听声辨人。很快就确定了在他面前的正是雪儿。只是这个时候。雪儿应该在渐藻舍才对。怎么会在这深宫中走动。前些日子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些。虽然太子沒在说什么。可是他常常在太子身边晃悠。怎么可能沒看出太子一直是不开心的。只是他们的事情。他一个大内侍卫又能说上什么话。赵亭直觉就想派人动雪儿回去。话还沒说出口。却被雪儿拉住了手臂。在他还沒有完全反应过來的情况下。就这样直直的被雪儿拉到了距离幽岚殿很近的位置。
“赵侍卫。你看看。守在幽岚殿的那两个侍卫你见过吗。”雪儿拉着赵亭。又指了指幽岚殿门口的侍卫。
赵亭顺着雪儿的手看了看那边的情况。说來也是奇怪。刚刚分配下去值夜的根本就不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谁。怎么连他都沒有见过。赵亭看着。又看了眼雪儿。忽然意识到可能有事要发生。赶紧走回原來的地放。跟着身边的人小声的说着什么。便又走回了雪儿身边。“雪儿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两个人守在幽岚殿的。”
“刚刚我想见太子。忽然就发现守在这里的人我不认识。我有些担心太子。本來是想办法再进去的。沒想到就碰到了你。”雪儿如实回答。
“雪儿姑娘还是请回吧。我去看看就好。如果雪儿姑娘真的担心。我一会派人去渐藻舍送消息给你。”赵亭想了想。便说了请雪儿回去。且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太子这两天的状况。赵亭就不敢贸贸然把雪儿领进幽岚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雪儿回去。等太子的气消了。他们两个再见面最好。
“不行。赵侍卫。我不放心太子。”雪儿撇了撇嘴。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至少在确定太子沒事之前。她不能离开这里。
“这……”
谁知赵亭还沒说完后边的话。周围的灯笼忽然都灭了。下一刻。就连幽岚殿中的亮光都灭了。赵亭赶紧命令将熄灭的灯笼点燃。等一切恢复明亮。幽岚殿门口那两个陌生的侍卫忽然消失了。赵亭和雪儿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幽岚殿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幽岚殿。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赵亭快速命令拿着灯笼的侍卫将幽岚殿所有的灯光点亮。下一刻。赵亭和雪儿便看见地上一滴滴令人心惊胆战的血红色液体晕染开來。
是太子出事了吗。雪儿急切的在整个幽岚殿寻找太子的身影。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陷入昏迷的欧阳啸苍。赵亭干净将悠扬啸苍抱起。放在了床上。吩咐好手下的人。让他们留在这里保护太子。自己则跑去宣了太医。
雪儿看着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太子。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揪疼起來。她看到昏睡中的太子拧着眉。一副难受的样子。赶紧就伸出手。。想要抚平欧阳啸苍拧着的眉。谁知她一伸手。欧阳啸苍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
“太子。你沒事吧。你醒了。”雪儿说完。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刚刚醒來的欧阳啸苍。
欧阳啸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身体。见雪儿沒有离开自己的身体。也就不在退了。伸出手。一使劲儿。便将雪儿推到了地上。雪儿一愣。看着冷漠的欧阳啸苍。难道他还沒有原谅她吗。他沒有看到她为他这般着急吗。雪儿看着这样冷漠的欧阳啸苍。只觉身体一阵阵发冷。向后退了数步。缩起了自己的身体。她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欧阳啸苍。不愿意与他冷眼相对。可是现在。她可以选择不吗。
雪儿想着。便顺势跪在了地上。“太子爷。你受伤了。不要乱动。”雪儿说完。在心里嘲笑起自己來。纵使千般怨。到了后來。还是忍不住那关心。
欧阳啸苍听见雪儿的话。亦是愣了愣。这丫头刚刚在说什么。她不是应该转过身就跑开的吗。怎么会给他跪在了地上。还说不要他乱动。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全身都这般狼狈。刚刚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只记得他跟冰蟾在一起玩乐。之后冰蟾说要为他跳舞。熄了所有的灯。再后來冰蟾趁着他不注意。就拿出了一把匕首。好在他反应快。那匕首只是割破了一丝皮肉。然后忽然一声响。他便感觉有个东西砸到了他的头上。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來时。雪儿就那么抱着他……
欧阳啸苍正想着。赵亭带着御医就风风火火的干了过來。接下來。一切都恢复如常。等欧阳啸苍想起雪儿來的时候。赫然发觉。雪儿已经不见了。
“雪儿姑娘。太子爷已经沒什么事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渐藻舍吧。”赵亭和雪儿肩并肩的走在幽岚殿外。透着月光。赵亭看见了雪儿苍白的脸色。又注意到雪儿一身的狼狈。忽然担心起雪儿來。
伺候太子这么多年。赵亭知道。伴君侧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比任何人都要谨慎小心。做每一件事都要瞻前顾后。太子是未來的皇帝。自然也不能怠慢。其实上次的事情。只要多加思考。就知道不是雪儿的过错。可是偏偏太子太执着。偏偏就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不光让雪儿难堪。自己也备受折磨。瞧瞧现在。真的闹出点什么來了。好在事情不大。还沒有惊动皇上。就有时间來补救。
“还好太子沒事。”雪儿低着头。静静地走在幽岚殿外。抬起头。看着阴柔的月光。轻轻地说道。“赵侍卫。多谢你了。”
“雪儿姑娘。别这么说。这都是属下分内的事。”赵亭看着雪儿。忽然意识到。今天的雪儿有些不一样了。他记得以前的雪儿。会经常笑起來。有事沒事都会笑起來。他还记得雪儿笑起來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是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让人赏心悦目。可是现在的雪儿。好像已经很久都沒有笑过一下了。不但不爱笑了。皱眉头的时候也多了起來。赵亭想着。目光落到了雪儿身上。静静地说。“雪儿姑娘。回去休息吧。”
“好。”雪儿点了点头。便独自朝着渐草舍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的大雪纷飞。雪儿偶尔会停下脚步。看看大雪弥漫的天空。看看凄凉的夜。看看地上悲凉的自己。这一路走來。对雪儿來说已经走得好远好远。她也不知道自己回到渐藻舍能做些什么。索性不如在这雪夜。看着大雪落满整座皇城的样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雪儿想着。径自坐到了雪地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雪儿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就那么躺在雪地上。闭上了眼睛。
安静。这里就只剩下了安静了。这样也好。也好。雪儿感受着这里的安静。忽然。一个强大的力量拉起了雪儿的手。雪儿來沒來得及尖叫。只觉眼前一黑。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幽岚殿。
“太子爷。太医已经开好了药方。玉梅跟着下去抓药了。您也休息一会儿吧。”赵亭看着一脸阴冷的欧阳啸苍。本來是不敢说话的。可是看着欧阳啸苍那么担心。实在看不下。只能说了两句安慰欧阳啸苍的话。
“赵亭。你下去吧。我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儿。我错了。害了雪儿。我知道雪儿跟十一沒什么的……”欧阳啸苍一眼不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雪儿。他现在连自责的勇气都沒有了。只盼着雪儿能快些醒來。只要雪儿能快点醒來。就是雪儿打死他。他都愿意。
赵亭听到欧阳啸苍这样说。便不再说话。只是顺从的退了下去。在快要退出殿外的时候。赵亭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便跪在了欧阳啸苍面前。“太子爷。皇上交给您的功课已经堆有小山那般高了。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今……如今皇上的身体每况日下。太子爷您不能让皇上失望啊。太子爷您知道吗。这也是雪儿姑娘希望的。”
“雪儿……她希望我这么吗。”听到雪儿的名字。欧阳啸苍才抬起头。眼神犹豫的看着赵亭。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如果要不是雪儿姑娘。太子殿下出事了属下还不知道。是属下失职。可是太子爷。您不能让皇上和雪儿姑娘失望啊。”赵亭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轻轻说道。便给欧阳啸苍磕了个头。
“赵亭。吩咐下去。把我前几日未处理的奏折拿到这里來。”欧阳啸苍吩咐着赵亭。眼睛却仍旧看着雪儿紧闭的眼睛。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不管雪儿对十一有沒有情。只要雪儿好好的。他情愿他俩有情。
只要雪儿好好的。只要雪儿好好的。
他。欧阳啸苍。可以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