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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挑灯看剑》(第一卷第177章决裂)正文,敬请欣赏!
.“勾龙大人”秦喜今天似乎就觉得勾龙如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今日所议是关乎天下兴亡的国之大政捐纳税赋之事自有户曹令吏之属负责却不是你我之辈所应关注的事情。”
“秦大人此言如渊不敢苟同”勾龙如渊也不客气微微一笑径自说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现在天子官家御驾亲征征战在外这两项捐纳在包大仁提出之际就声言是为前线军士筹措军需粮饷临急而设成效如何非但关乎前线一战之胜败亦是关乎我大宋国祚之存废关乎我祖宗香火血脉之延续又胡得不为国之大政?!”
“勾龙大人果然巧舌如簧你……”秦喜一声冷笑还待开口反驳却是秦桧目光所阻。
“你们二人都是国之重臣此处虽是家宅私邸不同朝堂但也还需自重体统不可再纠缠于些许口舌之争”秦桧虽然话语淡淡并听不出多少责备之意但顾盼之间那种无形的威势莫说是秦喜早就已经躬身称是就是一直言笑自若的勾龙如渊也不由得正襟作色坐直了身子秦桧这才目注于他微微颔说道:“如渊绝非信口开河之辈即然方才有此一说想来这些时日不避辛劳亲入闾巷之间体察民情心下颇有所得不知可否说来让老夫开开眼界?!”
“如渊方才信口开河着实孟浪了实不敢当秦相公夸奖”勾龙如渊也回过了神来心下暗暗一叹对着秦桧拱手为礼这才说道:“如渊也不过这些日子来看得多了听得多了略略有些一愚之见罢了。”
“平心而论错非因朝中文武相争那日包大仁所提之议也尚说不上误国之策”勾龙如渊看着秦桧说道:“毕竟女真胡虏大军压境天子官家亲临战阵此阵实直接关系我大宋之气运虽说这临安城中这些时日来看似仍旧歌舞升平恍若我宋金之战远在千里之外实则此战胜败影响之所及只怕我大宋万千子民无分贫富贵贱全无一人可言置身世外!”
勾龙如渊这一说就连秦喜也都只能是默然不语而无一语可以当堂反驳。
当是时虽说大宋已然在这江南半壁河山之间重新开基立鼎逐渐站稳了脚跟但毕竟去昔日靖康之变时日未远甚至在场三人严格说起来倒是除了勾龙如渊之外秦桧与秦喜都是当日曾经亲身遭逢过靖康之变的人。
女真人的军队与宋军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群以自小以游牧放猎为生的马背民族的作战方式都是讲求一个快字据说女真军中寻常军士都可以做到沿途吃饭休息都自是人不离鞍甚至于为了不影响行进的度在宋金刚刚接战之初这些女真人的军队之中根本就不设辎重队伍仅仅每人带足几日随身干粮饮水其余补给都是在攻城拔寨之后就地掠夺这种强盗马贼式地打仗方式虽说不利于长久攻坚但却自是有着世所罕见的度优势不要现在女真金人似乎尤在千里之外但如果当真天子官家亲领的大军抑或是韩世忠所死守的雄关不能阻拦住女真人行进的脚步那些女真骑军就这么席卷南下也不过就是十来日光景也就足够直接兵临这临安城下了。
当日前线早已糜烂不堪大宋各路守军纷纷弃城而逃之际汴京城中又何尝不是如同今日临安城这般总觉得战争还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甚至于直到女真金人已经云集汴京城下汴京城内自天子官家以下无数臣僚士绅也都还未能完全地及时从那纸醉金迷的生活当中醒觉过来只不过这种城市之中的生活最易让人采生惰性与依赖是以未及多少年的光景这临安城中的士庶百姓倒有大多又将当时汴京城破之际的那种慌乱给忘光了而故态复萌罢了。
但大宋朝中的官员总也不全然是无能之辈虽说现在朝中文臣一党多半由秦桧把持然则他们终归也是宋人他们的富贵荣华乃至于身家性命也都是依托在这大宋皇朝之上无论是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于包括现今坐在大堂之上与勾龙如渊针锋相对的秦喜在内也都不愿再看到临安城中再上演一幕当年汴京之变的惨将这些日子来朝中文武相争益演益烈各路官员与名义之上当朝主政的岳飞之间也绝无丝毫配合可言然而运往前线的各种辎重物资却也还自是尽其所有倾其所能无人留难这其间虽说有天子官家御驾亲征的原因但与这些个官员的心态总也是不无关系是以现下勾龙如渊提出此说秦喜也只能是表示认可。
“只是我等身为文臣现今天子官家又已亲临前线无需我等为军务战术参赞谋划横加指手划脚我等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在天子官家不在之时守境安民勿令前线大战所引起的动荡影响波及我大宋政务民生”勾龙如渊看秦桧秦喜都不接话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同时尽力筹谋前方将士所需之辎重之物亦是当前诸事之中至紧要者毕竟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未能保证军粮辎重又如何能令前线将士并力向前?!”
“勾龙大人守境安民之语说得真是大好”秦喜冷笑了一声忍不住还是开口说道:“即是如此勾龙大人莫不是认为岳飞他们一干武夫弄出来的举动以为包大仁所提出那等苛捐杂赋竟未曾动摇我大宋国政摧残我大宋民生么?!”
“这就是如渊要分说的另外一层意思了”勾龙如渊却似是早已料到秦喜会有此一说微微一笑说道:“包大仁刚刚提出这两项捐纳之际如渊也是不以为然的!”
“如渊并非食古不化之辈”勾龙如渊看向微笑不语的秦桧解释道:“只是在如渊看来事有轻重缓急不扰民、不加赋固是我辈当朝理政所求之事只是当是时大军压境大宋江山岌岌可危之际万事当以军务为先纵然因此而有违圣人不欲与民争利之道在如渊看来亦属无奈之中不得不尔的事情毕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若大宋江山社稷都难以保全那国政民生却也自是都无从谈起了!”
“如渊当日里也曾率御史台一干言官群起而质疑包大仁之策并不是认为在真正万急之时包大仁所提出的那两项捐纳之议有所不当”勾龙如渊话语之间并不停顿让想质疑他自相矛盾的秦喜一时之间也未及开口只听得勾龙如渊缓缓说道:“只是如渊觉得我大宋还未到得要被迫施行这等无奈之举的时候罢了!”
“如渊虽然入朝为官时日未久更不曾掌管我大宋财赋之事但方今天下哪怕一寻常的稚龄小童也都自知晓古往今来国家赋税之丰无逾于我大宋纵然今时今时河南之地沦陷于女真胡虏之手我大宋暂居于这江南半壁所在但自秦相公立朝辅政之后十余年来着手恢复民生生产延自近年以来我大宋每年国家岁入之丰已然不逊于汉唐全盛之世!”勾龙如渊说着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秦桧一眼。
这些日子来随着他对大宋朝堂之事介入得越深随着他对时局看得益加清楚明白他就觉得他越是想不清楚眼前的这位秦桧秦相公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若于大宋皇室而言那这位秦桧秦相公无疑是一个不扯不扣的权相这十余年来他独秉国政排斥异己官员黜否升迁尽出其手还自把持科举垄断国家用人取士之途以至大宋朝堂上下几乎尽是秦桧一党只怕在这位天子官家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之前大宋皇帝的圣旨未必都有他的相府钧令来得管用但如若是于大宋江山百姓而言这位秦桧秦相公却无疑是个治世能臣这十余年来他所提拔选用的官吏虽说大多是些卖身投靠的阿谀奉承之陡但在各自负责的方面却也都称得上是物尽其用而他所主持订立的国策尽管本书转载以对女真金国求和为主轴然则期间恢复民生整顿政制之类却也使得大宋国力迅恢复国家岁入逐年上涨要知道这江南半壁虽然不比河南故地那般饱经女真人铁蹄蹂躏但金兀术当日里几番领大军南下搜寻天子官家的踪迹却也使得不少地方受到战火涉及更何况靖康之变后无数中原士庶官民举家南下给这江南半壁河山也平添了如多不安定的因素能在这十余年的时间内将这等局面平复下来更远靖康之变前江南之地原有的模样实在也是十分了不起的能力了。
只可惜……
勾龙如渊轻轻一叹一时间竟有些想得愣住了。
“勾龙大人如此说话秦某还真就听不明白了”秦喜看着勾龙如渊竟尔忽然住口不谈还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微怒开口说道:“既然勾龙大人也知道我大宋之富独步古今粮草军器无物不备包大仁所献之多征捐纳之论纯属多此一举的扰民乱政之策方才那一大番话却又是意何所指?!”
“秦大人实不相瞒在此之前如渊心中也一直是如同秦大人这般想法”勾龙如渊被秦喜这一句话却也回过了神来向秦喜苦苦一笑摇头说道:“直至这些时日来如渊心有疑问以御史中丞之权令诸部御史详加探勘国中供需支出与粮草军需诸般物资等仓储明细这才明白我大宋之富独步古今或许不假但若要仅以官方所存储之粮草储备莫说是夸口无物不备就是应付眼前这样一场天子官家与韩世忠韩帅所率领的两部相加不到十万人马的军粮辎重都已然是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不可能吧”秦喜倒还真是被勾龙如渊这句话唬了一跳险此整个人站了起来却是及时醒觉望了一眼秦桧连忙轻咳数声掩饰方才的失态这才沉颜作色对勾龙如渊说道:“勾龙大人本官虽非职掌户部军储之物然则中书舍人本为上传下达而设本官对于国家税赋之制也自问稍知一二近年来我大宋君臣上下励精图治国中每年之税赋较诸建炎初年增长三倍有余除却日用之需都自是抽调固定份量以做军需储备又怎会出现勾龙大人所说的情况?!莫非勾龙大人言下之意竟直指我大宋朝堂上下官员竟尔相互勾结虚报税赋中饱私囊?!此事事涉重大勾龙大人可切勿信口开河!”
秦喜虽然嘴上如此说话但心底里头却也明白眼前这个勾龙如渊不管这些时日来的行迹与他们父子之间如何渐行渐远但却也决不是信口开河之辈他既然敢这么说话想必确实是有所真凭实据只是秦喜一时之间实在很难想像这大宋之富庶繁华无论任何人都自是可以体会得到这些年来大宋除却武备军事之外经济商贸无不蒸蒸日上更是随便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勾龙如渊所说的那种情形。
除非……
秦喜方才那一闪念之间心下却隐约冒出来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也就是那么一转念间已经把他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秦桧嘴角丝毫从来也未曾变过的笑意秦喜心下更是波澜汹涌只是嘴里义正辞严地说着借机把脸转向勾龙如渊再不敢多望向秦桧一眼。
“国中税赋确实是连年增长如渊还特地遣人仔细比对了朝中这几年来各州上供、留州、送使之账目明细并没有太大的出入而如渊手下诸方御史这些日子来也都未敢停歇懈怠奔走于各部院衙门及州县之间各类情弊案件倒也查出了不少”勾龙如渊倒是没有觉察到秦喜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事实上他第一次现了这样的情况之后想法也跟现在秦喜几乎一模一样甚至由于身居御史中丞职掌御史谏院反应只怕较诸现在的秦喜还要更为激烈一些是以他只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但若说虚报税赋中饱私囊这样大的事情如渊无能倒是未曾有所现。”
“如渊的话倒是将老夫的胃口也吊起来了”一直微笑不语的秦桧插话说道:“以如渊的为人在老夫面前自不会虚言以对只是老夫自问对于国之税赋了解之深只怕大宋上下也未有人能过老夫对于如渊适才所言老夫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听如渊的口气想是已经明白这个中缘由不妨径自道来一解老夫心中所惑。”
秦桧在朝堂之上独相十余载自前朝神宗皇帝元丰改制之后罢撤有“计相”之称的三司使就以宰相兼领财政之事要说起国家税赋只怕就是当今的天子官家也未必能够比秦桧来得更加清楚明白。
“我大宋立国以来国之财务诸策便与前朝不同虽说仍自是惟农为本但却未曾如前朝般一意裁抑商贾之属亦不曾视市利之举为不善之途是以我大宋商贸之繁盛实为古今以来之所未有”勾龙如渊也不推辞摇头说道:“如此固然造就了我大宋之岁入税赋实创前朝未有之盛我大宋之富庶或可称独步古今然则若细论其根基所在却也与前朝不同!”
说到“富庶”二字之时勾龙如渊语气似是略微有些不同只是秦桧与秦喜却也未曾多有留意。
勾龙如渊当世大儒自小便自深受儒学薰陶自命君子喻于义从来都视那些市利之途为小人营生并未曾多所涉猎也就直至前些日子职责所系这才详加翻查了相关的账目典藉只是他天生聪慧虽是匆忙上阵仍自颇有所得也总算对于文人士子之间传颂不已的大宋的富庶繁华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大宋鼎盛之际每年税入之多确实也是有史可查的历代之中可以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存在纵使现在已然退守江南只据有半壁河山版图人口均不可与昔时相提并论然则经过这些年来的恢复与展每年国家岁入之税赋已然完全可以比拟强汉盛唐而未有丝毫逊色。
只是在勾龙如渊看来这倒也未必就说明大宋国中真的就这么物富民丰人人安享富足了毕竟大宋税赋之制与前朝不同隋唐之际国中税赋与支出都自是采行量入为出之制以每年实际征收上来的税赋财物的多寡来制订来年的各项支出事宜而税赋却是按照各种标准一早厘定的这期间自不乏有因雨雪雷暴等天灾抑或是外敌入侵乃至宫中大兴土木等**妄行加减的例子但总体来说总还有一定之规也就直到后来唐德宗时杨炎行“两税制”之后才一改前习只不过是时唐室经过安史之乱声威已大不如前也算不得一个可以比拟的标准。
而宋之税制多承两税制而来又有所变革但两税制之量出以制入的精神却是尽数沿袭了下来每年都是先根据前面数个年度之税赋收入与支出情况再制订出出今年应收税赋总额再将此根据各种标准分配给各地州县这原本也不失为一个使得账目管理明晰的好办法只是在勾龙如渊所翻阅的诸般典藉之中却往往现朝中制订税赋标准之际都自是以前几年度之支出量宽而订每年税赋不断增加更时常有些旁出之举如靖康之变前徽宗皇帝那令得大宋天怒人怨的“花石纲”之流劳民伤财糜费良多虽说看起来大宋每年税赋确是迈汉唐但这毕竟只是根据朝中官员制订的税赋总额所征收上来的东西与隋唐之际那等直接反映田亩人丁增减的税赋之数还是颇有不同文人士子间历来所认为的的那大宋之富独步古今在勾龙如渊看来恐怕个中还是不乏可以细加推敲之处。
只是勾龙如渊心知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终归只是一知半解而且这些想头不外是自己闭门造车所得出来的些许看法终归缺乏真正的依据要真是碰到一个内行人只怕随口扯出些账目明细就足以把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更不用说眼前正对着的就是大宋第一内行的秦桧他当然也自是不愿意去班门弄斧。
“商贾不外尽皆逐利之徒细枝末节处不妨物尽其用却绝不可见信国之根本仍在农桑”秦喜倒是未曾再与勾龙如渊起争执微微沉吟道:“只是本朝虽有王安石以新法蛊惑人君欲借朝堂之力与民争利引来新党旧党争执不休然则南渡之后幸赖天子官家英明拔乱反正这些年来已然尽弃新党之学商贾之流或有不少富甲一方坐拥万金但在朝堂之上经世致用者仍只能是圣贤教化天理流行只不过因为这些贩夫走卒之辈亦是大宋子民对于税赋一项也不无裨益是以才不曾严加管制而已勾龙大人所言的‘根基’二字未免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更何况这却又与勾龙大人适才所说的问题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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