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进入大殿后,先是施礼请安,然后道“圣上,朱温大军抵达成都了,着人送上书信,声称效忠陛下,请求陛下出城一见。『81中文网”
“什么”,唐僖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爱卿说的可是实情,朱温怎么会背叛黄巢呢!”
司马相如兴奋道“该是所言不需,江湖传言,宋奎死后,朱温杀了敌将6离,宣布改旗易帜,效忠大唐帝国,又攻下汉中,此刻特来成都勤王,现在城外等候陛下!”
唐僖宗喜道“如此说来,此事可能性极大,哎,朕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信不信的,传朕的口谕,立刻备銮驾,朕要亲自出城迎接他。”
司马相如道“圣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谢瞳亦在朱温的大军中,而宋文远与谢瞳乃是死敌,恐怕宋文远不会同意我们出城!”
唐僖宗哀怨道“这如何是好,哎,寄人篱下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不如我们偷偷摸摸的离开呢!”
正言语间,下人道“大将军宋文远求见。”
说曹操,曹操便到。
宋文远器宇轩昂的步入大殿,向唐僖宗请安后,道“圣上,朱温大军已兵临成都城下,圣上可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条命在,定可护圣上周全。”
唐僖宗道“将军可听闻朱温投靠朕一事!”
宋文远道“江湖却有此传言,但末将认为这是他的诡计,朱温盛兵之下,怎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唐僖宗听的明白,宋文远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就是死守到底,坚决不会投降,他长叹一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他虽然名为大唐帝国的皇帝,却丝毫没有话语权,他的将士和人马,早在处死李铮的刹那,便烟消云散,现在成都的兵马全归宋文远调动,他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完全听从宋文远的摆布。
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许久,宋文远率先打破沉默,道“圣上,虽然敌强我弱,但川蜀士兵定同仇敌忾,末将前来是让圣上放心的。”
此刻,侍卫们继续通报,朱温与谢瞳在城下喊话,要求见圣上和大将军一面,有要事禀报。
唐僖宗迟疑片刻,目光投向宋文远。
宋文远心道,见上一面又如何,忙道“末将听从陛下旨意。”
唐僖宗大喜,道“移驾城墙,朕要见见他。”
谢瞳与朱温骑马并肩立在成都城下,谢瞳问道“师叔,为何我们要这样做?直接杀进去不就完了。宋文远司马相如之辈都不是什么好人,留他们在世上又有何用。”
朱温呵斥道“你真是不懂脑子,天天喊打喊杀的,这叫做政治,我们虽然兵强马壮,但是需要的是民心的支持,失去民心,你认为我们和黄巢有区别吗?我们拿什么去打败黄巢,唐王朝虽然名存实亡,但在百姓的心中,仍然是中土的正统,我警告你,暂时不可以向宋文远寻仇,这里是他的地盘,也是我们北伐的根基,他们父子经营了几代,是真正的民心所向,虽然我们可以征服他们的土地,但征服不了他们的灵魂,我们需要这片土地,唐王朝也需要这片土地,你明白吗?”
谢瞳点点头,道“那么司马相如呢!师侄总可以拿他开刀吧!”
朱温叹气的摇摇头,道“谢瞳,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不属于我们门派的宗旨,你身为掌门人更要记住这一点,好吧!我允许你向他复仇。但是不能过分。”
谢瞳再度点头,正当此时,城墙上传来一阵骚动,唐僖宗亲临城墙之上。
朱温立刻翻身下马,跪在地上道“罪臣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奈之下,谢瞳也学着他的样子,为唐僖宗请安。
唐僖宗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朱温投靠的诚意已经无需多言,但他身为一国之君,当然要拿出点态度来,因此象征性的道“将军能够迷途知返,朕甚为欣慰,就免了将军昔日的过错吧!希望将军日后能够奋勇杀敌”。
“谢圣上”,朱温再次叩头。
这一切如同演戏一般,顷刻间便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事实上,双方都心知肚明,唐僖宗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朱温随时可能灭掉他,只是不想背上骂名罢了。
而唐僖宗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有了朱温的加盟,恢复河山指日可待,他的内心再度兴起雄心壮志。
唯一不满的是宋文远,本来这边是由他做主的,然而朱温的到来,将打破这一平衡,论实力,他远远不是朱温的对手,更加担心的是,朱温入城后,会变本加厉的打击他,甚至除掉他。因此他犹豫不决,是否让朱温入城呢!
但是眼下,朱温已经成为大唐复兴的希望,也是舆论关注的焦点,他宋文远胆敢阻拦,将会背离人心,背负骂名,到时,朱温可名正言顺的除掉他,因为唐僖宗的心已经飘向了朱温,完全不在他这一边。看来,有必要和朱温敞开心扉的谈一谈了。
想到此处,宋文远硬着头皮道“开门,迎接朱温入城。”
朱温仅带了三千亲随入城,并非是他狂妄,而是对方不敢,唐僖宗在永和殿举办了声势颇为隆重的晚宴,用来招待他的新贵朱温和谢瞳。
晚宴便设在永和殿的正殿内,所到之人,真的是非富即贵,唐僖宗居中而坐,左侧清一色是川蜀的旧将,而右侧则是朱温谢瞳等投靠而来的新贵。
然而,洪晔没有出席晚宴,她恨透了宋文远,不想在见到他,因此便躲在洪珊的休息处,足不出门。
唐僖宗端起酒杯,幽幽的道“诸位,今日朕甚为欢喜,朱将军弃暗投明,极大的削弱了逆贼黄巢的势力,我大唐帝国复兴,挥师北上的日子不远了。为了这幸事,大家干一杯!”
言罢,唐僖宗举杯一饮而尽。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喝光了杯中的酒。
唐僖宗显然是极为喜悦,他兴奋的道“朱将军,为了表彰你的功绩,朕封你为征战大将军,统领帝国的全部兵马,全权负责北伐之事。”他这样说亦是无奈之举,朱温现有大军十五万人,是宋文远的三倍以上,宋文远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这样一来,一可稳定朱温,让他不胡思乱想,二来是从此摆脱宋文远一家对他的影响力。在他看来,朱温只是鲁莽之辈,只善于行军打仗,不懂政治,比宋文远更加容易控制。
此话一出,宋文远立刻变得无比尴尬,他真的想立刻出言拒绝,但想到朱温庞大的实力,一个不好,他恐怕连晚宴都出不去,但怎也不想成为一个毫无权利的人。
朱温察言观色,哈哈一笑道“请圣上收回方才的册封,宋将军乃是功臣,自长安陷落后,一直守卫圣上至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圣上的这个做法十分不妥,微臣虽然肩负北伐的大任,但寸功未力,实不适合册封,待微臣北伐大捷后,圣上在册封不迟,这一杯酒,微臣敬圣上,感谢圣上能够宽恕微臣的罪过,微臣今后定当万死不辞,报销圣上的大恩大德。”
大殿内顿时出唏嘘声,朱温竟然拒绝了,这令所有人都刮目相看,没有人会想到朱温会这么大度。
朱温具备一饮而尽,唐僖宗也十分开心,虽然他的想法没有实现,但这几句话,着实说到他的心坎上,亦彰显了朱温毫无野心,是个大大的忠臣,大喜之下,唐僖宗一饮而尽。
宋文远同样开心的不得了,他本以为朱温会一口答应下来,但对方强硬的拒绝,令他十分开心,正欢喜间,朱温继续道“这第二杯酒,本人敬宋将军,过去你我是敌非友,道不同,但本人敬佩将军的英勇,今日朱温改邪归正,希望能与将军携手,共创大唐的未来”。
宋文远脸一红,朱温如此抬举他,却是始料未及,看来此人颇有修好之意,否则怎会给他这种机会,他脸一红,道“朱将军客气了,宋某在将军面前,只是败军之将,哪里敢与将军相提并论,今后,宋某为将军马是瞻,共抗大敌。”言罢,他激动不已,一饮而尽。
朱温笑道“有了将军这句话,本人就放心了,大军修整之后,不足粮草,即刻北上,成都的安危就全交由将军了”,言罢,他也一饮而尽。
谢瞳听的云里雾里,虽然知道朱温是在安抚宋文远,以赢得川蜀百姓的支持,但这样是否过分了些,宋文远等于喘了口气,日后会展壮大的。
朱温擦去嘴角的酒渍,继续道“北伐一事,本人已有打算,在朱某看来,黄巢所仰仗的无非是人数优势而已,本人预计,如不出现较大的失误,当在六个月内攻破长安,但如需要支援,还请将军不要隔岸观火才好。”
宋文远简直惊呆了,朱温与传言的大不相同,传言的他凶狠霸道,不讲情面,连黄巢和孟楷都要让着他三分,眼前这人,虽然气势十足,但温文尔雅,更是要以一己之力,去收复失地,不让他宋文远做炮灰,这真的是难以想象,他欢喜道“将军放心,只要令箭一到,文远定然亲赴战场。”
唐僖宗笑逐颜开的道“朕得二位将军,真是天赐之福,这一杯酒,朕敬二位将军!”他作势就要喝下去,岂知朱温打断了他。
“圣上且慢”,朱温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温柔,而是夹杂了些许的威严,朱温继续道“圣上,请饶恕微臣打断你,微臣有一事需要严明,请圣上恩准!”
唐僖宗不假思索的道“将军,请讲!”
朱温突然起身,端着酒杯,昂阔步的走到大殿中央,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道“我大唐帝国由盛转衰,黄巢举兵反抗是主要原因,但归根结底,是推行的政策,不符合当前展规划的需要,严重触犯了寒门百姓的利益,让他们生活更加艰辛,没有期望,没有活路,迫不得已加入黄巢起义的大军,受他的蛊惑,以为能够吃饱穿暖,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当朝握有实权的太尉,不深刻反思原因,仍旧变本加厉,促使民心所向,导致黄巢的壮大,才有大唐的垂危,这一切的根本,都是司马宣父子狼子野心,欲霸占权利造成的。”
这番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朱温外,无一人胆敢说出来,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坐在朱温斜对面的司马相如身上,看他如何辩解!
唐僖宗老脸一红,道“都是朕严重失察,哎,朕的罪过。”
朱温继续道“非圣上之过,他们父子二人独揽朝政,握紧大权,当然无人敢向陛下进谗,圣上不知也属正常。但他们二人最大的过错,莫于陷害吴王李铮,并将其残忍的杀害,此等做法,天理难容。”
司马相如再也坐不住,他挺身而起,道“朱将军,莫要信口雌黄,侮辱家父,家父虽然治国不利,但怎是你这种人可以侮辱的,你凭什么,难道凭借你起兵作乱,攻破长安的辉煌战绩么。”
此言一出,连唐僖宗听了都有些刺耳,他越的觉得朱温说的不错,司马相如这个他最为欣赏的禁卫军统领,此刻在他心中地位全无,他呵斥道“相如,退下!”
朱温晒然一笑,没有动怒的意思,道“我凭什么?就凭我朱温一心想为百姓出头,希望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不在忍受饥饿和贫苦,不在居无定所,希望百姓有朝一日也能登堂入室,不在受人欺负,这个理由可以么?”
众人全部吃惊的望着朱温,这个个子不高的男子,却浑身散出一种傲视天下的光芒,忽然给人一种英雄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亮。
司马相如被唐僖宗一呵斥,不敢顶撞,如今他没有司马宣的支持,身份地位大不如前。又被朱温一番话给说的哑口无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