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语气不容商量,张瑞暗道倒霉,还真被那个车夫说准了,要是就这么回去,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怪罪。
正想着,突然从不远处又来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他看了看张瑞,扭头问道:“怎么回事?”
那小厮看上去挺尊敬他的样子,不复刚才的凶样,拱手道:“刘叔,这个人说要见当家的。。。”
刘叔微微点头,问张瑞:“你是哪家的?”
张瑞一见有门,又重新把腰牌递上去:“我是敬王府的。。。我家王爷让我来找陈当家。”
刘叔脸色变了变,深深看了张瑞一眼:“敬王爷的人?你跟我进来。”
那个小厮怔住,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刘叔,当家说。。。”
“无妨。”刘叔抬手打断他,把腰牌还给张瑞,“你跟我来吧,福庄很多地方外人不能进,跟紧我,知道吗?”
张瑞连声应下,只要能进去便好。
诚如刘叔所说,福庄实在是太大了,从正门进去,不管往哪边看,都是无穷无尽的拱门楼阁。
张瑞惊诧的看了几眼,不敢忘记刘叔的叮嘱,紧紧的跟着他的步伐。
一路上,成群结队的漂亮婢女走过,还捂着嘴轻笑的看着张瑞。
张瑞被看的不好意思,只能垂头摸鼻子。
刘叔看他一眼:“不必在意,你是这些天第一个进来的客人,她们觉得稀奇而已。”
“刘叔。。。”张瑞咽了咽口水,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来,“您,为什么要带我进来呢?”
刘叔没回答,他快步往前走,眼中的光芒微弱,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人走了很远,张瑞才看见一间气派恢弘的建筑,刘叔顿了一下,指了指前方的大门:“自己进去吧。”
这下张瑞心里更加没底了:“刘叔,这。。。”
“进去吧。”刘叔叹口气,“当家的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瑞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往前走,看着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张瑞却觉得自己走了太久。
奇怪的是,这样的恢宏大门前,没有人守着,空荡荡的像是没有人似的。
张瑞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了一眼,哪知道刘叔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他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刘叔?”
张瑞心慌的喊了一声,结果门里面传出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在外边?”
张瑞回过头,屋里光线昏暗,并看不清楚什么。
“小的是敬王府的管事,特来求见陈当家的。。。”张瑞高声应了一句。
里边没有人再应答,张瑞等了很久,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进去看看,他刚扶着门框探了个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凑到他跟前来。
张瑞吓得倒退两步:“陈。。。陈当家。。。”
陈昭阳一双桃花眼眯得细长,明明一张尚且英俊的面容,配上这抹叫人心尖发颤的笑意,就显得格外的妖孽。
“哦?你是苏穆清身边那个小跟班,我认得你。”陈昭阳上下打量一圈张瑞,“他让你来找我?”
张瑞木讷的点点头:“是。”
陈昭阳的笑容就更深了:“他居然还会来找我?你讲讲,他为什么要找我?”
张瑞懵了,他哪里知道苏穆清为什么要找陈昭阳?当时苏穆清就只是让他把陈昭阳带到府上去,现在突然问这个,张瑞傻眼了。
陈昭阳扬了扬眉毛:“看来你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回去问清楚了再来,我可不急。”
回去了再来?好不容易见到了,下次来还能不能见到都是个问题,张瑞才没有那么傻,他眼珠子一转,皱眉叹气道:“陈当家的,我家王妃在温府被暗算了,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陈昭阳一下子笑起来:“哦?被人暗算了?那个羌国嫁过来的长公主?怎么,你家王爷很在意?”
张瑞愁眉苦脸的不行:“当家的别为难我了,小的哪儿晓得那么多,要不您亲自问问我家王爷吧,王爷让小的来请您去府上,您看。。。”
陈昭阳的问题太多了,他哪里敢随便把王爷和王妃的私事拿出来说?
陈昭阳偏偏摇头,往屋外走了两步,伸了伸懒腰:“你这个小跟班不老实,苏穆清若不是非常在意,怎么会叫你来请我?你日日在跟前伺候着,却跟我说不晓得,我倒是有点怀疑你了。”
“那陈当家的也该知道,一个下人,是不能随意置喙主子们的事情的,当家的何必为难我呢?”张瑞硬着头皮还击一句,觉得自己再这么被陈昭阳牵着鼻子走,只怕天黑了两人也不能启程。
果然,陈昭阳听完之后就回身看他,盯了很久,盯得张瑞心虚得不行才罢休。
“从前没发现你伶牙俐齿,今天倒是觉得你说的话都有些道理。”陈昭阳微微笑起来,不想刚才那样随意了,眼神里面有了光,“苏穆清还能想得起我,也算他有点良心,进京还是低调一些,就不要用福庄的马车了。”
张瑞高兴坏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陈昭阳那么好说话,反正只要他肯去,也就谢天谢地了。
“陈当家的随我来便是,马车已经在外边候着了。”张瑞凑上前去,生怕陈昭阳反悔,要不是身份悬殊,他都想直接拉着陈昭阳走了!
陈昭阳走得慢,显然并不把张瑞的急放在心上,路上还遇到刘叔,刘叔有些惊讶于张瑞居然请动了当家的,但也没有多问。
陈昭阳顺便就交代了一些事情,看上去好像算准了自己好些天不会回来。
刘叔是福庄的老人了,从前陈昭阳不在福庄都是他管理的,所以并不需要吩咐太多。
之前那个车夫等在路口,想着张瑞多半要去很久,就靠着马车睡了一觉。
张瑞跟着陈昭阳出来的时候颇为感慨,果然,这个陈当家的不管走到哪里,都瞩目得很,身份显赫便罢了,偏偏还长了一张俊脸,怪不得王爷从前说他自带光环,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