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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子被稻田从屋里拽出来的时候,二进院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那飞窜的火舌跃过来,一进院眼看不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危急中,她回身把鞋子拿了出来,就着火光,她急切的套在了两只脚上。“天呐……”
“哼!这肯定是那两个支那人干的!老子上了他们的当了。混蛋,混蛋!”他一会儿是日语,一会儿又变成中国话。他脸上的肌肉是狰狞的,双手也舞个不停,可是他却临阵不乱。他朝后院喊,“都死绝了吗?为什么还不出来!混蛋!”可是,尽管他的声音很大,却根本越不过那片火海去。
淳子早就明白了,“……稻田君,难道你还不清醒吗?如果真是那两个孩子干的,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咱们这个院里放火呢?两个孩子是存心网开一面呀。中国人的谚语太精练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不行,明天我就回日本去,我不能和一群疯子在一起,在这个院里我已经受够了!出了门没有一个中国人肯和我交往,我要和我的学生们在一起。”淳子急匆匆的朝外面跑去了,不过她的步伐仍像跳舞一样。
而稻田却不急,他反而在火光中还有心狂笑,“你的学生?那是帝国的学生!不信到时候走着瞧,他们是听你这个老师的,还是听大日本帝国的。烧吧,烧呀!支那猪,我要让你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直到火舌扑过来,眼看就要上身了,他才猛地撩开短粗的双腿。不过,他却没有淳子的步伐那样细碎,狂奔就像兔子一样。即便在他从淳子身边闪过时,他也没有拉淳子一把。
天终于亮了,这一夜似乎都没睡,除了开始时偶尔说过几句话外,一夜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
昨夜笑面虎值夜班,照例他今天又早早的把热饭打了回来,而且还是边走边哼唧,“……奴家年方二十六,青楼一等整八年。哥哥狠心远飘荡,撇下奴家任熬煎。”1876580
“呸!你姥娘!”这一次,六子直接把骂声送进了他的耳里。7658
笑面虎一听气疯了,他踅过来照着门上就是一脚。只听哐当一声,那门上的锁晃了两晃居然开了。笑面虎一看正好,省得他到值班室拿钥匙了。
而值班室里那两个正准备下夜班的狱警知道笑面虎平时的德性,走路就像螃蟹一样,不是踢这个门,就是踹那面墙,因而对刚才那声响根本没在意。
笑面虎一头拱了进来,“你姥娘!”他扑上去挥拳便打。六子急忙把头低下,他双手护头跪在地上。这样一来,笑面虎也把头低下了。
正中下怀!老边、王大虎、陆文海正求之不得呢。说时迟,那时快,一床被子猛地裹在了笑面虎的头上,紧接着老边飞身骑了上去,他一把掐住了笑面虎的脖子。
“……”笑面虎这才知道中了套了!可是什么都晚了。尽管他拼命挣扎,可就是喊不出一点儿声来。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和两条腿也被王大虎和陆文海摁了个结实,二人挥拳便打。
吕志忠忽的坐起来,他也顾不得肋条如何了,伸手就把跟前的那个罐子抓了起来,只听一声闷响,笑面虎双腿一蹬,不动了。吕志忠手里的那个罐子,正结结实实的拍在他的头上,那罐子登时被拍的粉碎。
老边把被子撩起来,他又狠命的掐了半天。
“老边,行了,***已经没气了。”王大虎低声提醒他。就这样,趴在门口望风的六子,还是冲过来又朝着他脸上一阵猛踹,这孩子受他的气太多了。
“陆文海,快!”说着,老边弯腰把笑面虎抱起来,他已经把钥匙从笑面虎的腰上解下来了。六子急忙打开门,二人左右一看,俯身便朝前方跑去,他们的脚下,竟没有一点儿声响。
孔祥云被搀过来了,他的身上已经穿上了笑面虎的制服,大盖帽也扣在了他的头上。而笑面虎呢,此刻正躺在孔祥云的位置,脸朝里就像睡着一样,就连他的饭盆也摆在了门口的那张桌子上。
吕志忠终于又和孔祥云见面了。“孔先生!”
孔祥云飞快的明白过来,尽管他还不能动,可脑子却是清醒的。他张口便急了,“志忠,这样做也太莽撞了!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让这么多人去冒险,我估计不会成功的。”
吕志忠口气紧迫,“孔先生,别说了。事已至此,别无它路。听着,这几个人都是咱的好兄弟,他们把你救出去以后,外边有人接应你。其它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恰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吆喝声,“开饭喽,快点儿吃,吃完了都去割苇子!”
六子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刚好能够把碗伸出来。开门的狱警骂了一句,“小六子,你***把门打开呀,都快懒得腚里爬蛆了。”
六子表情痛苦的,“大爷,昨天晚上肚子不好,拉了……一裤子,我怕、怕熏着你老人家。”
“去去去,赶快把饭打给他。”那狱警一听,连忙退到后面去了。送饭的大师傅一一从门缝里把饭盛进去,孔祥云被掩盖过去了。
六子把饭端到每个人面前,可是没有一个人吃。
呼喊声又起,“出来,都赶快从里面滚出来!”
老边站在最隐蔽的一个角落里,他浑身绷得紧紧的,孔祥云就靠在他的身上,另一侧则是王大虎。
哗啦一声,这间牢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不过那开门的狱警只是把门往里一推,他照例又去开别的门了。
六子闪身冲了出去,紧接着他双眼飞快的往两边一瞥,只见纷乱出来的犯人们,把走廊头上那个狱警的视线给挡住了。
他冲着里面一努嘴,王大虎便和老边把孔祥云架了出来。犯人们纷纷往前走,孔祥云的头低低的。
“哪里去?”以往每次提押犯人去割苇子,都是前后各有一个狱警把人看好,点过名后再往院子里走。现在,走廊头上的这个狱警一看两个犯人架着“笑面虎”就往前面闯,连忙本能的问了一句。
老边伸手指指前面,“他大烟瘾又犯了,我们把他架到值班室去。”那狱警想拦却又没拦住,主要是想值班室里还有两个人呢,架着的又是笑面虎,因而他就没十分拦。陆文海却惊出了一身汗,他在后面紧跟着,连手里的瓦片也攥出汗来了。如果此时事情败露,他只有和这个狱警拼了。
四个人来到值班室面前,不过他们的脚步却没停。那值班室正对着他们有一个窗户,门也大开着,里面炉子上水壶里的热气直往走廊上冒。
两个刚刚接班的狱警一个背向窗户正在桌子上吃饭,另一个虽然面朝这边眼睛却盯在值班日志上,似乎正在查阅着什么。四个人从窗前一闪而过,他本能的瞄了一眼。“哎,咋回事?”
陆文海说:“他的大烟瘾又犯了,里边的‘政府’让我们把他架到大门口去,说是让他清醒清醒。”里边的政府指的是里边的狱警。
“***,上着班就成这个样,什么玩意儿!”那人骂着想追过来看,可又想是笑面虎,尤其是里边的同事都发了话了,想来这三个架人的都是模范犯人,应该不会有事的,因而也就大意了。两边这么一臆想,正好为老边他们创造了机会,他们直接就来到了院子里。
然而,院子里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因为押着那么多犯人去割苇子,当然需要不少人看着他们了。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或鸣枪示警,或直接击毙。
此刻,像往常一样,那些负责警戒的狱警们正从办公楼上出来,或往腰上系着皮带,或两个人抬着一个筐子,那里面盛着割苇子用的镰刀,属于管制用具。他们一见这个情况便喊上了,“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出来的!”
老边喊:“里边值班的!他的大烟瘾犯了,让架到工地上凉快一会儿,今天不是割苇子吗?”仅仅是稍停了一会儿,三个人便直接出门了。
院子里的十来个狱警都朝这边望,连大门口值班室里的那个人也从门里伸出头来。这可是最后一关,直接决定他们的成败。
陆文海干脆豁出去了,他没有尾随着直接出门,而是朝那抬筐的两个人跑了过来,“我来吧。”说着,他接过筐子就扛在肩上了。那两个狱警还挺受用的,这样一来不用他们俩往工地上抬了,因而听由陆文海出了大门。
戏剧性就这样开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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