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上前,轻轻的用手按摩着干娘的肩膀,柔声说:“干娘,怎么了?可从来没见过你愁成这样呢。”
她的干娘恍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叹气,说:“皎儿,刚刚文绣院来人,说是要调你过去。唉,柳婵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太便宜她了!”
皎皎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已经死了的柳嬷嬷,说:“方才我按您吩咐去浣衣房拿东西,发现她已经上吊死了。”
掖庭令眼神一闪,说:“死了?”
皎皎点点头。
掖庭令听了,脸色并没有好多少,恨恨的说:“这混账东西,死了还给我捅了这么大窭子!文绣院那边是齐嬷嬷在管,你要是去了那里,我可没法照应你。”
皎皎听了,一头便赖在她身上绞股糖一样的摩挲,笑着说:“那可不成!我不想离了干娘你呢。”
掖庭令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颜,心早化了,于是做了个决定,说:“我也不想你去。让干娘我再想想办法。”
到了下午,掖庭令便带了一个婢女,去了群玉殿。
贤妃午睡起醒,此时钗环发髻松散,衣带半宽,正斜倚在蕙馥阁前的美人榻上,看池里群鱼在争吃饵食。身边的含章上前,轻声道:“娘娘,掖庭谌嬷嬷过来了,想求见娘娘。”
仿若未闻,连手里投食的动作都未曾改变一丝。含章却知道,这是准了的意思。于是挥手,令人带了谌嬷嬷过来。
谌嬷嬷斟酌了语气,说:“娘娘昨儿让老奴去办的事,老奴已经办好了。现在特来回禀娘娘。”
贤妃笑着说:“嗯,本宫知道了。这件事,你办得甚好。教本宫如何赏你?你自己说吧。”
谌嬷嬷等的便是这句话,忙作了一个揖,拜到地上,说:“论理本不该老奴逾越,不过,早上文绣院的人来调老奴的干女儿。娘娘也知道,老奴的干女儿手粗嘴笨的,怕是到了那边会坏了事。求娘娘收回成命,仍旧让老奴的干女儿留在掖庭吧。”
说完,便一头磕了下去,在铁青砖上砸出一声闷响。
贤妃笑着说:“原来是为了这事。本来么,依谌嬷嬷的功劳,和母女情深.......”说到这里,讽刺的笑了一笑,继续说下去:“你要是早上过来,本宫就准了你这请求。可惜。”
眼神示意身边的一个嬷嬷继续说下去。那嬷嬷便接下去说:“想是谌嬷嬷已经知道,昨儿皇上宠幸了一个舞姬?”
谌嬷嬷茫然,回答:“齐嬷嬷,听说了。”
齐嬷嬷冷冷的说:“今天早上便传出消息,那舞姬便封为才人。本来这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舞姬,原本是一个罪奴。这下不但脱了奴籍,还一跃而上变成了贵人。”
谌嬷嬷听得有些糊涂,由罪奴变成皇妃,皇帝这种事干得不少,但和她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贤妃见她依旧茫然,轻笑一声,说:“看来谌嬷嬷真是不知道,这个下贱的舞姬,本姓高,乃是被抄家斩首的高敬高丞相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