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他怎么知道你的尺码
旁人看不穿的情愫,在岑连昊的心里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滋长。
他生气,冷筱曼不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懊恼,没有在她离家的时候说一句缓和的话。
现在一想到坐在宋长清车上梨花带雨的冷筱曼,衣衫单薄狼狈,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的太阳穴就疼的厉害。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被厉城逼迫到走投无路的她,就是那样的。
祈求中还带着坚守底线的倔强,他一向眼高于顶,不是个习惯同情弱者的人,更没有乐于助人的好习惯,或许就是那带着神秘色彩的眼神,促使他伸出了救援的手。
然后一步一步,签协议,假结婚。
到现在,已经不按剧本发展了。
宋长清看到她那副模样也会心生怜悯的吧,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宋长清看冷筱曼的眼神不一般,现在会不会……
张秘书的脚后跟在离开书房的前一秒,岑连昊站起身,忍着冷筱曼带给他的下腹隐隐的痛意,“让老马备车,我亲自去宋氏走一走。”
宋长清让司机将车子里的空调调到了最高档,因为他无意触碰到了冷筱曼的指尖,冰冰凉凉,总裁要讨美人欢心,员工就遭了殃。
那么高的温度,让司机的喉咙干的冒火,衬衫下已经被汗水洗礼了好几次了。
不过同样忍受着高温空调煎熬的还有宋长清本人,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裁剪合体的阿玛尼西装也渐渐的变了颜色。
“好点了没?”他试探性的摸了摸冷筱曼的鼻尖,“好像暖过来了。”
“谢谢你啊。”她勉强笑笑,“真是奇怪,好像每次你碰见我都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命中注定的。”
宋长清指了指前方,“先带你去买一套衣服吧,在车里还好,等下出去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冷筱曼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天那,刚刚自己灵魂出窍的时候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压马路的么?heokitty的睡衣,垂着两根粉粉嫩嫩的绳子,绳子的结点刚好与凸起的那两个点位置重合。
走的匆忙,她连内衣都没有穿。
尴尬之余冷筱曼不自觉的驼起了背,试图掩饰那里的尖尖。
司机停下车,冷筱曼没有下车的意思,宋长清打量她的细微变化,什么都没有说,丢下一句“等我”就独自一个人下车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满了大包小包的纸袋子。
“车窗户上贴的都是防偷窥的反光膜,保证车内的**性,你把衣服换一下吧,商店就在旁边,如果哦尺码不合适的话,调换起来也方便。”
说完,他给了司机一个眼神,两个大男人瞬间变成了车门守卫,留下车内的空间给冷筱曼更衣。
手指抚摸过一件件衣衫的面料,冷筱曼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暖意,看着车外男人和岑连昊相差无几的背影,暖意又被惆怅击败。
哎……
她的心里竟然期待,温暖她的那个人,是岑连昊。
“扣扣扣。”
换好衣服她轻轻敲了敲车窗,“尺码都刚好,谢谢你啊。”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跟我说谢谢了,不拿我当朋友了是不是?”
“额,不好意思啊,我……”
“……冷筱曼!”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都绷不住笑了,宋长清忍不住拍了拍她的额头,“这就对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笑笑多浪费啊。”
还没来得及多看一会儿美人的笑颜,冷筱曼笑着笑着又咧着嘴哭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拍电影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哭,吵架吵不过人家也哭,到现在,莫名其妙的有人对我好我也想哭,哇你为什么总是帮我,对我这么好啊!”
宋长清幽暗的眼睛一直盯着冷筱曼的方向,她的单纯,她的无知,她的毫不设防第一次让他内疚,在商场上纵横驰骋多年了,他被陷害过,也挖过不少的陷阱。
被设计过,也设计过别人。
唯独这一次,他为自己不单纯的接近有些微的内疚。
她因为他对她好哭了。
那些衣服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连他请合作伙伴吃一顿饭的酒肉饭前都不够,却被她铭感五内。
朋友?
怕是要玷污了朋友这个词吧。
他手脚笨拙的抽出纸巾,一股脑的蹭在她的脸上,“别别,你别哭啊,这让人拍到明天又是头版头条,我不是无偿的,我还想让你请我吃那家意大利面条,你看,我是有目的的,瞎感动!”
冷筱曼的鼻子堵堵的,像是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回道,“我现在肚子就饿了。”
宋长清一愣,连忙让司机调转车头。
岑少车内的低气压压的张助和老马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还不到,这么点路,准备开到明天去?”
老马连连称是,左绕右绕油门紧踩,偶尔有不识趣的车挡路,也都被他的豪车鸣笛加上车牌吓的靠边绕路。
“明天去4s店,把汽笛拿掉!吵的头疼,开车就不会安静些么?”
……
老马和张秘书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段路,比西天取经都难啊。
“岑少……宋氏大楼到了。”张助小心的问道,“需要我去通知宋长清的秘书一声吗?”
“不用!”他一手打开车门,“见他,还需要通报?”
宋氏集团的所有总裁预约会见程序,他统统都视若无物,径直走向电梯,有试图阻拦的保安以及前台都被他的人挡在身后。
推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宋长清的秘书见到岑连昊一头雾水,“岑少是来找宋总的?可是,他没在公司啊,你们之前没有预约过时间吗。”
“原话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十分钟,带着他不该接手的人,来这见我,如果过时……”寒眸杀意乍现,“如果过时,宋氏即将签约的那个地段,恐怕,要让宋总失望了。”
他从来不做房地产生意,但是他钱多,也不介意千金一掷,不拘做些什么,权当一个长久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