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自己很糟糕,非常的糟糕。不但虚荣,还阴暗。在对王青仪楚昭洋的报复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上是我赢了,可却让我拐进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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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我到底还能猜测几分,或许是我身上的香气让他念念不忘,或许是我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去纠缠他,所以才惹起他的注意。
“你向我提出的一个月床伴的协议,只是想把我玩厌了后再找下一个,我的居心叵测也比不上你的傲慢自私!”
“可你也没拒绝不是吗?”他反问。
我冷笑:“你以为,那种时候,我能拒绝吗?”我承认,我当时在窃喜,但随之而来的是没有退路。
他这样的男人岂能容女人拒绝?“更何况,你有男人的欲望,难道我就没有?”
他嗔目瞪视着我,不怒反笑:“你倒是很诚实。”
我撇唇:“我一向很诚实。”他如此精明的人,已经猜出了我的心思,我再装聋作哑未免太过矫情。
“你想利用我来报复楚昭洋,我也认了,可你不应该说对我彻底断绝了心思。这让我很生气。”他语气依然轻柔。
我睁大眼,这根本不合逻辑啊。通常男人在得知自己只是女人报复别人的工具时,不都会生气吗?然后愤然离开,老死不相往来。
他轻笑,脸孔逼视着我,声音却轻描谈写:“你还不太了解我,我能与一个离了婚又生有孩子的女人产生悸动,你那点心思又岂会放在心上?”
我吞了吞口水,他,他居然自动承认----
他盯着我,目光牵牵锁住我:“我原以为,你是我的游戏,可没想到,我也是你的游戏!”
“可是你也没吃亏,不是吗?”我睨他。
他眸光微眯,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直直地射进我的眼,看似平静,却隐隐感旋风在他眼里流动。
“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他低语。
我挑眉,他这句话是在赞赏我还是讽刺我?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阁下没听说过吗?”
“不,我对女人的小把戏也早已了解,可惜,你却让我迷惑。”他指腹摸索着来到我的的眼睑,“我能从一个人的眼睛看透他的本质和心思,可却老是看不透你。”
我扯扯唇,“我就当作是赞美。”
“我从来没有赞美过女人。”
我笑:“那我该谢主隆恩吗?”
他摇头,指腹来到我的唇边,捏了捏:“不要这样笑,这样会让我感到很挫败。”
“你挫败什么,金钱,美女,权势都掌握在手里,还需要自讨苦吃去挫败么?”我不解,我立志想做个完美的女人,可惜,穷其一辈子恐怕也无法得到完美的标准。看开了,就做个有缺点的女人吧,有些虚荣,但还在控制范围内,有些张扬,但还不至于到被人盖住头暴打一顿,至多只是让某些人嫉妒而已。
“煮了什么?好像已经溢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
我这才想起,我的锅里还煮着粥,赶紧推开他,朝厨房奔去,沙锅上的盖子被水蒸气冲得扑扑直响,锅外已溢出不少的水,我打开盖子,拿了筷子搅动了下,关小了火,开始用文火熬。
他来到我厨房门口,斜倚着门框,“还没吃晚饭?”
“吃过了,这是替病人煮的。”
“谁?”
“我的前夫。”把筷子丢入水漕中,转身,看到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我越过他,来到客厅,他跟了过来,双手撑在沙床两旁的扶手上,把我堵在沙发与他的身躯间。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以为楚昭洋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或许吧,但他总是我孩子的父亲。”心里非常矛盾,眼前这个男人的诡异与多变,楚昭洋一家子对我的期望,都甸甸地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苦笑一声,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
“对他开始感到愧疚?还是感动?”他问我。
我偏头,想了想,“都有吧。”所以这才是我喘不过气来的原因,早知当初,我就应该抛去仇恨,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进退两难的局面了。
再一次痛恨自己,七年前,我犯了一个叫虚荣的错误,让我用寂寞空虚埋了七年的单,可现在,我自认已经成熟,却不料又走进自己替自己套下的圈子里,我又犯了一个至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可以称作虚荣,也可以称作是嫉妒!如果不是想报复一向嚣张的王青仪,我又岂会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忽然转而一想,如果当初王青仪没有爱慕楚昭洋,我又岂会连脸面都不要了非要嫁给他呢?
自嘲一笑,嫉妒是把双刃剑,报复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以前我还沾沾自喜地用这个来评价可怜王青仪,却不料自己也走上这条老路。
忽然感觉自己很糟糕,非常的糟糕。不但虚荣,还阴暗。在对王青仪楚昭洋的报复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上是我赢了,可却让我拐进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姚千帆,我现在心好乱,你走吧。”忽然很疲惫,疲惫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厌与空虚排山倒海地朝我压来,我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呆呆地任满心的悔恨把自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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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都没睡好,清晨起来,镜子里那双黑眼圈仿佛在嘲笑我的报应来了,苦笑一声,拿了眉笔眼影粉扑往脸上招呼去,看着这张脸,二十五岁的脸孔正是迈向成熟的年纪,妩媚与靓丽并存,这张脸让我依稀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母亲,消失了整整十五年的母亲,你又在哪?
带着满身的心事,来到医院,病房里,一个年轻女人正细心地替楚昭洋削着苹果,窗外射来的秋阳在她身上映出淡淡的光晕,映出一张柔媚又温馨的脸孔。这个女人我终于想起了,居然是以前在夏奈儿精品店里曾有一面之缘的王新雨。
发现了我的注视,她抬头看到了我,眸子微缩,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我没空欣赏这张年轻的脸庞,只是朝病床走去,楚昭洋一手打着点滴,一手还拿着文件。忽然很是感慨,谁说有钱人幸福?普通人生病了还可请假,安心养病。可是大老板却不能,他们肩负着员工的生计,挑着更多更大更重的责任,就算生病了,也没有权利休息。
原本对他的恨忽然消失不见,只有满心的愧疚与佩服。这个男人曾经冷落过我,曾经青涩过,曾经背叛过,曾经幼稚过,可现在,集团的重担压在肩上,他已变得成熟了,责任感与家旅的使命让他快速地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