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243年5月16日夜,麦德拉公国首府瑟堡外二十公里处,第3圣徒混成旅“碧色湖泊”营驻地
战斗根本没有悬念……
无声地震动着的无形之刃刮过了地面,像是被巨大的犁所犁过的地面一般,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道近十米深的骇人沟壑;无形的刀刃划过水面,平静的水面像是海啸一般翻滚着,数以吨计的湖水化为了漫天的水蒸气,像是雾气一般弥漫着四周;无形的刀刃划过空中,风暴跟随着刀刃呼啸,就像是跟随着跟随着君王冲锋的千军万马……
愤怒……还有屈辱……还有某种莫名的情绪所带来的疯狂。三者共同驱动着角宿一拼尽全力压榨出自己的每一份魔力。体内的魔脏就像是濒死的绵羊一般无力地挤压出最后的魔力,巨量的魔力流过神经所造成的剧痛早已麻木。而原本贯穿胸口的攻击虽然被及时地通过调整角度避开了致命的内脏,但是因为大量的使用魔力而不可抑制地恶化了起来。
毫不客气地说,此时此刻就是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老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到身体残破不堪的角宿一。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以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意志力集中了最后一波魔力。他要把那个胆敢羞辱并击伤他的那个女人粉身碎骨。
几乎是零距离上,大魔法级别的破坏力爆发而出。这是角宿一在这次战斗中所造成的第二次大魔法级别的破坏力。独自一人短时间内两次爆发出需要数名高位魔法师联手才得以激发的大魔法,这种表现几乎可以将人们的常识给摧毁!这也是使得他明明已经犯下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死上数百回的罪过后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原因。作为一名因福莱尔条约而登上黄色名单受到特殊保全的魔法师,这本身就意味着他在魔法师之中佼佼者的地位。
但是他的敌人却是早已超脱于常识的怪物。
无形的刀刃在她的眼前消失,呼啸的风刃也在她眼前消失,被划开的地面随着她的脚步重新合拢,弥漫的雾气也在她的眼前分开……如果说角宿一的攻势就像千军万马一般不可抵挡,那么如此轻而易举地抵挡了角宿一的攻势的女人就像是神灵令人敬畏。
角宿一的最后一击在距离女人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上爆发。但是巨大的魔力洪流却像是遇上了某样坚不可摧的屏障一般不可寸进。大魔法级别的魔力最后就像是被大坝所阻拦的潮水一般逆流而回,将原本的主人给击飞……
“搞什么?我都还没有动手呢?你居然自己吧自己给弄得半死了?”带着几分轻蔑地,女人冷笑道。
“下一个。谁来?是你小子吗?”似乎就此失去了对角宿一的兴趣似的,女人将视线转向了赫尔敦。
沉默笼罩了“恶党”小队的众人。他们并不是对于“天启”毫无了解,正好相反,在来的途中他们阅读了必要之恶圣堂所传递过来的有关“天启”的所有资料,他们甚至知道女人究竟是依靠什么方式来抵挡角宿一的攻击的!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对眼前的情况有足够的办法,他们料到了魔法以及巫术绝无可能突破“天启”的反魔法立场,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连一个傀儡都可以享受到这种近乎无敌的待遇。
最后,仿佛是放弃了一般,赫尔敦后退了一步:“我并不是大人您的对手。”
“然后呢?你们的圣主派你们来讨伐我的,现在已经有两个人下场了,剩下的人你们谁来呢……”正说道一半时,女人忽然愣住了。看着眼前的洛奇与老地精,她偏了偏头道:“啊嘞?还有一个人呢?”
然而不等她得到答案……或者说,在她得到答案之前,对方就用行动给予了她答案。
影子戏法·水中月
没有人察觉到沙克文是怎么出现在女人身后的,印象中上一秒钟他还在身边,而下一秒钟他却已经处于女人的身后。在这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过度,只有半空中飞舞的头颅才证明了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乱。
是的,就如同几天前法姆在数万公里外所说的一样,面对“天启”,最为传统切无力的物理手段反而是最具威胁的底牌。
影子戏法·九段切
尽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女人的头颅斩下,但即使在这个时候沙克文也没有放松。几乎在斩下对方头颅的瞬间,空气的利刃化作数道弧形重新折返而回,试图将女人彻底切成数段。
第一刀斩下了女人的左手;第二刀斩下了女人的右手;第三刀刺斩断了女人的胸椎;第四刀斩断了女人的脊椎;剩下的五道空气刀刃从女人肋下刺入了体内,将胸膛内的所有内脏都绞为一团肉泥。
“如果切为两段对方都还能重生的话,那么就把它剁碎。”这就是教国对于那些拥有着惊人的生命力的神秘生物的处理方式。
而沙克文此刻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斩首的一刀用来切断对方意识与身体的物理连接,即便对方生命再如何顽强,新的意识重新将身体连接起来也依旧需要短暂的时间,而这短暂的时间对于一名经验丰富的影子部队干部来说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的四刀作为令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的手段,哪怕对方的生命力再如何顽强,在失去了头颅与四肢过后都不会形成威胁;而之后的五刀则是为了彻底断绝对方生机。除非是炼金制品(永动机系统从就是将人体暂时转变为炼金制品的状态),否则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在失去了头部与几乎所有内脏的情况下还保留着生机。这是教会中专门指导猎杀神秘的猎魔手册中的标准做法。在千百年来数以百计的“骑士”就是这样被送去重新长眠的。
但是……
“看你这个样子,你们的猎魔手册上似乎没有说过怎么对付一个天启?”
漂浮在空中的头颅讽刺地嘲笑着沙克文的自不量力。被斩断的手臂绕开了他的短剑轻轻点在他的额间。
“你们刀枪不入,所向披靡。”
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障保护了沙克文,那是来自于老地精的言灵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地精成为了唯一能够帮助到沙克文的人。
虽然屏障仅仅支持了短短不到十分之一秒钟的时间,但是沙克文仍旧是依靠这短暂的一瞬间退了出来。
“嗯……这个就是你们的圣主给你们所制作的专用术式?还说得过去啊,果然那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女人……不,实在很难再将一个被砍掉头颅和脊柱,内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之后依旧毫无影响地漂浮在半空中的东西再当做人类来判断。
眼前的东西是早已超脱常理的怪物。头颅与双手就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所连接一般被拴在比一滩烂肉好不了多少的身体旁,像是幽灵一般飘荡在半空中。被切断的位置可以看见带着点黄色的骨骼,以及跳动着的经脉,它们就像是解刨实验室中那些经过了处理的生物器官一般漂浮着,没有一丝血迹。
“稍微让我有点意外呢。你们居然没有付出任何损失就做到了这个地步……这样的话为了不被你们给讨伐掉我可能还是需要在城市里头做一点准备才行啊……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觉得你可以靠那柄破铜烂铁可以伤到我?你不会以为战争的奇迹会再发生一次吧?”杀气降降消退的同时,她将话题转向了手握着一柄魔法凝聚的长剑全神戒备的洛奇。
“从战争那里我还是获得了一点东西的,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来试一试。”将原本垂向地面的长剑微微抬起,洛奇毫不示弱道。
“感觉上好像很麻烦的样子,我回头还是去重新读一读算了。当初设计‘世界’的时候搞得太复杂了,结果好多事情自己都不清楚……”自言自语地说着的同时仿佛对众人失去了兴趣一般无精打采了起来,似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之所以说好像伸了个懒腰是因为你永远只能用推测的手段来分析一具支离破碎漂浮在半空中的人体模型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不用你来赶我走了,反正该干的事情都干过了,而且这个烂得和一坨屎一样得身体我也受不了了,我自己是时候要走了,下次见面再慢慢的厮杀好了……你们自己享受一下我留给你们的礼物吧。”
在这一瞬间,正好将懒腰伸到极限的她忽然间四分五裂。原本被巫术所抑制住的肢体就像是喷泉一般喷洒出的赤红色鲜血在一瞬间染红了地面。如果说要用什么词语来表达眼前的场景的话,那么“噩梦”一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地精,你来吧这家伙的尸体给处理掉。”自始至终哪怕是女人将手指点在他的额间的那一刻都板着脸的沙克文吩咐道。“赫尔敦,你带上角宿一。”
“还有这些圣徒编成旅的家伙……想必他们就是那家伙留给我们的礼物了。”将视线转向在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士兵们,沙克文面无表情地说道:“交给洛奇你了,把他们全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