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锦绣对这次往襄国公府拜寿非常重视。因为这不仅是巴结襄国公夫人宁氏的好机会。除此之外,来参加宴席的还会有许多勋贵人家的女眷,这又是难得的机会。
阮玉翠的事情虽然已经**不离十,但终究还没有旨意下来。她们还需要更加努力。而且她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阮玉翡。
近来是有人来给阮玉翡提亲,但无一例外都是外任官家中的子侄。阮玉翡自己不愿意,她也舍不得将女儿嫁到外地去。就是那些官们以后会调入京城为官,谁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女人离的京城远了,受了什么委屈,她都不知道,也不方便帮忙。
阮玉翡的婆家,自然还是在京城中找。她看中了周湘,但若是有条件相当的年轻人,她也是愿意的。
因此,一大早起来,褚锦绣就让人将两个女儿都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亲自带着人给两人打扮,又嘱咐了许多的话。
阮玉翠年纪小,但聪明懂事,不大用她操心。她要嘱咐阮玉翡的话最多。
阮玉翡今天却格外温顺,也没有嫌她啰嗦。这让褚锦绣很是欣慰。这么忙了一会,她就觉得精力有些不济。
郑嬷嬷在一边看见了,忙就扶着她坐到榻上歇息。“太太的身子还没大养好,还得多注意保养。剩下没什么要紧的事了,就交给下头的人们吧。”
褚锦绣点了点头。她这两天虽然挣扎着起来了,但自己却很清楚。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可她又实在安养不下去,正是两个女儿最关键的时候,她一安养,很多事情张罗不来,可把两个女儿给耽误了。
尤其是阮玉翡。她今年已经十六岁,再不定亲,就真的找不到好亲事了。就像阮玉珠,如果不是有安定侯府这个意外,那就只能嫁给一个穷酸年老的小官做填房,还得用自己的嫁妆养一家子的人。
这种事,她不是没看过的。
“今天来的都是贵人,玉翡,你就跟在娘的身边,可不许你再任性。”被迎进襄国公府,褚锦绣低低的声音嘱咐阮玉翡。
阮玉翡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一面四下观看,然后又似乎随意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姨妈他们来了没有。”
襄国公夫人这次寿辰据说并没有大办。但就是这样,也整整安排了四五天的宴席。今天的宴席就是专门招待家族和亲戚的。
他们都来了,曾氏哪里会不来。还有向咏枫也是必定会到的。
实际上,向咏枫这几天一直在襄国公府里帮忙,帮着襄国公世子向峻办理琐事、招待陪伴客人。当然了,每天来帮忙的子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其中很多干脆都住在襄国公府了,免得来回的的奔波,还耽误时辰。
褚锦绣领着三姐妹到了,先被迎到客座,由襄国公府世子夫人周氏招待。
“阮夫人好福气,谁能似夫人这般,有这样三个水灵灵花骨朵似的女儿。”吩咐小丫头摆上茶点来,周氏就对褚锦绣笑着说道。
“各个都让人操心,夫人是不知道,为了她们姐妹几个,我这白头发都不知道添了多少。”褚锦绣也笑着回应,目光慈爱地在阮玉翡和阮玉翠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阮玉珠的身上时就略有些粘滞。但是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在外人看来,她慈爱地看了三个女儿一眼,并没有任何的差别。
“阮夫人嘴上抱怨,只怕心里面不知道多开心。别人就是想要求操这个心,只怕还求不到呢。”周氏笑吟吟的,很会说话。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就转到了阮玉翠的身上。周氏又赞了几句阮玉翠,褚锦绣脸上的笑容更盛。“玉翠这丫头年纪还小,只怕有许多不到的地方。还请夫人多担待。若是见她有什么不妥的,尽管教训她。玉翠还是夫人的晚辈。”
从曾氏那里论,阮玉翠还要喊周氏一声婶娘。而如果阮玉翠能嫁到皇子府上,跟襄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接触的就更多了。
不论是襄国公夫人宁氏,还是世子夫人周氏,她们都是能在皇室宗亲中说的上话的人。所以褚锦绣才会这般客气,尽可能地拉近关系。
“玉翠姑娘聪明灵慧,是个有大福气的。”周氏就笑着说道。
褚锦绣忙又说了几句谦逊的话,然而心里却暗暗得意。现在很多人都已经认定了,阮玉翠是皇家看中的儿媳妇,一定会嫁入皇子府中。
只差一道旨意,若是有哪一位能在淑妃面前提上那么一提,那么这件事就能定下来了。
这件事,曾氏也帮不上忙。褚锦绣唯一指望的,就是襄国公夫人宁氏。可她又不好跟宁氏求,只能送了厚礼来,嘱咐阮玉翠好好奉承宁氏和周氏。
一会她还会见到曾氏,得让曾氏多在宁氏那儿敲敲边鼓。
坐着闲聊了一会,就有小丫头进来在周氏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周氏立刻笑着站起身,请褚锦绣四人到宁氏的屋子里坐。
这是宁氏腾出空子来,可以见她们了。
宁氏的辈分高,且与襄国公年纪相差较大。她平时穿戴起来就很注意。别人都是把自己往年轻里打扮,只有她偏偏要往老成里装扮。
虽然是这样,但爱美的心人人有。这位襄国公夫人也不例外。那些实在显老的颜色她都不穿,最喜欢的是青色。
各种各样的青。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不仔细看去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穿上青色的衣裳,就越发显得她肤色白腻,既端正稳重,又不张扬地显露了她的美貌。
作为寿星,她今天穿了件烟霞红的褙子,但是滚边以及露出来的裙角和衣领却依旧是浓浓淡淡的青。
阮玉珠跟着褚锦绣给宁氏行礼,心里觉得,这位襄国公夫人其实很会打扮。
屋子里还有另外几位女眷,周氏都领着她们一一见过了,其中就有周湘的母亲和大嫂。阮玉珠对她们早就闻名,不免多注意了一些。
周夫人和儿媳妇也多看了阮玉珠两眼,婆媳两人的目光中除了善意,还带出一丝的好奇来。等大家都落了座,宁氏跟褚锦绣说话,又将阮玉翠叫到跟前仔细看了看,问了两句话。
“玉翠这孩子越发出落的好了。”宁氏这么说着,就让阮玉翠归座,然后问褚锦绣,“听说阮夫人最近身子不大好?”
褚锦绣脸上神色一僵,不过转瞬的工夫就遮掩了过去。“劳国公夫人挂念。不过是早些年落下的一点儿病根,最近操劳一些,就又找了上来。早两天确实觉得不舒坦,听说国公夫人的生辰到了,我这身子不知道怎么就好了。这是托了国公夫人的福啦。”
众人都笑。
宁氏也笑了笑。她的笑容非常淡。“这么说,我过生日,还是灵丹妙药了。改天我就去太医院,让他们都摘了牌子吧。以后大家谁病了,也不用找他们,就等我办个生日就好了。”
众人又笑,不过笑容就与方才不大一样了。
褚锦绣也跟着笑,心里却打了个突,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宁氏。转念想想,她实在没有得罪宁氏的地方,又猜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这么半天的工夫,一直没有见到曾氏。别人都没放在心上,只有阮玉翡心神不宁,因此往外张望的次数就多了一些。
宁氏的目光就在阮玉翡的脸上轻轻地打了个转。
“我一时记不起来,你这二姑娘多大年纪了?”宁氏问褚锦绣。
褚锦绣正要让阮玉翡出头,听到宁氏询问,忙不迭地回答:“虚长了十六岁。”
“可定亲了没有?”宁氏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