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心老道呼喝完毕,见那雪娥出脚如风,黄影一闪,早来在近前,粉足扫向自己的手背,急忙中指弯下,在地上一弹,“嗖”的一声,弹落到一旁。
雪娥正要跟着进击,一旁风声呼啸,金光闪动,瞥眼一瞧,却是一柄金刃大刀攻了过来,斜削向自己的脖颈,雪娥弓腰缩身,双手在地上一撑,双足陡然上踢,“啪”的一声,正中那柄金刀的刀柄,那柄金刀打着滚的飞入空中。
雪娥翻身站起,正要跨前一步,去杀那穿心老道,忽然眼前几个银花抖动,一杆银枪挽起几个枪花在眼前盘旋,招招不离自己的要害部位,银枪枪尖寒气森森,分戳雪娥的双眼、咽喉,胸前檀中穴几个位置。
雪娥连退几步,左右闪躲,忽的斜身欺上,右手抓出,握住那杆银枪的枪杆,运力往地下一戳,“噗”的一声,枪尖插于地下,左手跟上,双手一握银枪的上端,一握银枪的下端,正要运劲掰断。
不料身前身后劲风呼呼,早有几件兵刃同时袭到,她只觉四面受敌,双足在地上轻轻一点,射入空中,地下四五件各式兵刃同时落空。
雪娥尚未稳住身形,四面又有兵刃攻了过了,一柄狼牙铁棒扫向她的双足,一只峨眉刺刺向她肩头肩井穴,一条链子锤击向她后心,迎面又有一杆铁棒当头砸落。
雪娥毫无畏惧,冷冷一笑,双足在空处微微一顿,拔高三尺,躲过那狼牙铁棒,右手抓出,握住那峨眉刺的中间,轻轻一拨,挡住头上的那一条铁棍。
斜身让步,身后的那链子锤落空,雪娥躲过四件兵刃的攻击,双足连环踢出,将那铁棒、链子锤、狼牙铁棒俱都踢了出去,只觉右手握住的峨眉刺一阵抖动,一个女子声音尖声叫道:“快放开了我,小娘子,多有得罪,下次不敢了,绕过我这一回吧。”
雪娥“嘿”的一笑,将手中的峨眉刺甩手仍向一柄砍过来的鬼头刀。
她身处空中,稍稍腾出来一些空隙,急左右顾盼,四周兵刃弥漫,伺机而动,早已望不见阴月上人,倪多事等人了,眼看这些兵刃个个凶神恶煞,兵刃上锋刃寒光四射,冷气森森,仿佛非要把人剁成了肉酱,心中一阵焦躁。
抬腿将下面攻来的两件兵刃踢开,双脚波动,不住将攻过来的兵刃或踢或拨,或拿或打,逼将出一条路来,可是那兵刃漫天飞舞,果真是刀枪剑林,拨开一件,攻来两件,踢开两件攻来四件,当真是连绵不绝,时刻长了,难以支撑。
其实阴月上人、春花秋月等人俱都被许许多多兵刃分离开来,许多妖怪知那阴月上人难以对付,不过是出手佯攻,未及触到她的身子,便即躲开,只不过将她纠缠住,耗费她的精神体力。
千千万万柄兵刃不约而同的将这些人分离开来,那春花秋月修为浅薄,远不及阴月上人等修为深厚,苦苦支撑,晃动手中短剑左支右绌。
霸天虎掌力浑厚,刚猛绝伦,每每挥出一掌,就将数十件兵刃击退,随手一抓,四五件兵刃抓在手中,用力揉搓成团,甩手扔了出去,双足不住踢出,将各样兵刃踩踏在地,用力一顿,无论是何种兵刃,俱都蹬的个破破碎碎,神魂皆亡。
阴月上人挥动银鞭,鞭稍到处,阴寒之气罩住一片兵刃,哗啦啦一声响,掉下无数兵刃,左挥一鞭,右挥一鞭,许多妖精见她身上阴寒之气极重,起初尚有许多妖精近前拼命,后来看她鞭稍如灵蛇般攻了过来,登时吓的大叫:“后退!后退!快些后退!”铛啷啷几声响,一片兵刃慌慌张张的躲避,登时撞在一起,一人大叫道:“他妈的,狗东西,你砰到老子了。”
又一人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幸亏老子躲的及时,要不这会早他妈的成一只冻狗了。”
有人高声叫道:“这个美女不但模样可人,本事也是极高明的,大伙可要当心,咱们大伙缠着她游斗,累死这个大美妞。”
跟着有人呵呵一笑,道:“小美人儿长得是真带劲,要是在平时,老子非得取她做老婆不可,天天抱着这样一个美貌老婆,老子今后一定吃斋念佛,感谢老天,感谢大地。”
有人大骂一声:“齐老狗,别做他奶奶的春秋大梦了,等咱们大伙抓住了这个大美妞儿,你在做美梦不迟。”
这些妖精骂骂咧咧,一片喧哗,毛毛躁躁,只听的阴月上人一阵心慌意乱,心绪难以凝定。众妖精虽然不敢靠前,阴月上人急扑过去,仍是将许多兵刃用银鞭卷住,化成冰晶,跌落在地。
霸天虎和阴月上人虽然勉力支持,占据上风,可是葬刃上的妖精千千万万,杀死一片,又来两大片,杀死两大片,又有三大片,不见减少,只见增多,有道是就算是生铁,能捻几个钉,就算是铜筋铁骨,也有累趴下的时候,古人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任你是强如大象老虎,一样得被小小的蚂蚁吃个精光。
这时早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了,春花和秋月早就撑不住了,一柄长剑穿来,“嚓”的一声响,穿在春花的左臂上,她奇痛彻骨,当下一声惨叫。
秋月则是被一柄弯刀斩在右肩,幸亏有些妖精叫道:“大伙不可杀了这两人,咱们的目的是擒拿活捉,可不是把人整死。”
众妖纷纷攘攘的叫道:“对,对,活捉这两个人,咱们先把她们的手筋脚筋挑断,到时还不是任凭咱们摆布?”
春花和秋月听的心中暗惊暗怕,但见左右刀光剑影,铁戟长枪,棒棍勾叉,个般兵刃,呼呼风响,越发的心里着慌了,不多时,春花腿上中了一枪,秋月的胳膊被一个银钩勾破衣襟,划了一道口子,粉嫩白皙的肉皮瞬间被鲜血染红了。
两人又是一声惨呼。
许多妖精眼看得手,哈哈大笑,有些妖精攻的更加紧凑了。
春花手中握着一柄短剑,看到一柄钢叉迎面叉来,急架短剑相迎,当的一声响,两件兵刃撞击在一起,那钢叉忽然一扭,春花短剑拿捏不住,掉落在地,那钢叉趁势进击,春花吓的花容失色,急退数步,但那钢叉来势劲急,更不容她躲开。
春花吓的“啊呦”一声,那三股钢叉三点寒光闪烁,向她咽喉刺到,正在不知如何时,忽见一柄黑黝黝的长剑砸在那三股钢叉上,一声巨响,又听一声惨呼,那钢叉寸寸崩断,掉落尘埃。
耳听一个声音叫道:“春花,休要惊慌,师叔到了!”
春花听声音是倪多事的,急瞥眼一瞧,果然见到他手持一柄长剑,但这剑似乎并非天罡大剑,通体黑黝黝的,剑身上似乎有黑烟笼罩,奇怪的很,而且远不如天罡大剑那般又阔又大。
倪多事也是将这黑黝黝的长剑抓在手中,春花一呆,随即一喜,笑道:“倪师叔,你什么时候换的长剑?怎的这柄剑如此锋利,竟能将那三股钢叉震断。”
倪多事长剑挺出,剑尖一抖,分而搭在三柄攻来的兵刃上,微微一震,哗哗啦啦几声响,又将三件兵刃震的粉碎。
只听倪多事哈哈一笑,道:“春花,你不是想瞧我的天罡剑法么?如今师叔就满足你,让你开开眼界,看我将这些小兔崽子,王八羔子们全都宰了给你解气,你且把伤口包扎好,跟在师叔后面,咱们去救秋月。”
空中漂浮的数百件兵刃眼见围攻春花即将得手,没料想半路杀出个倪多事,那毛老刀所附的金刀自恃兵刃坚韧,向旁人呼喝一声,叫道:“这个臭小子来的正好,咱们大伙一块擒住这个臭小子。”
一道金光直扑向倪多事,倪多事长剑一挑,那金刀忽然止住,忽的退开丈余,十几件兵刃尾随其后,向倪多事攻了过去。
毛老刀嘿嘿一笑,心中窃喜,忖思:“老子又不是大傻子,才不会干那正面攻击的事情,想让老子打主攻,给你们这些兔崽子做挡箭牌,想的到美。”毛老刀大吼一声,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他架势做足,气势汹汹的去攻倪多事,也是为了做样子给旁人看,好叫身边的人跟随自己去攻打倪多事,果然有许多妖精上了他的大当。
倪多事纵身跃起,长剑剑尖圈转,数十件兵刃被他长剑剑锋卷住,指尖颤动,“叮叮当当,哗哗啦啦。”数十件兵刃尽皆破碎。
毛老刀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吓的调转金刀刀刃,抹头就跑。
倪多事大叫一声:“哪里跑!”长剑忽然射出,剑尖刺在金刀刀柄上,竟然将这柄金刀刀柄连同那刀身,刺了个透心凉,金刀碎片飘散空中,点点金光散落大地,好不美丽。
春花看到倪多事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不但身手矫捷,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刚猛的劲力,那柄黑黝黝的长剑虽然比不得天罡大剑那般阔大,但是比起一般的长剑,还是大了数倍,挥舞之际,比那天罡大剑可灵活了太多,剑锋处黑烟缭绕,似乎充斥着某种邪气,更加的诡异。
许多妖精看到倪多事不好对付,又见春花呆立当地,一面瞥眼瞧着倪多事,一面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在伤口上撒药,又从怀中摸出一块白色布条,裹在伤口上,这些妖精看她全身颤抖,汗流满面,累的厉害,知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当下更不迟疑,许许多多兵刃绕开倪多事,攻向那站在地上的春花。
春花听到兵刃破空之声,抬头一瞧,看到漫天兵刃向她攻了过来,“啊呦”一声大叫,竟然吓的不敢动弹了。
倪多事化出天罡手臂,将那柄黑黝黝的长剑收回,回过身子,身形一晃,挡在春花面前,大叫一声:“星斗连珠!”手中长剑剑尖分点各处,忽然围着春花团团转了一圈,长剑划出一条条黑线,攻过来的数百件兵刃均被那黑线击中,又是一阵响动,百余件兵刃全都坠落在地,“哎呦,啊呦,我的妈啊,要死了,他妈的”各种惨呼声喊将出来,话音刚落,百余件兵刃也化作了尘埃了。
春花早惊的呆了,倪多事伸手在她左臂上一碰,刚巧砰在她的伤口上,春花疼的龇牙咧嘴,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倪多事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眼光刚毅,似乎是一柄剑锋射了过来。
春花全身一哆嗦,说道:“多谢倪师叔救命。”她本来对倪多事颇为随意,平日里说说笑笑,满不在乎,可是此时虽然看到倪多事满脸笑容,然而被他那锋锐的目光所慑,竟然不敢存有丝毫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