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预产期的前十五天,我已经不工作了,几乎都不能做过多的活动,每天只能在家里走动走动。我妈也是全天候守在我的身边,就怕哪一个时间孩子就要出来。
其实我也急,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怀胎十月真是累人。不过让人欣慰的是,我能感觉到,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孩子。
吃过了午饭,又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是哪?是海边,在我家怎么有海,不对,自己怎么是湿的,边上全是水,水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救命,救命,我从床上惊醒。
"妈,妈,我羊水破了。"
"来了,来了……月月你别急,我打电话。"
"嗯,快点打。"
"啊,疼起来了……妈……"
"哎哟,别急,别急。喂,120吗?我女儿要生小孩了。嗯,是A区B街道85号,对,啊,好的,我等着。"她打完电话过来握住我的手。
"月月,有妈在,别担心啊!来,深呼吸,呼,吸……"
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我被带了上去,到了医院,马上就见到了医生,她指导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阵痛,呼吸了多少次。
"出来了,出来了,加油。"我终于听到了一丝希望。
"哇喔……哇喔……"孩子生下来了,我和妈妈都热泪盈眶。
"恭喜你,是个儿子。"医生把他抱给我。
"嗨,你好呀。"因为孩子还没有起名字,我不知道叫他什么。
"妈,爸要来了吗?"
"来了,在外面等着。"
"嗯。"
之后医院把我转到住院部,我爸爸也终于见到了孩子,抱在手上爱不释手,姐姐也是及时打电话来送上祝福。我看着这个孩子,他安静地在我手上,好奇地看着我,我对他笑笑,他竟然也咧开了嘴。
"我要看看他有什么胎记。"
"哈哈,我当时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妈说。
"真的?看来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开玩笑。
"来,宝宝,让妈妈看看你。"我小心地拆开那包裹着他的毯子。
"他的左手臂上有个胎记。"
"是的吗?"我妈说,我爸也凑过来。
"这像什么呀?奇形怪状的。"我实在不能分辨这图案。
"像海星。"我爸说,我仔细地看了一下。
"不对,爸,它这胎记有八个角。哈哈,算了,记住这图案就行。"
"海星也有八个角的吧。"我爸继续坚持。
"行,像海星。"我妈受不了我爸那呆样,拍了他一下,我觉着好笑。
"爸,妈,这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定下来,叫他什么?"
"名字这事要谨慎,我等会儿回家查一会儿字典。"我爸说。
"我和姐的名字您就起得挺好的。"
"你爸这辈子最成功的就是给孩子起名字了,就应该在外面摆个摊子去。"
"你这老太婆,我怎么可能就擅长那事。"他生气了。
"哎哟哟,还生气啦。"
"赵……赵……还是得看字典。"我们都被我爸逗乐了。
名字是一回事,但我有更我担心的事,那就是孩子户口的问题。我现在已经把谎言滚得越来越大,大到让我没有勇气把事实告诉他,而且,如果他知道了,以他家的势力,一定会把孩子夺过去。如若这样,孩子的户口只能私下解决了。
爸爸真的回去看字典去了,顺带听我妈的话,还要炖一灌鲶鱼汤过来。
"妈,那个二伯伯怎么讲。"
"规定的程序我们走不了,他在问管户口的领导,看吧。月月,你真的不告诉他?"
"妈,我怎么能说,以前开不了口,更何况现在。告诉他有个大胖儿子,他不恨死我。"
"你又何苦,唉!"
"我还有点积蓄,您不用担心。"
过了两日,已经回到了家。妈妈还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真是苦了她,本该被照顾的时候却在照顾我这个任性的女儿。她在客厅接了电话,我知道她在和二伯伯谈孩子户口的事,挂了电话,妈妈走过来。
"月月,这简直就是敲诈,你知道那领导要多少钱?"我妈气愤地说。
"多少?"
"三十八万。还是你二伯好说歹说降下来的。"
"妈,你冷静点,这钱我出。"
"孩子,你傻呀!"
"我手头有二十万,还有车子……"
"出什么出,你不能出。"
"妈,陈博涵他家要是知道我有孩子就会抢过去的,您认为我们有机会吗?"
"孩子啊,妈是看你一路这么走过来的,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孩子归谁我们好说,我就是不能见你受苦。你怎么就这么犟,我不能一步一步看你这样下去。"说完她就要打电话。
"妈,你打电话给谁。"我恐惧。
"孩子他爸。"我起身想夺过她的手机,她躲过行动迟缓的我,把手机拿到耳旁。已经打了吗?打了吗?我一阵昏厥,倒了下去,好累,这一切都好累。
"月月,月月,哎哟,妈错了,不打了,我已经挂了啊,电话挂了……"
我怎么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眼角疼痛,想用手去摸但使不上劲。我这是在哪?对,我当时晕倒了。
"妈,妈……"
"唉,月月,妈妈在。"她握住我的手。
"电话接通了吗?"
"妈对不起你,我就不该打那电话,我的错。"她自责地说。
"妈,你说明白。"我急了。
"我当时没顾上,电话接通了几秒,那孩子听到了我喊你的声音。"
"然后呢?"
"他后来又打电话过来,我忙着送你来医院,没接。"
"现在他还有打给您吗?"
"没有。"
"妈,你一个人送我来的?"
"还有你爸。"
"他人呢?"
"在外面。"
"孩子谁在看着?"
"别担心,放在娟儿那了。"娟儿是我们的邻居。
"哦。可我怎么就晕了过去?医生怎么说?"
"说你本来就虚弱,情绪太过激动身体受不了。"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点知觉,抬起手要去碰眼角。
"别碰,你倒下来的时候磕到了那里。"
"哦。"外面又是一阵吵闹。
"外面怎么这么吵?"
"月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赶过来了。"
"谁?"
"孩子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