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恒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从高处跳落时那种重力加速度的感觉,也没有呼啸的风声从自己耳边滑过。准确地说,王子恒感觉好像整个人从水底一下子越出水面的感觉,明明是向下,但是感觉上却是向上,钻出了什么地方。
“好了!我们出来了!”清亮的声音在王子恒耳边响起,王子恒睁开眼睛,看到他居然站在圣山顶部,那一圈圈木化石外面,卓卡盘腿坐在那里,正笑着看着自己。
“真是太神奇了?卓卡你是怎么知道,跳下去就可以出来的!”王子恒十分兴奋地问。
但是卓卡并没有回答王子恒这个问题,而是对王子恒说:“你从左手边下山,就可以到达树林外,你的过来时候骑的马就在那里!你不可以回到珠玛的帐篷那里,那里你去了会有危险!”
卓卡这么一说,王子恒想起刚才在仙山幻境中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他也是说他们会在未来相遇。
“你不走吗?卓卡!”王子恒问。
“我?”卓卡听到王子恒的关心,微微一笑说:“我已经到达我应该去的地方了!”
王子恒不明白卓卡说的意思,卓卡也不解释,接着说:“你骑着马一直向东,会找到你要找的地方,不过旅途中你会遇到三次欺骗!”
“哈哈,卓卡你说话怎么好像传说中的先知一样啊?”王子恒笑了起来。
然而卓卡并没有回答王子恒,而是她的身上忽然放射出了五彩的光芒。王子恒惊讶地看着卓卡身上的变化,想要靠近,但是又被着神圣的气氛所折服,有一种忍不住要膜拜的冲动。
卓卡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王子恒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渐渐卓卡的身形无法看清,整个人形成了一团彩色的光团,忽然那光团一阵蠕动,呼的一声,那光团如同流星一般,朝着天空飞射而去,直接没入苍穹,消失得无影无踪。
“虹化!”王子恒呆呆地看着天空,他曾经在一篇报导中读过,那是高僧入圣时候才有的异象。
王子恒跪坐在卓卡虹化前的位置处,过了好久才从激荡的心神中平静下来。想起最后卓卡对他说的话,义无反顾地按照卓卡的指示向着古道上走去。
“该死!”
珠玛的帐篷边上,白衣服的年轻人低低地喝骂起来,差一点他就可以夺取那份巫力,可偏偏却被一种无上的力量把他的精神从那种玄妙的环境中给震出。
“怎么了?巫男大人!”陈小虎看见白衣人脸色有些苍白,赶紧过来询问。
“我现在又感应不到他了!不过按照刚才我指的方向前进。”白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转脸间看见珠玛一个人站在帐篷口,看着他们。
白衣人脸上浮出了邪恶的笑容,朝着珠玛走了过去,陈小虎一下子就明白白衣人的企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每当白衣人展现他神奇的力量后他都会找一些年轻的姑娘,来补充他的力量,只不过那些和他有过交集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莫名地死去。
陈小虎招呼着其他人准备出发,转过身的时候,看见白衣人已经和珠玛在欢快地交谈,而珠玛的脸上显出了一种异常兴奋的神色,陈小虎知道这个女人成为了他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
越野车队再次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珠玛帐篷所在的范围。突然的,珠玛帐篷中旁边那座一直沉寂的帐篷中发出了震天地嘶吼声。而且这吼声中透着一股悲凉,那吼声越来越急促,忽的,帐篷被什么东西弄塌,一个人形的生物从帐篷里面窜了出来,回头看了看珠玛所在的帐篷,然后朝着越野车队离去的方向一声凄厉地吼叫,快速地追了过去。
王子恒按照卓卡的指示,果然在树林外找到了珠玛为自己挑选的母马,王子恒望向珠玛帐篷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样了,虽然王子恒知道她是死人复活而来,但是想起她那善良的脸庞还是从心中祝福她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起码为了她大哥好好活下去。
王子恒再次骑上马,按照卓卡所说一路向东,王子恒疾驰而去,一直骑到天亮,王子恒渐渐发现草原到了边缘,青草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又骑了一段时间,隐约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村落,村子的最外围还有一个小的集市,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除了人以外还有不少牛羊马匹,王子恒估计这是一个专门供牧民交易牲畜的地方。
还真是天随人愿,王子恒正发愁虽然逃脱了追踪,但是后面的路费怎么着落呢?原本指望珠玛的爷爷拿去换钱的黄金能够冲抵一些,现在珠玛家是去不了,看来只好把马卖了,王子恒估计自己的那些黄金应该够买这匹马。
王子恒翻身下马,牵着马匹缓缓走向集市,这集市范围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一半都是交易牲口的,另外一半却是很多在做买卖,有做吃的,有卖毛皮的,有卖草药的,有卖生活用品的,种类繁多,热闹非凡。
王子恒根本也不知道这马匹怎么交易,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缓缓牵着马假装是来采购的,想看看人家成交的价格是多少,可惜转了一圈却发现,要么牧民是用藏语讨价还价,要么就是两个人把手拢在袖子里面,根本看不到出价的结果。
“小伙子!是来卖马的吗?”忽然王子恒听见有人喊他。
王子恒侧过身,看见一个身材干瘦,面容猥琐的男子真看着自己。
“对!我是说你!”这个人坐在一辆货车,此时从车上一跃而下,王子恒才发现他个子不高,准确的说是非常不高,大约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这是一个侏儒。
王子恒担心惹事,脸上尽量保持着平常的面容。
“别装了!是的,我是一个侏儒!”小人却很坦率,“不过,如果你要卖马找小个子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小个子是这里做买卖最讲信用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卖马?”王子恒被他打动好奇心。
“我在这里做买卖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什么人想买什么或者想卖什么,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小人自信地回答,可是在王子恒看来他的脸上由于相貌却显得十分地奸诈。
“这马,不是你偷来的吧?”说着话侏儒走近马匹,这里摸摸,那里捏一下,还抬起马匹的前蹄看看。
“当然不是,这马是我用钱和草原上的牧民换的!”王子恒也知道在草原上偷盗是很严重的罪行。
“恩,我做生意讲究信用,偷盗的东西,从来不经手!”侏儒看完马匹后,抬头看看王子恒说:“给你六千!这马就是岁数大了一些,不然还能卖高些!”
王子恒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高呢?还是低?如果换了过去,他自己买东西从来也不问价格,看顺眼了直接交易。但是现在不一样,王子恒知道这些钱可是关系到他是否能找到“至阳之地”,化解身上的危机。
“我再转一转!”王子恒没有答应,牵着马离开,侏儒也不拦,一摆手又坐回大车上。
当王子恒牵着马走到集市的边缘的时候,一路上也并没有人主动来和他交易,王子恒有些犹豫是否要回去找那个侏儒把马卖给他的时候,正好经过一个临时的牲口铺子。
“汉人哥哥!来我们家看看,我们这里有好牲口!”一个大约十七八的小姑娘忽然从铺子里面走出来,主动地向王子恒打招呼。
“你怎么知道我是汉人的?”王子恒看小姑娘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亲近的感觉。
“看你的肤色和走路的架势,就不是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小姑娘说着话,从铺子里面端出来一碗奶茶递给王子恒。
“你渴了吧,先喝点奶茶,我们再谈生意!”
王子恒接过奶茶,说了声谢谢,把奶茶一饮而尽,你别说折腾了半天,这碗奶茶让他的疲惫一下子缓解不少,古语说的好“滴水这恩当涌泉相报!”,这让王子恒对小姑娘好感大增。
“我想把这匹马卖掉!你们收吗?”王子恒打定主意,就算小姑娘开价低些,也卖给她,报答她给自己的奶茶。
小姑娘走到马前也四处看了看说:“这是一匹好马哦,卖了怪可惜的!你确定要卖?”
王子恒点了点头说:“我要去别的地方,这马暂时用不上了!”
“好吧,我给你一万二!怎么样?”小姑娘直接开价。
“就知道那侏儒宰我!”王子恒心里庆幸自己没有上当。
“怎么你嫌少?”小姑娘看王子恒没有答话,赶紧问。
“不少,不少!你按照你说的价格成交!”王子恒赶紧微笑着说。
“那好!你在等着!我去后面拿钱给你!”说着话又倒给王子恒一碗奶茶,还搬了一个凳子给他。
然后牵着马,绕到铺子的后面去了。王子恒心里琢磨下一步应该怎么前往寻找“至阳之地”,一边慢慢地喝着奶茶,渐渐地王子恒发现周围交易的人群开始离开这个场所,好像是集市要结束了一般,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王子恒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记得小姑娘是绕过商铺到帐篷后面的,也想走过去看看,他刚离开,从商铺里面走出来一个大汉挡在了王子恒的身前。
“你准备走了?”大汉问。
王子恒有些纳闷,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个小姑娘的家里人,于是客气地说:“不是,我想到后面看看,那个小姑娘去了哪里?”
“哦!你说你妹妹吗?她已经赶着三匹马回家了!你把钱付一下就可以了,我们讲好价的,一共三万块!”大汉一副等着收钱的架势。
“什么?我妹妹?不对,不对,是我卖给你们一匹马,说好给我一万二,她让我在这里等她,回头拿钱给我的!”王子恒赶紧解释,心里知道事情可能麻烦了。
“你说你卖马,我们这里做买卖,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你说你没有拿到钱,那你的马呢?”大汉根本不相信王子恒的话。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妹妹说你在这里付钱,我们也不可能让她走的!不要那么多废话了,赶紧把钱付了,集市马上就要散了!”大汉有些不耐烦起来。
王子恒感觉头皮发麻,自己别说三万块了,就是三十块也没有啊!原本还指望着卖马的钱呢,现在马也没有了,还被人说欠了三万块,王子恒连忙解释,说只要找到那个小姑娘一对质就水落石出。
这两人一争吵,自然就有人围拢了过来看热闹,王子恒把自己的经历又说了一遍,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站在店铺老板这边,让王子恒赶紧付钱,不然就拿有价值的东西来抵押。
“我遇到骗子了,我要报警!”王子恒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高声喊着要报警。
围拢的人一听王子恒要报警,立刻就有人喊着:“去找措木大人来!”
王子恒听见他们喊得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但是却没有想起来。
“措木大人来了,措木大人来了,大家让一下,让一下!”人群外有人高声喊叫起来。
人群分开,一个侏儒走了进来,王子恒一看原来是他,不是别人,真是第一个和自己打交道的那个侏儒。
“达卡!怎么回事?”侏儒措木首先询问那个大汉。
被称为达卡的大汉叽里咕噜地用藏语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王子恒也不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不过侏儒问得好像很详细,两人聊了有一会,也没有打扰。
问完以后,措木转过身来问:“汉人兄弟,你把事情经过也说一下吧!”
王子恒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把马匹卖给他,此时说来自己的确是贪图利益,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原委也阐述了一番。
措木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对大家说:“这个汉人兄弟的确有一匹母马,我是看见的,这个我可以证明!”
他话一说完,围观的人都点了点头,看来十分确信措木的话。
“不过,达卡的损失也是显而易见的,这里的关键就是要找到那个骗了他们两个的那个小姑娘!”说到这里,措木报出几个名字“你们几个,骑马从几个地方追去,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三匹马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那几个被点名的人,听到措木的指令,一弯腰行礼后,立即走出人群,按照措木的指示行动起来。王子恒此时看出措木在这里非常有权威。
“你们几个,去村子里面打听一下,有没有他们刚才说小姑娘的行踪!”措木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那些人听完也是行礼后立即去执行。
措木安排好以后,转身对王子恒说:“汉人兄弟,不是我偏袒我们族人,你受骗是因为你自己的贪婪,所以必须要付出代价,在没有找到骗子之前,你必要要拿出抵押物来!确保达卡的损失!如果没有抵押物或者我们找不到骗子,那只能把你暂时扣在这里,为达卡干活来补偿他的损失!”
“你们两个有什么意见吗?”措木看着他们两人。
达卡连忙说:“我没有意见,听措木大人安排!”
王子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措木的裁决合情合理,人家还义务给你去抓骗子,怎么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我给的抵押物,放在您这里!如果找到骗子还希望您归还给我,如果找不到骗子,我也希望以后我能够赎回来!”王子恒想起自己怀里的那块白玉弯月。
“好的!”措木答应了王子恒的要求。
“我希望进帐篷交给您抵押物!”王子恒此时也用尊敬地语气和措木说话。
措木点点头,对着大家说:“大家散了吧,如果有刚才他们说的骗子的消息尽快告诉我!”,说完带着王子恒走进达卡的帐篷。
到了帐篷里面,王子恒从自己怀里掏出装白玉弯月的大羊皮口袋,递给措木,措木没有打开而是看了看外面的羊皮口袋,然后点了点头,随即打开口袋,一瞬间昏暗的帐篷里充盈着一股清冷的光辉,照射着措木猥琐的脸庞都透出一股神圣的光芒。
措木连忙把口袋合上,看了看王子恒,然后对达卡说:“汉人的抵押物足够你的马匹的钱,按照他的要求,先放在我这里,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把刚才看到的宝物说出去!”
达卡也被刚才宝物的光辉所震撼,听到措木的吩咐连忙点头说:“您放心,我一定不说去,有人问我就说措木大人做的担保!”
措木把羊皮口袋放入自己怀里,然后对王子恒说:“汉人兄弟,我看你一时半会也走不掉,欢迎你去我家坐坐!”
王子恒一想的确暂时离开也不是办法,而且人家邀请自己,不去也太不礼貌,点了点头,随着措木离开了帐篷,向着村子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