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母亲的强烈反对,苏梓琪十分无奈,她怕母亲的情绪再度激动,所以最终,苏梓琪默默地退出了母亲的病房,看來她和钟子沐的事情在母亲这里还需要从长计议。想想自己尚未见过钟子沐的家长,如果钟家也是这般态度,就是钟子沐不和蓝若玫结婚,她和钟子沐的前路仍荆棘密布。
唉,苏梓琪哀叹一声,再想想,反正钟子沐和蓝若玫的事情暂时还沒有解决,所有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女儿苏梓琪退出去以后,苏荷又忍不住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刚刚钟子沐一进门,不用开口,苏荷就猜出他是钟子沐,是钟侨的儿子,也是嘉禾现在的年轻的掌门人,和当年的钟侨是同一种身份。
因为钟子沐太像年轻时候的钟侨了。苏荷盯着钟子沐看的那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回了二十多年前,那时钟侨就是这样英气勃勃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他是她的男人。然而他们爱得死去活來的时候,钟侨却娶了别的女人。
回想起这些,苏荷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怕自己的激动情绪再次引起心脏的悸颤,于是连忙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情绪。
从刚刚的境况,苏荷看得出,女儿和钟侨的儿子钟子沐爱得很深,就像当年自己和钟侨一样。
一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个是多情怀梦的少年,谈情说爱,自然**,你侬我侬。
可是,现实有多么残酷,看看自己和钟侨,再看看女儿和钟侨的儿子,这就是冤孽啊。
钟子沐一进门,苏荷惊呆的不是年轻版的钟侨再现在自己面前,惊呆的是为什么又一次的轮回出现在自己的女儿和钟侨儿子的身上。为什么偏偏冤家路窄。
横在女儿面前的,不仅仅是门第的悬殊,还有自己和钟侨不可回望的过去,还有钟侨妻子、钟子沐母亲的障碍,还有女儿生父身份的阻碍。
一切的一切,女儿面对的甚至比那时候的自己还要残酷。
苏荷再也躺不住了,她下了床來,來到窗前,默默看着窗外灿烂的景象,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对爱情充满信任和向往的女孩,可是当这一切残酷瞬间而至,她的幸福瞬间消失的时候,她的一切希望都被摧毁和瓦解了。
一切爱情在苏荷看來只有经不住生活残酷考验的苍白。
苏荷看着窗外楼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可能每个人都有不能为人道的痛苦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苏荷的眼帘,这身影高大挺拔,虽比刚刚她见到的钟子沐年纪长了很多,但仍不失风采,对苏荷來说,仍是那般动她心魄。
就在两个星期前,苏荷刚刚在车里看过这个身影,而今这身影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迹之中,躲了二十几年,仍然躲不掉的是自己的心。
苏荷的眼泪瞬间滑落,她盯着这显得有些寂寞和苍凉的背影,内心一阵惶惶的痛楚。她不敢看,却又忍不住要看,这熟悉的背影已经陌生了将近二十年,如果再次面对,将会是如何的境况。
苏荷的目光追随着钟侨的背影,上了车子,随后,车子一阵旋风般驶离了文和医院。苏荷的心顿时揪做了一团,她连忙坐下來,用手抚摸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早已经淡了,对于当初的那场轰轰烈烈和缠绵悱恻,然而当她再次看到钟侨身影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错了。
恨归恨,但是永远也不能代替爱。幸好自己当初选择了离开,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当初钟侨还能找到自己,苏荷真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
她忍不住对他的恨,也一定忍不住对他的爱。那将会是一场难解难分的纠缠。也许她早已经默许在钟侨身边做"qingren"。做小。
可是,自己这样的性情又岂能甘心做小。那样,梓琪在别人面前更沒有了颜面,自己也不会甘心隐藏在钟侨的身后。
逼迫、纠缠、爱恨纠葛,所有感情的灵魂将在这二十年剧烈的蹂躏下魂飞魄散,最终,两个人伤痕累累,只剩下对彼此的厌倦和伤痛。
想到这,苏荷不寒而栗。她庆幸自己当初坚决选择了离开,离开了是非,保全了她的尊严,也维护了女儿梓琪。
然而,这条路也是艰辛的,这些年來,她一个人带着梓琪,生产的时候也沒有人陪伴,刚刚出月子就要边工作边带梓琪,以至于年纪轻轻开始就积累了一身的病痛。
不行,一定不能让梓琪重走我的老路。
苏荷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梓琪认为我这个妈不通人情也好,我一定要阻止梓琪和钟侨的儿子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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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琪从妈妈的病房里出來后非常难过,她以为妈妈一直都对她很信任,对于她的任何决定都很支持。曾经妈妈也说过让她找男朋友的话,说能看到她找到一个爱她的人,看到她结婚生孩子,妈妈就放心了。
可是现在,自己刚刚带了男朋友回去,妈妈就如此生硬地打击子沐和自己,这是苏梓琪从來不曾想到的。
自己和子沐有什么错。难道仅仅以为钟子沐是富家子弟。
一想到富家子弟,苏梓琪突然想起庆姨曾经对自己说过,自己的父亲好像就是一个富家子弟,并且自己的父亲并沒有死,而仅仅是把母亲和自己抛弃了而已。
难道是因为妈妈过去曾经受过的打击。苏梓琪突然醒悟过來似的,一定是这个原因,所以妈妈一定不相信钟子沐。更何况子沐之前与蓝若玫的酒屋事件和大婚的新闻传的沸沸扬扬,如何能让不明就里的妈妈信任他呢。
想到这里,苏梓琪有了一些开解,站在妈妈的角度想想,妈妈也是为了自己,如果有足够的理由,自己一定可以慢慢说服妈妈的。
这样想着,苏梓琪难过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苏梓琪沿着文和医院的中心花园一圈一圈地走着,看着夏花烂漫,苏梓琪内心纠结的情绪好了不少,这时,她接到了钟子沐的电话,说要带她回新租好的公寓。
苏梓琪來到停车场,上了钟子沐的车子,小Hally在一旁呜咽着,见到苏梓琪上了车,高兴地扑过來,添苏梓琪的手掌。
苏梓琪将Hally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它。
钟子沐看到苏梓琪抱着Hally的疼爱的模样,吃醋地说:“它就是一只小狗,你都对它这么好,我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总是说走就走,说弃就弃,真是让人伤心。”
苏梓琪抬头看了看内视镜里钟子沐深邃的眼睛,淡然道:“它沒了我就不能活了,你呢,沒有我,你照样生活的很好。它只有我一个人爱,可你不同。”
“梓琪,你说错了,它沒有你也能活下去,它会成为一只流浪狗,而我沒有你会生活的很痛苦,比当一只流浪狗还难受。要是能被你天天捧在手心,我当狗也愿意。”
“浑说。”苏梓琪嗔怪地看了钟子沐一眼,“男人都是骗子。”
“你才是浑说,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钟子沐一面开车一面透过镜子看身后的苏梓琪,“你妈妈就是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对我有偏见,我会想办法扭转她的想法的。”
苏梓琪听到这,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知道,妈妈对你是偏见。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就是我和妈妈是被爸爸抛弃的,据说,我爸爸还是一个有钱人,所以从我小时候,我妈就不让我提起爸爸的事情,她一定是恨透我爸了。这也是她不愿意轻易相信别的男人的原因。”
“怪不得,怪不得她对我如此不满,一定是自己受过伤害,所以对有钱的男人都产生了不信任感。”钟子沐若有所思,“可以想象,你这么娇柔,你妈妈一定是怕你受苦。”
“所以啊,你现在的身份,是让我妈产生抗拒的最直接的因素。”苏梓琪抚摸着怀里的小狗,小狗已经在她的臂弯里昏昏欲睡了。
“我知道了,沒关系,我一定会说服她的,日久见人心,她与我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会知道我对你好。”钟子沐将车子停在栀苑别墅的楼下,“下车吧,大小姐,”
苏梓琪狐疑地下了车,看着栀苑别墅,诧异道:“你不是说带我去公寓,你带我來栀苑别墅做什么。”
“公寓里怎么养金毛这样的大狗,又沒有院子,除非你舍得把它送人或丢掉,”钟子沐指了指苏梓琪怀中的小狗。
小狗似乎是听懂了钟子沐的话,连忙将头往苏梓琪的怀里钻了钻。苏梓琪心疼地搂紧小狗,她突然心生幻觉,仿佛回到了美国,她是蒋婉,正抱着刚刚出生的Hally,和钟子沐在刚刚新租的别墅前。
“舍不得吧。舍不得就乖乖地住在这里,不要你租金的,我请你当我的管家,好不好。”钟子沐上前抱住了苏梓琪。
“这怎么能行,这间别墅虽然是在你名下的,可是你爸爸会经常來,等到我妈妈出院了,她要住这里,再撞见你爸爸,这像什么话。”苏梓琪显然不愿意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