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张氏瞪大了双眼抬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氏,像是看到什么非地救生物似的。突然,声调拔尖的道:“你还要查自己的亲侄‘女’?你这不是明明就不相信她吗?咱甜甜可真是有个好姑姑啊。”
张氏说着,愤愤的伸手抹了下眼泪,一个骨碌的站起来拉过林甜甜的手,恨恨的瞪了一眼林氏,道:“走!闺‘女’,咱们就是在外面讨饭吃也不要再在这里看人脸‘色’过活。以后,咱们林家再也没有这‘门’亲戚,哼。”
乔‘春’无奈的翻了白眼,见过颠倒是非的,可还真没见过如此炉火纯青的。什么叫做倒打一耙,她今天算是深刻理解了。
不过,她们想要就这样离开,怕也是不太可能的?
张氏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哪会不清楚?无非就是以退为进,要么张氏念及亲情把她重新留了下来,这样的话,她不仅面子上有了,还可以让林甜甜免除调查。实在不济,如果林氏任由她们离开的话,也并非是件坏事,因为,她明白,这个家她们已经无望再得到些什么了。
张氏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幸好,自己已经设法取了一大笔的钱,不然,还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冷眼看着她们母‘女’自导自演着,没有要留,也没有要赶。
乔‘春’在等,等她们一只脚踏出唐家大‘门’,等王小林的归来。这一次,她不会再看谁的面子,放任她们离开。
林甜甜任由张氏拉扯着,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眼睛还依依不舍的望向唐子诺。
刚走了没几步,林甜甜突然用力挣开了张氏的手,大步向前对着唐子诺扑嗵一声跪了下去。抬起梨‘花’带泪的脸,怯怯的伸手拉了拉唐子诺的袍角,企求道:“表哥,求你不要让我离开,只要不让我离开唐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众人惊讶的看向林甜甜,眼神多了浓浓的鄙视。
乔‘春’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里闪过丝丝趣味,她现在倒是想看看唐子诺会怎么做?
“做什么都可以?”唐子诺眼底的眸光微冷,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转开眸子,像是看多一眼都会对不起自己的眼睛似的。
林甜甜见唐子诺看了自己一眼,心中大喜,忍不住心‘花’怒放的暗道,我就知道你逃不过我的魅力吸引,看吧,这不就有戏了吗?
眼眸中闪过一道亮光,点头如捣蒜,脸上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什么都可以。”
“那你就自己去官衙自行叙述自己的罪行吧。”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唐子诺不顾众人吃惊的眼光,低头看向石化掉的林甜甜,微微蹙眉,问道:“表妹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难道这个都不能办到吗?”
林甜甜猛地的惊醒,颤颤的抬头看向唐子诺,见他面若冰霜,眼光如箭,心知他不是在开玩笑。眸底浮现出浓浓的恨意,双手紧攥,站起来一脸不解的道:“表哥的意思我不明白,我什么事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去官衙?”
话落,转身走到张氏身边,牵着她的手,道:“娘,我们走。我们再也不要留在这种虚伪人家的家里了。平时假惺惺的说什么只管当自己的家就可以了。结果一出事,就把箭头都‘射’向我们,哪有半点当我们是自己人?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走吧。”
牵着张氏的手紧了又紧,无声的暗示着张氏,要速速离开这个地方。
“慢、着!”乔‘春’一脸平淡的望着走向大‘门’口的‘女’人,‘唇’角扯出了几丝冷笑。
林甜甜猛地的转过身子,看着乔‘春’嘴角的冷意,心不由一颤。迅速的隐下眸中的怯意,抿了抿‘唇’,道:“还有事?”
“你们现在不能离开。”乔‘春’转动着手里的空茶杯,淡淡的道。
事情还没完,她们就想离开,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皇甫杰轻笑了下,道:“没错,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谁也不许离开唐家。”说着,朝站在一旁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便立刻堵住了大‘门’口,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怎么可以‘私’自扣压民‘女’?这还有没有王法?”林甜甜虽然心里很害怕,但面子上还是装得一派自然,只是她的眼神却是一丝不漏的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哈哈...”皇甫杰仰头大笑了起来,那样子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了好久才停了下来,再看向她时,眸底已经盛满寒意,“王法?就是因为不能没有王法,所以,你们才不能离开。”
末了,看着林甜甜嘴角溢出一抹狠绝的冷笑,又道:“在大齐朝从来都没有我逍遥王停不住的人。”
“嗬...”林甜甜和张氏皆是僵直了身子,双脚似乎被注满了铅,重若千金怎么也抬不起来。
突然,站在她们面的暗卫咻的一声拨出了剑,冷冷的剑气扑到了她们的身上,让她们更是吓得直想晕了过去。
“想要出唐家大‘门’,可以,那得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暗卫们周身散发着冷气,微眯的眸子中迸‘射’出一道道冷如冰箭的光,直直的‘射’向林甜甜和张氏。
“啊...”张氏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再也受不了各重压力,如同死鱼般的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娘,娘,娘,你怎么啦?”林甜甜伸手用力的摇着张氏的身子,一边摇一边哭,摇了许久也不见张氏有任何反应。她慢慢的‘抽’回了手,双手紧握成拳,恨意漫过了心中的俱意,抬头恨恨的瞪着乔‘春’,道:“你们是想我害死我娘吗?我...我...我恨你们,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
众人无视她的咒骂,毕竟谁也不愿与一只‘乱’咬人的狗一般见识。
乔‘春’惬意十足的吹了个口哨,看着她,淡淡的道:“你娘死不了的。不是有句老话说,祸害留千年吗?”
她才不相信,张氏会被吓死,明明她‘胸’前的衣服都在平稳的上下伏动。
林氏听了乔‘春’那没有一丝人情味的话,心中略略有些不悦。再怎么说那躺在地上的人也是她的舅母,怎么能说得自家长辈如此不堪呢?
再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氏,张氏站起来摇了摇头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张氏面前颤巍巍的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感觉到她的鼻息后,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真的被吓死,不然,她还真的是对不起死去的大哥。
反正,‘春’儿也没有真的喝下那下了‘药’的红枣银耳羹,都是一家人,不如这事就劝她算了。
林氏想着,站起来望向乔‘春’,道:“‘春’儿,幸好你事先发现了异样,没有喝下那杯红枣银耳羹。你舅母也已经吓成这样了,事情呢?也未必就是她们做的。”林氏说着,稍稍顿了顿,不再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看着乔‘春’。
乔‘春’又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一想到她们母‘女’先是给工人们下‘药’,后又给自己下‘药’,企图滑掉自己肚子里的胎儿,她便不能平熄心中的怒火。
如果她们只是盗取了家的银两,她也就不会如此咄咄‘逼’人,可是她们还取走了唐子诺送给果果、豆豆的礼物,太后赐的‘玉’镯。她虽不看重财物,可果果、豆豆的‘玉’佩是他们爹爹送的第一份礼物,那‘玉’镯更是丢不得的东西。
下个月她们要参加当今圣上的婚礼,如果她没有带上‘玉’镯,或是被有心人告到太后那里去,那可不是一件小事,随时都有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
虽然她是太后的义‘女’,但这个义‘女’实际上就是为了收服她死心塌地的为大齐扩种茶树,并不是真的那么矜贵。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听到别人尊称她为公主的原因,一声公主,无非就是提醒她,她也只是别人手里的一粒棋子。
“娘的意思如何?”乔‘春’直直的看向林氏,轻声问道。
林氏见她还有商量的余地,脸上立刻漫上了几许赞赏的笑容,“不如就放她们离开吧。”
“要不要给她们备点银两呢?毕竟她们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乔‘春’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直接的道出了林氏的心声。
林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这个儿媳‘妇’是识大体的,是个懂她心意的。
可不待她出声,大厅里就响起了众多不满的声音。
桃‘花’嫌恶的瞪了一眼林甜甜,听着乔‘春’说要放这可恶的张氏母‘女’离开,还要给她们银两,立刻就大声的拒绝,道:“大嫂,这事万万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些歹毒的人,可不能轻易就放过了。”
“是啊,大姐,哪有给害自己的人送银两的?这人不是大白痴吗?”乔冬紧接着道。
乔秋瞥了一眼脸部又开始变得狰狞的林甜甜,转眸一脸惊恐的看着乔‘春’,猛地摆着手,道:“放虎归山可不行,更何况还是两只有毒的母老虎,那可是万万个的使不得。”
乔‘春’面‘露’为难的看着林氏,道:“娘,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大伙的意见不统一。不如,我们就投票决定吧。不同意放舅母和表妹离开的请举手。”
轻轻的转动眸子,一一扫过大厅里的众人,看着那一个个高高举起的手。乔‘春’蹙了蹙眉看向林氏,语气中带着歉意的道:“娘,你也看到啦,这就是大家的意思。前几天我已经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由相公打理了,这事你还是问问相公吧。”
话落,一脸无辜的对着唐子诺眨了眨眼。
这事她做到这里已经做满了,如果再继续杠下去,林氏兴许又会跟自己翻脸了。
反正,现在不让张氏母‘女’离开是大家的意思,林氏应该也不会怪在她的身上吧。
林氏闻言,眸光转向唐子诺,还未开口,唐子诺便朝她摇了摇头。立场十分坚定的否决了林氏的意思。
“甜甜,这事你就等调查清楚了再离开吧。”林氏给林甜甜留下了一句话,转身抬步‘欲’向前走。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脚还未踏出一步,身子便已被人拉进了怀里,脖子上随即便传来一阵刺痛。
林甜甜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迅速的拉着林氏前抵在墙上。一脸防备的看着大厅里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狠绝。
她的动作很快,一气呵成,就连她身后的暗卫也因为没有防备她,而让她有机可趁。
待大伙反应过来,她已经成功的将林氏控制住了。
这一幕让暗卫们愤然起怒,他们谁也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成功的控制住了一个人质。
“嗡...”暗卫们全都拨出了剑,齐唰唰的将剑锋指向林甜甜。
“林甜甜,你要干什么?”众人大惊,大伙根本就没有防备到林甜甜居然会有这一手。皆是触目惊心的望着那尖锐的钗尖刺在林氏的脖子上,而所刺之处,已是一抹殷红。
林氏惊愕的瞪大了双眼,满目惊慌,身子微微颤抖着,道:“甜甜,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姑姑啊。”
“哈哈哈...姑姑?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你是我的姑姑?你不觉得太好笑了吗?她们冤枉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你是我的姑姑?你这个死老太婆,你再说话,我就杀了你。”连连问道,语气中皆是满满的恨意。
“你们都给我退后一点,乔‘春’,你赶紧让那几个人把剑收起来。不然的话...哼...”林甜甜双目腥红的扫过大厅里的人,握着银钗的手不禁的加大的力度,林氏不由的痛呼了一声。
大伙依言退后了几步,乔‘春’亦向‘门’口的几个暗卫做了个手势,暗卫们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甜甜,收起了手里的剑。
这个‘女’人,她以为不用剑,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吗?白痴。
林甜甜看着这一幕,嘴角溢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目光炯炯的看着唐子诺,道:“表哥,你不求求我吗?你要是求我了,我就不会用那么大的力。”
“哦,要我怎么求你?”唐子诺对着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左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让本来就英俊不凡的他看起来更加的俊逸。暖暖的笑,俊逸的脸,竟是让人看着再也移不开眼。
林甜甜不由的被他的帅气给闪了下眼,得意的笑了下,道:“娶...”
只觉身上被针扎了一下,她刚说完一个字,便再也吐不出第二个字了。
唐子诺浅笑着走了过去,扳开林甜甜的手,将林氏从她的手里拉了出来。低下头看着满目惊讶的她,冷冷的道:“凭你也配让我求?本来想着毕竟大家亲戚一场,给你一个教训就可以了。没想到你不仅死不悔改,居然还敢对自己的亲姑姑也毒手。像你这样的毒‘妇’,如果就这样放了你,还不知会祸害多少人。哼!”
一向不动怒的唐子诺,这一天连续被林甜甜成功的‘激’起了怒意多次,现在的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撕成几片,丢去喂山上的野狼。这种人,估计连狼都不屑吃她不苦,因为,周身是毒。
林氏双脚无力发软,身体的重量完全依附在唐子诺的身上,慢慢的随着他坐回了原位置。她现在心里是那个悔啊,简直就是悔青了肠子。
她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收留这么两只白眼狼?下‘药’残害她未出生的孙子,现在居然还拿着银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想要了自己的老命。她这辈子可从没有受过这种特殊的‘礼遇’。
唉...林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着自己‘胸’口,安抚着那受到严重惊吓的心脏。
“娘,先喝杯茶,压压惊。”乔‘春’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林氏的手里,又‘抽’出自己的手绢,轻轻的帮她擦拭着脖子上的血丝。
看着‘露’出来的小点,乔‘春’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林甜甜没有多用力,只是刮破了一点皮。
林氏接过茶杯,眸中夹带着歉意的看着乔‘春’,道:“‘春’儿,对不起!”
这‘对不起’三个字,饱含了千言万语,她没有再说下去,也自觉没有脸面再说下去。
如果不是自己引狼入室,家里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心‘胸’狭窄,前阵子也不会让儿子、媳‘妇’都不开心。
她现在真的后悔了,连下‘药’要害自己孙儿的侄‘女’她都可以原谅,为什么当时要责怪本就不是她的错的儿媳‘妇’呢?
现在细想下来,一直享受着‘春’儿的辛苦成果的人是自己,那么自己又哪有资格对她诸多要求?
自己还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便忘记了‘春’儿的种种好。把她对自己的好,全部都视为理所当然。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她的无理取闹。如果刚刚自己就那样被甜甜刺死,也是她的报应了。
“娘,您没有对不起我。您只是爱自己的孙儿,爱自己的儿子,这并不是错。应该是我做得还不够好,让您还不够放心。以后,我会和相公一起同心协力,让家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乔‘春’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溢出一抹暖暖的浅笑。
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已经被那三个字给抚平了。原以为自己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随着林氏的一句‘对不起’,心里面那酸酸的又夹着暖暖的感觉告诉自己,原来,自己也是在意的。
“你们抓我来这样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却滥抓百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难道这个大齐朝就没有王法了吗?”
温馨的一幕生生的被院子里那气急败坏的声音给生生的打破了。乔‘春’勾起了‘唇’角,坐到了林氏的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大‘门’口,想要看看这个林景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片刻之后,便看到王小林拿着林景好的衣领,如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进了大厅,随手一丢,直接让他来了狗趴屎与唐家的石地板来了个亲‘吻’。
“唉哟...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好好的把爷‘弄’到哪里来了?小香香还在等着爷呢?”林景好吃痛的爬了起来,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大声的叫喊着。
林氏惊讶的看着有些狼狈的林景好,问道:“你是景好?”
这个侄子她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来的,当年,两家还有走动时,他已经十五岁了。
她听张氏说起过他,如今看来与当年的他容貌上没多大变化,只是眼神变得有些轻浮了。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张氏说的话也多半是真的。她可没想过,当年她大哥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变成一个大赌鬼。这是她们林氏唯一的血脉啊,可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叫她怎么能不难过呢?
林景好听到记忆中有些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过头,看着眼角闪着泪‘花’的林氏,心中不由大惊,“姑姑?”
他刚刚一直疑‘惑’这个地方有点熟,原来是唐家。当时,他只在后院走动,所以并不知道前院是什么样子的。
强隐下心中的惊愕,他迅速的四处打量唐家大厅,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氏,以及站着一动不动的林甜甜时,心中便已明了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切,应该都已经被识破了。
咻...唐子诺朝林甜甜身上又补了一针,眼光冷咧的来回打量着他们兄妹。
现在该是要让他们坦白的时候了,不过,似乎还少了一个人。眸光转向地上的张氏,信步过去,轻轻的往她身上扎了一下,张氏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眼神恍惚,待张氏看清站在大厅里的林景好时,不由的失声尖叫起来,“景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我们的事,姑姑她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林景好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刚刚那两个人到百‘花’楼来抓他时,他心里大概的已经想到东窗事发了。
眼下看着被制服的娘亲和妹妹,他就更加笃定心中所想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而且,他们还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张氏和林甜甜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再看向大厅里那一道道向她们‘射’过来的冷光,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两个人挨着站在一起,相互依靠着。
王小林越过林景好走到乔‘春’面前,恭敬的将手里的一个小布袋‘交’到了她的手里,“夫人,银两已经全部被他‘花’光了,首饰我已经全部追回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了些什么?”
他赶到百‘花’楼时,这个林景好已经好不快活的躺在了温柔乡里,没有现银的他,居然用首饰在青楼享受。那会儿王小林可是被气得不轻,尤其是看到夫人的金钗被那青楼‘女’子戴在头上。
乔‘春’将布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从中将‘玉’镯、果果和豆豆的‘玉’佩,雷氏的金钗捡了出来,剩余的便就那样放在了桌面上。眸光看向王小林,轻声问道:“这些东西是在哪里追回来的?”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百‘花’楼。”王小林隐讳的回答。
他可不敢告诉夫人,有一支金钗是他从青楼‘女’子的头上取回来了,更不敢告诉夫人,那只太后赐的‘玉’镯,他是从青楼的老妈妈那里夺回来的。
“嗯。”乔‘春’点了点,轻轻‘嗯’了一声。眼光看向唐子诺,道:“二哥,这事还是你来处理吧。”
唐子诺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眼光随即扫向张氏母了仨,道:“舅母,如果缺钱你可以支一声,可是,你们这般大费周张的计划,不惜给那些工人下‘药’,可就不对了。现在这事不仅涉及了唐家的信誉,也涉及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工人们。我想我也没有办法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话落,眸光轻轻的瞥了一眼林甜甜,道:“表妹,你不仅给工人们下‘药’,还给‘春’儿下‘药’,意图滑掉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刚刚又拿我娘亲的生命以作要挟。我想,待会还是让我家的‘侍’卫送你们去官府吧。”
张氏母子三个一听,要将她们送到官府,立刻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似的。吃惊的看着唐子诺,然后又目带乞求的看向林氏。
林氏撇开了眼,不再看他们一眼,她到现在才知道,家里的工人闹事,家里的财物尽失,原来都是她们搞的鬼。
现在的她不仅肠子都悔青了,连带头顶都要气得冒浓烟了。
“一切就按子诺的意思办吧。”林氏撇下了一句,转身就离开大厅,走向后院。
张氏和林甜甜见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再一次摊坐在地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唐子诺。
张氏的‘唇’微微颤动着,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道:“子诺啊,你就让人抓舅母去见官吧。放了你表哥和你表妹,好不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教唆他们去干的,罪魁祸首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他们,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说着,用手撑了下地,似乎想要站起来,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银牙一咬,便向唐子诺爬了过来。一边爬,一边哭道:“他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抓我一个人去见官好不好?”
林景好看着张氏的样子,心中大为触动,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唐子诺,道:“表弟,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在外面欠下了债,威胁我娘和妹妹帮我盗取唐家财物的。如果真要抓人去见官,请你放了我娘和妹妹,抓我去吧。”
众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林景好和张氏,这两个在大难面前,还懂得维护家人,良知还没有全部被狗吃掉。相对于那个呆坐着的某人,可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只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值得原谅。
“你们做了什么事就该得到相应的惩罚,如果谁都可以这样,那大齐朝的律法不就如同虚设了吗?”乔‘春’冷冷的看着了他们一眼,眸光轻转,看向呆滞的林甜甜,道:“连未出生的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我实在无法原谅。”
林甜甜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了她的底线,她真的没有办法原谅她。
如果她不受点惩罚,那就真的太没天理了。
唐子诺叹了一口气,朝他们摆了摆手,道:“你们别求了,让官府来判吧,不是什么错都可以原谅的。”
“王小林,你待会带几个兄弟送他们去县衙,你要跟县大人说清楚,那个叫林甜甜不仅下‘药’于百姓,还盗取太后赐给德馨公主的‘玉’镯,后又下‘药’意图毒害皇孙,还不知悔改的要危及唐老夫人的‘性’命。”皇甫杰怒瞪着林甜甜,一一的细数她的罪行。
“是!属下遵命!”王小林大声的应道,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个‘女’人所犯之罪,不管是哪一条都是死罪。
这么毒的‘女’人,留在世间也是一个毒害。
皇甫杰伸手接过杜湘茹递给他的茶,一口喝了下去,润了润喉咙,又道:“王小林,你让县大人,先让她尝尝被下‘药’之苦,再剁去她那只盗取‘玉’镯的手,最后,按照律法处置便可。”
末了,他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惩罚,眼光看向乔‘春’,问道:“四妹,这样的惩罚好像太轻了,既然,她这般狠毒,不如让县大人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不过,她既然这么喜欢偷窥别人的东西,还是先将她的两只眼睛挖出来。”
闻言,众人大惊,这样的惩罚好像也太恐怖了吧?又是挖心又是挖眼睛的,大伙皆是不由抖了下身子。
林甜甜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全身抖得像筛子似的,拼命的摇着头。突然尖叫一声,一个骨碌的站起来,看着唐子诺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相公,我找到你了,哈哈哈...”说着,朝唐子诺飞奔过来,直接的向他扑了过去。
众人皆被她的突变给吓了一大跳,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张氏和林景好也是愣愣的看着她,完全搞不懂她在做什么?
唐子诺条件反‘射’‘性’的伸手将林甜甜一推,因为太过突然,所以力道也没有控制好,随手一挥,便将她挥出了大‘门’外。
“啊...”大‘门’外响起来林甜甜的惊叫声,众人刚想出去看看,却见她自个走了进来。只是她的造型有些雷人,嘴角像是被树枝给划破了皮,头发上还粘着几片树叶和枯草,裙子也被划破了,‘露’出了白‘色’的里‘裤’。
林甜甜看着众人笑了笑,一瘸一瘸的又朝唐子诺走过来,嘿笑着,声音嗲嗲的娇嗔道:“嘿嘿,相公,你真坏哦。”
众人不由的抖了下身子,如见怪物似的打量着林甜甜。
难道这人是疯了不成?怎么‘乱’认相公?被摔成这副尊容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乔‘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眼光紧紧的盯着林甜甜的眼睛,只见她的眼睛没有聚焦,也没有一丝神采,仿佛一滩死水。
她被吓疯了。
林甜甜被吓疯了。
唐子诺和柳如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点住了她的‘穴’位,替她把了下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
张氏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大步上前扶着林甜甜,看着唐子诺,着急的问道:“子诺,甜甜她怎么了?”
“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唐子诺如实道。
“神志不清?”张氏低声轻喃,突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唐子诺,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甜甜她疯了吗?”
疯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疯了呢?
“疯了,也是她应得的。就算人疯了,也要送到官府去。犯也了那么多的罪,可不是疯了就可以避掉的。”皇甫杰冷冷的看了一眼林甜甜,语气中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咚咚咚...”林景好总算是看出了皇甫杰的身份不凡,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对着他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公子,请你发发善心,一切后果就收林某来承担吧。不管是死罪还是活罪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这个林景好说到底还不算是无‘药’可救的人,只是误‘交’了朋友,沉‘迷’在赌博和酒美之中。
如今,他看着自家妹妹已疯,自家娘亲也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心里顿生悔意。只希望可以跪求皇甫杰同意放过那两个被他拖下水的至亲。
皇甫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已经知‘迷’途返的年轻人,脸上的条线总算是柔和一些,抿了抿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看你也算还有些良知,你的盗窃罪该只会判上几年牢狱。出来后,好好做人,切莫再犯错。至于,你妹妹,她犯的错太大了,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林景好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张氏只是站在林甜甜身边,看着她一直的哭。这一刻,她后悔了,自己不该带着闺‘女’来这里的。自己不该怂恿闺‘女’去争取唐子诺的青睐的。
如今,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是她平时的宠溺害了自家闺‘女’,让她犯下了如此大错。
突然,大‘门’外响起了马蹄声,不一会儿,便走进来两个官差。
乔‘春’望了一眼王小林,却见他也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张氏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林甜甜的手臂。
官差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现在她们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
那两个差官看着大厅里的人,清了清嗓子,问道:“谁是唐家的家主?”
唐子诺站起来,对两个官差拱了拱手,道:“在下唐子诺,不知官差大人有什么事?”
“你们家里可是收留了一位叫林甜甜的人?”官差轻声问道。
唐子诺面‘露’疑‘惑’的看着他,道:“是的,不知?”
“我们奉命来缉拿她归案,她的婆家前来告状,状告她与家中的长工勾结谋害了她家相公。”官差缓缓的道出,今日上‘门’的原因。
“啊?”大厅里顿时被炸开了锅,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底皆是惊愕之‘色’。
这个毒‘女’人,居然手上还有命案,居然与长工勾结谋害自己的相公。实在是太让人难于置信了。
张氏如同雷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只道是‘女’儿被婆家的人给轰了出来,可从没想过,她居然胆敢谋害自己的相公。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女’儿?
乔‘春’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林甜甜,道:“她就是林甜甜。”
皇甫杰暗暗动了下手指,隔空解开了林甜甜的‘穴’道,一脸冷肃的看着那个已经疯掉的‘女’人。目无王法,草革人命,这种‘女’人实在是该受到律法的制裁。
两个官差微笑着朝唐子诺拱手致谢,上前站在林甜甜的面前,问道:“你就是林甜甜?”
“嘿嘿...我是。”林甜甜嘿嘿的笑着应道,眼睛看着官差腰间的佩剑,伸手就去拨。
官差以后她要拨剑以对,连忙朝她挥手一拍,瞬间,林甜甜便如断线风筝般的从屋顶掉落下来。“啊...砰...”随着一声尖叫,一声巨响,林甜甜像只大青蛙似的趴在了地板上。
众人的眼光随着她上她下,吃惊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甜甜。
造孽啊!她这是第二次了,真不知会被摔成什么样子?看来,人真不能做太多坏事,因为,一定会有报应的。
“甜甜...你有没有怎样?”张氏从惊愕的从过神来,慌张的上前蹲在林甜甜身边,伸手吃力的扶她起来。
众人的眼光紧紧的锁在林甜甜身上,见她慢慢的抬起头,便又齐唰唰的看向她的脸。呃?众人皆愣,内心翻腾,这哪还是人的脸,鼻子压平了,嘴‘唇’变成香肠了,眼珠子都有些突出来了。
“啊...”张氏猛地看到林甜甜那张已不算是脸的脸,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林甜甜似乎不知什么是痛,看着张氏嘿嘿的笑了起来,“哇...好高,我刚刚飞得好高哦。我飞啊,飞啊,飞啊...”
官差也显然的被吓了一在跳,眼中带着疑‘惑’的看向唐子诺。
“她已经疯了。”
官差微微一愣,随即上前一人一边的押着林甜甜往大‘门’外走。
“官差大人,请等一下!”林景好喊住了一脚已经踏出大‘门’坎的官差,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氏,又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唐子诺,道:“表弟,我娘年纪大了,这事我和我妹妹来承担就好了,求你放我娘一条生路吧。”
唐子诺点了点头,见张氏张开嘴就要说话,连忙点住了她的‘穴’道。生怕她会辜负表哥的一片孝心,毕竟他没想要亲手送舅母上官府。既然林景好勇敢承担,而林甜甜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那他也该要成全表哥的孝心的。
官差回过头,一脸不悦的看向林景好,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投案,我偷盗了唐家的财物。”林景好微笑着道,神情轻松,像是做一件早就该要去做的事。
官差一脸疑问的看向唐子诺,问道:“唐家主,真有这事吗?”
“对,他偷了我家的一百两银子。待会我会让我家的‘侍’卫随你一起回县衙。”唐子诺点了点头,眼中带着赞赏的看向林景好。
另一个官差上前押着林景好,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小子,走吧!你也算是条好汉,做事敢作敢当。”
大伙相偕走出大‘门’,目送官差将林氏兄弟押上马车,转眼消失在视线里。
“唉...”柳如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进了义诊馆里。
人一旦心生贪婪之念,往往就会做出一些不能回头的事情。
唐子诺看着默默流泪的张氏,心中滑过一丝不忍,伸手解开了张氏的‘穴’道,轻声的道:“舅母,表哥应该不会判很久。你不用担心,只是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张氏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谢谢你这样帮景好。我回家去,我要在家里等景好。”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唐家的人是真的不错,是自己起了贪念,不仅害了闺‘女’,也害了儿子。现在,她要回家去,等儿子出狱。闺‘女’已经不是她能想的了,听天由命吧。
乔‘春’将还放置在桌上的那些首饰收进了布袋里,走到张氏面前,看着她真诚的道:“舅母,这些首饰你拿去吧。以后,你一个人生活没有银两是不行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让人送你回去。”说着转身往后院走去。
林氏看着她的背影,眼角流下了忏悔和感‘激’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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