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天气,应该把利比亚叫出来!”兰尼斯特愉快地说道。
当凯瑟拉?妮可罗莉看到兰尼斯特从他的背包里拿出玛瑙雕成的黑豹小雕像时,露出快乐的笑容。它是凯瑟拉?妮可罗莉所见过的最漂亮的艺术品,它准确地刻画出这只猫科动物发达的腰部肌肉和栩栩如生、富有洞察力的面部表情。尽管这个小雕像和其他的华丽制品相比颜色有些灰暗,但是它的神奇之处却在于兰尼斯特可以用它进行召唤。
黑暗精灵虔诚地将它放在他面前的地上。“到我这儿来,利比亚,。”他柔声地呼唤着。显然这只黑豹也急于赶回来——几乎在一瞬问小雕像周围就腾绕起灰色的薄烟,逐渐变大并且凝固。
利比亚耳朵竖立着,轻松地来到物质界,好像这只大猫已经从兰尼斯特召唤的变化中察觉到没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召唤她仅仅是于出友谊的目的。
“我们正在赛跑到艾克镇去,。”兰尼斯特解释道,“你觉得你能跟上我们吗?”
黑豹听懂了。利比亚用她强壮的后腿做了一个轻盈的跳跃,一下子越过凯瑟拉?妮可罗莉的头顶,跨过二十尺后落在刚才凯瑟拉?妮可罗莉和兰尼斯特刚刚通过的岩石层的顶部。这只猫落在平坦的顶部,然后退回来,转过身望着两个人。接着,出于对这个难得的好天气的赞意,她后腿直立高高地站在空中,对她的好朋友的竞赛表示激励。利比亚有六百多磅,体形有普通的豹子的两倍大,她的头几乎和兰尼斯特的肩膀一样宽,爪子能盖住人的脸,惹人注目的发光的绿眼睛透露出她所具有的高于其他动物的智慧。利比亚是最忠实的伙伴,不讲立场的朋友,每次当兰尼斯特、凯瑟拉?妮可罗莉或者阿莱格里、吉格斯看着她时,他们的心中总会感到一丝温暖。
“我在想我们应该先出发一步,。”凯瑟拉?妮可罗莉淘气地对兰尼斯特耳语道。
兰尼斯特轻轻地、不易察觉地点点头,然后他们两个同时出发,全速地跑下小路。几秒钟后他们听刭利比亚在身后大声吼叫,她还站在岩石的顶上。这条路比较空旷,尽管这个女孩年轻强壮,有一颗放在黑暗精灵的胸腔里更适合不过的不可动摇的心,兰尼斯特还是领先了凯瑟拉?妮可罗莉一步。
“你一定赢不了我的!”她喊道,这使兰尼斯特感到好笑。当他转身发现这个顽固大胆的凯瑟拉?妮可罗莉竟然狡猾地走了捷径——破碎凸凹不平的石头斜坡,并且出乎意料地领先后,他的笑容消失了。
突然这好像已经不再仅仅是友好的竞争了。兰尼斯特低下头,全力地奔跑起来。他不顾一切地从凹凸不平的路上斜冲下来,脸差点撞到树上。凯瑟拉?妮可罗莉跑在前面,一步一步,继续保持着领先的优势。
利比亚再一次吼叫,他们知道叫声还是从岩石层上传来的,他们也知道她正在取笑他们。
果真,仅几秒钟后,一道黑色的条纹弹到了兰尼斯特身旁的石墙边,接着跳过黑暗精灵的头顶。利比亚折身穿过两人之间的小道,迅捷无比而又极其轻盈地超过凯瑟拉?妮可罗莉,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领先。
过了一会,利比亚让她再次跑在前面,而兰尼斯特狡猾地利用捷径,也滑到了前面——结果又一次被这只黑豹超过。兰尼斯特和凯瑟拉?妮可罗莉一直在努力地赛跑,利比亚虽然也很努力,但是却是在玩耍。
当他们停下来在一小块空旷的地方吃午饭时,三个人都已筋疲力尽——至少兰尼斯特和凯瑟拉?妮可罗莉是如此;而利比亚的呼吸甚至丝毫没有变得急促。空地的北面和东面立着一堵高墙,阻止风吹过来,南面是陡峭的悬崖。空地上躺着几块岩石,这对这三个疲惫的伙伴来讲真是理想的石凳。空地中央放着一堆石头,中间有烧灼的痕迹,这里是常在附近游荡的黑暗精灵们常用的营地。
兰尼斯特点燃一个小火堆后,凯瑟拉?妮可罗莉放松下来。在下面很远的地方,她看到缕缕灰烟从艾克镇的房屋里懒洋洋地飘进晴空中。这是一幅祥和的画面,它使这位年轻的姑娘又想起了今天早上是在怎样的节奏中度过的,她仍然肩负着使命与时局给她的重任。如果黑暗精灵真的来了的话,她还能和兰尼斯特以及利比亚分享多少次这样赛跑的乐趣呢?
这些缕缕的青烟也让凯瑟拉?妮可罗莉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把粗暴的野蛮人从冰风谷带到了这里,他本该成为她的丈夫。奥兰多为了救她而牺牲,死在蜘蛛神后莉莉安的神后侍女——一个蜡融妖的手中。凯瑟拉?妮可罗莉和兰尼斯特都应该对这次意外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现在并不是内疚在刺痛着这个年轻姑娘或者兰尼斯特的心。他也注意到了烟,忘记照顾他的火堆。凝视着那些烟,他陷入了沉思。
他们现在都没有笑,因为感到有些遗憾。他们曾经有过多少次像今天一样快乐的赛跑啊,可惜奥兰多却无法参加。他宽阔的步幅将使他不能偷偷停下来休息,因为他的两个身形稍小的伙伴会立刻全速前进超过他。
“我希望……。”凯瑟拉?妮可罗莉说,她的话唤起了与她有着同样愿望的黑暗精灵的共鸣。
“我们的战争,如果它真的来了,能够同奥兰多,阿莱格里的儿子,艾克镇的人民的领袖一同作战该有多好!”兰尼斯特同意道,他和凯瑟拉?妮可罗莉都在默默地想如果奥兰多还活着,他们的生活一定会更好。
话到此打住。兰尼斯特直率地说出这个愿望,他们都无话可说了,只是默默地吃着午餐。甚至连利比亚也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声不发。
凯瑟拉?妮可罗莉的思绪从她的朋友们那里漂移。漂回到了冰风谷,回到那座布满岩石,屹立在平原上的山峰——凯恩巨锥。那和现在这个地方多么相似啊。那里也许更冷。但空气却是同样的凉爽,清新,充满了生机。她和她的朋友们,兰尼斯特,利比亚,阿莱格里和吉格斯当然,还有奥兰多,正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疯狂的冒险,紧张刺激的美好的一生。联合起来,他们就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凯瑟拉妮可罗莉确实感到了生命的沧桑,虽然她刚刚进入二十岁。她在短暂的时间里快速成长起来,就像她飞跑冲下山路,自由自在充满高昂的激情,恣意的跳跃着,感到自己永远年轻。
几乎就是这样。
“是否有密谋?”皮克斯尔晃动他的手指,打着黑暗精灵无声的手语。他们的手语是如此复杂,变化多端,儿乎可以精确表达皮克斯尔语言中的任何一个词汇的涵义。
索拉里轻轻地摇摇头作为回答。他叹了口气,似乎真的非常困惑的样子——这种情景并不多见——随后带着他的随从前往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他们穿过坎塞洛城宽阔的、微风吹拂的街道,走过耸立的石笋堆之间平整的、干净的地区,这些石笋堆里住着各种各样的皮克斯尔精灵:这些石笋墩和巨大洞穴天花板上悬垂下来的钟乳石都是中空的,被雕凿成为干净整齐的厅堂和走道。每个家庭的建筑物之间都有高架的桥梁连接,而桥梁的形状大多像是蛛网。
在所有的房子上,尤其是那些历史比较久远,地位显赫的家庭的屋子上,那些最令人惊奇的设计都用闪烁的妖火照亮了,或者是紫色和蓝色,有时用红色加以强调,很少的也有采用绿色。坎塞洛城实在是一个壮观的城市,有着惊人的,超现实主义的风格。一个无知的访客(如果他不是无知的来到这里的话,或许还可以活得更长久些!)永远不会想到在如此壮观美丽,堪称艺术品的城市里面居住的竟然是最恶毒的皮克斯尔种族。
索拉里静静地朝更加黑暗、狭窄、住户更少的街区走去。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前方和两侧,他锐利的眼光(这次他的眼罩戴在了右眼上)仔细搜索着哪怕是最远处的阴影里可能出现的任何轻微的移动。
当这个雇佣军首领回过头来,发现他后面跟随着的并不是他原先选定的德西利奥独立佣兵团的副官,而是另一个力量极为强大的黑暗精灵的时候,他的惊讶简直无以复加。
索拉里向来反应极为迅速,但是当他看到奥拉夫?班瑞,班瑞的年长的儿子,坎塞洛城的首席法师如此出人意料地站在他的身后的时候,他完全呆住了。
“我相信你把事情办完之后会把马塔尔交还给我吧,。”索拉里说道,同时快速恢复了他那很少失去的镇静。
首席法师一句话不说,挥动了他的手臂,一个闪着微徽绿光的球体出现在空中,漂浮在离地几尺高的地方。一条细细的银索从里面悬挂下来,它的可以看见的这端刚好擦到了地面的石板上。
索拉里耸耸肩,伸手抓住了银索。当他一触碰到银索,就立刻被提升起来带到那个球体里,带进了闪光人口里面的异维空间。
球体里面的房间给索拉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里面不是像通常这一类魔法所创造出来的房间里那样空空如也,而是细致的布置成了一间起居室,布置得如此完善以至于还有一个僵尸样子的仆人,索拉里还没有来得及坐下,这个仆人就给他递上来一杯醇香无比的葡萄酒。这问屋子沐浴在柔和的蓝光中,因此索拉里花了一点时间将他的视线切换回普通光谱的范围。对于法师来讲这是不寻常的。因为即使像皮克斯尔精灵法师这样已经习惯了幽暗地域那种没有光亮的环境,仍然需要一定的光线来阅读卷轴或者魔法书。
“我们结束会谈后,你的那个随从如果能够在我送他去的那个地方活得足够长的话,他就会回来的,。”奥拉夫回答道。法师看起来对那个可怜的随从的命运并不关心,随后他也进入了这个异维空间。这个强大的班瑞闭上眼睛嘟囔了一句,他的皮瓦维斯披风和其他的普通的衣服都发生了变化。现在他看着那代表他崇高地位的部分。他飘动的长袍上面有很多口袋,装饰着魔法纹章和魔力神符。
和房屋建筑上面一样,这些神符的四周都有妖火照亮。当然,这位首席法师随时可以用他的意念使这些神符变暗,然后这件长袍将会比最好的皮瓦维斯更具欺骗性。这件华丽的长袍上别着两个精美的胸针,一个是一只红身黑足的蜘蛛,另一个则是一颗闪亮的绿宝石。老法师长长的白发从头的两边垂下来,覆在他的肩膀和胸前。几乎遮住了那两枚胸针。
出于对魔法物品的兴趣,索拉里曾经在这个城市的前任首席法师那里看到过这两枚胸针。而奥拉夫则比坎塞洛城历史上绝大多数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呆得更久。蜘蛛胸针使首席法师可以对纳尔斯杯时柱——坎塞洛城的立柱时钟施加久留不去之热量的魔法。热量将在十二个小时内上升到立柱时钟的顶部,然后在相同的时间内再消退下来,直到石头再次完全冷却。这对于黑暗精灵的热敏眼而言是非常明显并且非常准确的时钟。
另一个胸针给予奥拉夫永恒的青春。据索拉里估计,奥拉夫这个家伙起码已经活了七百多岁,但是他看起来却如此年轻,好像随时可以进入皮克斯尔学院接收训练一样!
并非如此,索拉里默默地放弃了继续研究这个法师的打算。一道代表着力量与高贵的光环围绕在奥拉夫的身边并且清晰地投射在索拉里的眼睛里,这代表着奥拉夫长久的并且常常是痛苦的经历所积累下来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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