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来,来了,来了!”鬼差慌慌张张的大叫道。
阎王从一堆书中露出一个脑袋,“来什么了?喳喳呼呼的!”
“不是喳喳呼呼,是来了,真的来了。”鬼差因为着急脸都青紫了,很是瘆人。
阎王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想要的,正心烦,这鬼差结结巴巴的也没有说清楚到底什么来了,听得他是一阵火大。
“好好说话,说什么鬼话!说个话都说不清楚,舌头拿来做什么?还不如拔了。”阎王喝道。
“仙,仙,神仙又来了。”鬼差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
“什么?”阎王一听直接闪身出去。
真当他地府没鬼了吗?还有完没完了?还敢来地府,活得不耐烦了。他倒要看看,还想在他地府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阎王气冲冲的跑到地府入口,正要发火,却瞧见站在那里的人,顿时阴阳怪气的开口,“我当是谁呢,没事闯我的地府,原来是你!”
站在地府收敛了周身仙气的仙子正是苏浅眠。
那日在落雨镇,她知道忘川被阎王带回了地府,她一直很担心。但是她娘亲把她看得很牢,她没有机会出来,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她才溜出来,这才到了地府。
“我,我想见见忘川,忘川她,她好吗?”苏浅眠声音有些忧伤,不似先前那般清冽明亮。
“想见忘川?怎么?派你来看看忘川有没有死?我告诉你,这地府轮不到你们仙界的人插手。”先前出了陆判那档子事,阎王对于仙界的人本就很不待见,此时面对苏浅眠自然没什么好话。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忘川好不好,你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若是换作以前,苏浅眠定然早就翻脸了,可今日面对阎王的话,苏浅眠却没有一丝的愠怒。
“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阎王根本没有买账,直接大手一挥,苏浅眠倒退了几步。
他不管苏浅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不想仙界的人见忘川,不想再节外生枝。
“我……”苏浅眠还想说什么,阎王突然变了脸色,朝着她身后打出了一道鬼气。
苏浅眠一惊,正待说话,却听见阎王冷冷的开口:“我这地府可还真受欢迎,不知道堂堂的魔尊来我这地府有何贵干?”
阎王心里已经要骂娘了,如今他地府乱成一锅粥,本就够头疼的,仙界的人跑来插手,如今更是连魔界的魔尊也来了,还嫌他地府不够乱是吗?
“把忘川交出来!”花倾落冷冷的开口。
自从跟忘川分开之后,他就一直在快活林里醉生梦死,不知年月。直到景苼告诉他忘川出事了,他才知道,忘川被关在了地府。
不管如何,他今日都要将忘川带走,一想到忘川可能会在地府受苦,花倾落就觉得心如刀割。
阎王磨了磨牙,他这暴脾气哟!
“怎么?魔尊这是把我地府当你魔界了吗?老子地府的人别说你一个魔尊,谁来老子也不给面子,都给老子滚!”阎王本还想着客气几分,可这听到花倾落的话就气不打一处。
按理说他们三人也算是老熟人了,至少先前还一起相安无事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如此剑拔弩张。
“若是知道你装疯卖傻,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花倾落眼中满是杀意,看着阎王他自然是明白了。当初他不知道那个人是阎王,也一直留意着,以为他真的傻,却没想到自己会看走眼。
阎王听了花倾落的话,脸色黑青,当初他脑子受伤,所以才神志不清,若是当时他神志清醒,自然不会跟花倾落和苏浅眠相安无事的相处。如今看来,这两人都没安好心,留在忘川身边他也算是有所了解。
既然提到了当初,阎王又岂会是让自己受气的?
“听说魔尊拿到了上古神器,一举平定了魔界,怎么,今日是想带着上古神器来平了我地府?”阎王冷不丁的讽刺道。
花倾落身体微微一僵,他听出来阎王语气之中的讽刺。他自己知道手中的上古神器是如何而来,也因为这样忘川才会对他说出那样决绝的话。如今这事再被阎王翻出来说,虽然他知道阎王定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应该只是猜到了一些,所以才这样说。但是,花倾落还是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
“今日你若不交出忘川,平了你地府又如何?”花倾落敛了那一丝情绪,狂妄的开口。
“好,果然是魔尊,那今日就看是我把魔尊再次囚于地府还是魔尊平了我这地府!”阎王说罢就要动手。
显然今日这一仗在所难免,不过两人还没有动手一旁的苏浅眠却突然出来拦在两人中间。
“花孔雀,你要做什么?”苏浅眠看着花倾落说道。
花倾落冷冷的看了苏浅眠一眼,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苏浅眠一怔,蠕动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花倾落抬脚就要往地府里走,今日不管谁拦着,他都要带忘川走。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忘川在地府受苦,被这些人欺负。
苏浅眠再次上前拦住花倾落,“你不能带忘川走!”
花倾落看着苏浅眠冷笑,“不能?我带走忘川与你何干?”
“花倾落,你今日若是执意要带忘川走,那就先打赢我再说。”苏浅眠坚持道。
她不能让花倾落带忘川离开地府,绝对不能。她担心忘川,所以来地府看看忘川,但是,忘川不能离开地府,一旦忘川离开地府,仙界会知晓,那个人也会知道,到时候忘川会有危险,忘川只有呆在地府才是最安全的。
“苏浅眠,你以为我不敢么?你对忘川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找你算帐,你倒是敢来拦我。”花倾落眼中蓄了杀气,显然对于苏浅眠已经动怒。
不管如何,今日他都要带忘川离开,谁也阻止不了他。
苏浅眠脸色一僵,是,她的确对不起忘川,所以她心里愧疚,她希望忘川好好的。
“我知道你敢,所以,那就试试吧。”苏浅眠抿着唇看着花倾落。
“找死!”花倾落说着瞬间朝着苏浅眠抓过去,速度很快,只一个眨眼之间,就已经到苏浅眠跟前。
苏浅眠周身仙气释放,双手伸开朝后退去,同一时间手指快速的翻动,仙气凝结的花瓣带着凌厉之气将花倾落团团围住。
花倾落轻哼一声,一掌劈开周围的花瓣,快速的绕到苏浅眠身后,朝着苏浅眠后背打来一掌。苏浅眠瞬间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花倾落虽然没有下死手,但是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不过一招,一招就将苏浅眠给打伤。
苏浅眠虽然这段时间回到天宫已经苦练仙术,但是对于花倾落来说,苏浅眠那点本事根本就不够看。
以前一是不想在凡间用魔气引人注意,二是因为忘川,所以才会忍苏浅眠。现在,他不用忍,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花倾落看都不看苏浅眠,径直朝着地府而去。阎王虽然没有上前帮苏浅眠,可是不代表他会让花倾落进他的地府。
“怎么,魔尊这是想硬闯?”阎王喝道。
“是。”花倾落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果然张狂,好,老子也不废话,动手吧。”阎王爽快的说道。
于是,花倾落和阎王在地府入口打了起来,阎王不是苏浅眠,一界之王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就连天帝也会给阎王几分面子,何况阎王的性子如此蛮横,自然力量也不容小觑。
何况当年花倾落被囚于地府,虽说一方面是他自己不想费力逃出来,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地府并不简单,地府囚了不知道多少穷凶极恶之徒,能有这份本事,自然阎王也得有能力才行。
不过,相较于仙魔妖人四界争斗不休来说,地府着实是六界之中最为“淡泊名利”的。从来不参与其他几界之间的争斗,哪怕人界乱成一堆,导致地府冤魂一堆,地府也不曾参与过。
当年仙魔大战,何其惨烈?虽然最后魔尊花倾落被囚于地府,但是也不是因为地府帮着仙界,确切的说是仙界和魔界达成的共识。花倾落囚于地府反而仙界和魔界都欠地府一个人情。
至于之前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更是如此。就因为如此,仙界各路神仙对阎王都是要给面子的,哪怕是天帝。
所以,当初在落雨镇,阎王才会如此狂妄,而天上那些神仙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任由阎王把忘川带回地府。
两人在地府入口打得很是激烈,阎王算是许久都没有这般好好活动过筋骨了,所以越打越兴奋。只是苦了一旁的苏浅眠和地府的一众鬼魂们。
苏浅眠在阎王和花倾落动手后就已经移到一边,虽然设了个仙罩保护自己,但是还是免不了受到两人力量的波及。
至于那些鬼魂受到惊吓,一个个的在地府里鬼哭狼嚎的,特别是那些新来地府的鬼魂嚎得那叫一个恐怖。至于鬼差,早早的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往刀口上撞,更不会有人会靠近去送死。
花倾落毫不保留的出手,阎王也同样如此,并没有收敛。强横的鬼气和魔气在空中撞击爆炸开,巨大的力量飞射,地府地上铺就的黑曜石被破坏得四分五裂。就连黄泉路上那一层被万鬼踩踏的泥都被掀飞出去。
两人几个来回,已经交手不下百招,却依旧不相上下,没有一方出现落败之势。两人势均力敌,这般打下去,只怕把地府给拆了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来。
地府如此大的动静,根本没有办法瞒住,花倾落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儿。他不能在这里跟阎王拖下去,到时候若是惊动来仙界的人,想要再带忘川离开就更不可能了。
花倾落没有一丝犹豫将袖子里的金乌箭包裹着魔气趁机朝阎王射去,这算是使手段。虽然这种伎俩花倾落一向不齿,但是为了救忘川出来,他也不得不卑鄙一次。
果然,阎王一掌朝着金乌箭打过去,本以为那不过是一团魔气,却不曾想里面藏着金乌箭。金乌箭乃是上古神器,就算没有震天弓打威力大,也不是寻常力量就能将其消融掉的。
金乌箭带着凌厉之气穿透了阎王的掌心,阎王受伤,后退了几步,掌心被金乌箭刺穿留下一个窟窿。
而就在阎王往后退的这几步,花倾落抓住机会立刻绕过阎王进入了地府。
阎王看着自己掌心留下的窟窿,满脸怒意,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大意,还是因为花倾落这种不光明的伎俩,总之面色很难看。
阎王铁青着脸紧随其后朝着花倾落追去,至于苏浅眠同样强撑着身体跟着进去。
“忘,忘川。”花倾落看着面前被冰封在忘川河中的忘川,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
花倾落看着被冰封在忘川河中的忘川,双眼突然红了,转身瞬间移动到阎王身前,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啊!”
阎王本来因为被花倾落算计心中怒气难平,但是现在被花倾落这一番质问,再想到忘川如今会变成这样也是有他的责任,顿时有些语塞,气势弱了几分。
“我……”阎王正打算开口说,却被后来的苏浅眠打断。
“忘川,忘川,为什么会这样?忘川。”苏浅眠看到忘川河中的忘川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直接扑了过去,慌张的叫喊道。
忘川维持着一个姿势,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对于苏浅眠和花倾落的话根本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苏浅眠眼中含泪,她一直以为忘川留在地府会是安全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忘川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还被冰封在里面?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忘川,你说过会保护忘川的,为什么?”苏浅眠朝着阎王质问道。
此时的苏浅眠和花倾落到像是站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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