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问唐薇:“郑云绅在京城的眼线应该不止裁缝铺一个吧?你肯定还知道其他的,告诉我,还有什么地方。”
唐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说,你别问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居然还不如一个男人,这也就罢了,湾湾你是见过的,她满月生辰你都来过,她小小的躺在襁褓中的时候你还逗她玩儿过,你明知道郑云绅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可是你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着她受伤害?”
唐薇连连摇头:“不会的,云绅......他......”
她想说郑云绅是不会那样做的,但是郑云绅确实这样做了,他本来就是奔着报仇去的,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
“郡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云绅是我的夫君,我不可能出卖他,哪怕是用我的性命去换他平安我也愿意,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罗敷似乎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她平静的点点头,让人上去把唐薇跟孩子分开。
唐薇慌了,抱着孩子尖叫着到处躲,但架不住人多,她的反抗没有用,孩子最终还是被抢走了。
侍女把孩子交给罗敷,罗敷看着怀中孩子的脸,伸手摸了摸:“多可爱的孩子啊,你身为人母,我的感受应该是最清楚的,一个母亲被逼急了是可以放弃所有的。包括她的良知与本性。”
她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脸上甚至看不出有半点情绪起伏,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却让人无端觉得可怕。
唐薇哭着请求要回孩子,罗敷对她的请求视若无睹,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你放心,如果湾湾平安无事,你的孩子自然也就平安无事,你想要回孩子就把怎么联系郑云绅告诉我,分开了这么久你应该也很想见到他吧?”
“殿下!”唐薇跪下,膝行到罗敷面前:“不管怎么样,孩子始终是无辜的,我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但是这次我真的求求您了,我求求您......”
罗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啊孩子是无辜的,那湾湾又有什么错呢,你求我......如果换做是你,我求你你会怎么做?唐薇,你最了解我的脾气,我轻易不认真,但我要是认真了我们谁都别想好过,你为了一个郑云绅自己爹娘都可以不要,那我在你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你......你把孩子还给我,如果你非要带走他,那......”她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喉间:“那我就死给你看!我死了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你想知道的!”
“我想你搞错了,我现在来问你是在给你机会,只要有孩子在,郑云绅知道他还活着,总会想办法出来的,而你活着与否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唐薇逐渐变得歇斯底里:“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你们几个留在这儿看好她。”罗敷自始至终平静且面无表情,她对唐薇的歇斯底里充耳不闻,带走了唐薇的孩子之后立马让人把唐薇跟孩子还活着的消息散播出去。
而李卜这边经过辛苦排查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郑云绅所在了,但等他们找到地方的时候,又慢了一步被他给跑了。
郑云绅应该是预料不到他们如何行动的,那能如此准确每次都在他们快要找到地方的时候离开,那就只能是他为了隐蔽,故意经常更换位置。
但这样一来他们找人的难度就更大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难保郑云绅不会因为暴露而恼羞成怒从而把怨气发泄在湾湾身上。
郑云绅现在的确很生气,本来他不用这么着急转移的,都是因为那个蠢女人暴露了他,现在他不得不一天之内多次转移位置,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不过索性现在他手里有个宝,有了湾湾,倒也不愁会无法脱身了。
这两天李卜像条狗一样到处抓他,他觉得也是时候给李卜点儿颜色看看了,于是打算先割下湾湾的一根手指
给李卜点儿颜色看看。
于是他拿着刀,慢慢逼近湾湾,故意吓唬她,先用刀背在她手指上轻划了两下,在感受到她害怕的颤抖时,郑云绅笑了起来:“你不是跟你爹一样挺有种的吗?怎么现在倒害怕了?”
毕竟湾湾还只是个孩子,再怎么硬气也还是会害怕,郑云绅摔她的那一下她到现在身上还疼呢,难以想象,要是这一刀下去,她肯定会流血而亡的!
不过害怕归害怕,她还是不会跟他求饶的,她跟萧玉笙一起被转移到新的地方的时候,萧玉笙跟她说,一定不要向他求饶,因为她越是求饶,郑云绅心里就会越发得意,就更想要伤害她取乐。
湾湾记着了他的话,尽管心里怕得要死,但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郑云绅笑了:“这么勇敢?看来你还是不害怕啊!”
湾湾其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仍旧梗着脖子,她是爹娘的女儿,她不能给爹娘丢脸,她才不哭呢,她相信她爹一定会找到她的,到时候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郑云绅就想给她点儿颜色看看,让这小姑娘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才准备下刀,外面手下忽然闯进来,还喘着气呢,跟他道:“公子,活了!活了!”
郑云绅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活了?”
“夫人跟小公子,活了!”
“活了?什么意思?”
“我们的人在外打听消息,听说夫人跟小公子没死,现在人就在公主府里,而且长公主还放出话说,说公子您怎么对付郡主,她就怎么对付夫人跟小公子!”
郑云绅收起刀站起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方才回来的人说见到了夫人从公主府出来,他看的一清二楚,的确是夫人!”
“人没死?那......”他想不明白:“既然没死,为什么早不放出消息?利用唐薇来套出我的位置不是更省事吗?至于绕这么一大圈吗?”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郑云绅回头看了眼湾湾:“你个小鬼头命还挺大的,今天就暂时先放你一马,让我先去看看,你爹娘究竟在搞什么鬼!”
唐薇被罗敷从公主府接了出去,之后安排在国公府中,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故意让唐薇在人前露脸,就是故意给郑云绅看的,手里有了筹码才有谈判的余地。
现在郑云绅像个老鼠一样躲在暗处,只能用筹码把他引出来大家才能坐在一起谈一谈。
郑云绅走后,萧玉笙问湾湾有没有事,湾湾惊魂未定,许久都没有回答他,萧玉笙急得在隔壁捶墙,湾湾听到了,这才缓了一口气道:“我没事。”
萧玉笙松口气,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道:“我们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
湾湾道:“可是我们怎么逃出去?他们那么多人,而我们两个只是两个小孩子,我们谁都打不过,跑不出去就会被人发现抓回来的。”
萧玉笙道:“总会有办法的,我娘说了,天无绝人之路,反正我们落到这个地步,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湾湾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来了信心,是啊,无论他们现在做什么,处境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萧玉笙在屋里来回翻腾,最后居然让他在一堆干草杂物中翻腾出来一个烧火棍。
可是一个烧火棍又能做什么呢?
他暴躁的把木棍扔向墙壁,木棍与墙壁碰撞发出一声响,这一声响引起了萧玉笙的注意。
刚刚因为担心湾湾所以捶墙的时候他没在意,现在注意到了自然也就发现了这堵墙的玄妙之处。
以前他们家经常有债主上门要债,据他娘说那些债都是之前他爹欠下的,而他爹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臭男人,家里全部的家当都被他拿去赌了,后来他自己死了,留下他们娘儿俩日复一日的还债,后来他娘挣到了点儿钱,为了不被那些追债的人拿走,于是就在家里修了一间暗室,那间暗室的墙是空心的,就是做个掩饰,他之前不懂事,总对着那堵墙练习拳脚功夫,后来被他娘骂过一顿之后就记住了。
这堵墙听声音也像是空心的,好像是之后才修出来故意把两间房隔开的。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
萧玉笙笑了,拍拍墙,让湾湾去找找房间里有没有烧火棍之类的东西。
湾湾不明白:“找那个有什么用?”
“你跟我一起挖墙,这堵墙是可以挖开的。”
“挖墙?”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试一试又不吃亏,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于是她也找来了一根可以用的棍子,两个人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同时对着一个地方用力凿,很快墙壁就能看得见裂缝了。
外面的两个看守一人守一个门,想着反正只有面前这道门是出路,他们两个小屁孩儿,再厉害还能犯了翻了天不成?反正郑云绅也不在,就光明正大偷起了懒,还喝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