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这番话看似无心,却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嫤安的痛处。
果然,嫤安脸色一变,眼底掠过狠厉,“是,正是如此,所以我必定非得让她嫁去突厥和亲不可,绝不能让她跟烈长安再有任何可能。”
“对,就是这样。”
淑贵妃满意地笑着点点头,“就要有这样势在必得的气魄,我相信你这般冰雪聪明,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若是皇上主动开口赐婚,长安将军那种血气方刚的男子,定然是会满心欢喜接受的。你不必多想,放心去延年宫就是了。”
可淑贵妃这最后一番话,倒是没再给嫤安什么勇气。
嫤安清楚淑贵妃能够有如此自信说出这种话,是她清楚男人的劣根性,认为只要身为男人,但凡是被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一个公主,即使是不受宠又如何,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先娶回家疼爱一番再说,那些什么劳什子的真爱自然是抛之脑后,不值一提。
可淑贵妃清楚男人的劣根性,却不了解烈长安。
他绝非一般男子,否则不会明知深爱之人是整个澧朝最不能与他有结果的女子,还义无反顾一头扎了进去,甚至数次以性命相救,将自己弄得不死不活,只为护她周全便好。
其实嫤安心里没底,烈长安会接受父皇的赐婚。
但想到烈长安昨夜似乎也并没有拒绝,又只能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无论如何,她都只有这唯一的一条路可走了。
她绝不能被推出去和亲。
所以,此事只许成功,不准失败。乐书吧
淑贵妃达到目的,很快就走了。
嫤安同样换了一身衣裳,就立马直奔延年宫去了。
太后其实昨晚也没有睡好,毕竟突厥可汗要求娶丹青公主一事已经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她自然不可能没有耳闻。
故里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又是她曾经最为喜爱的侄女的骨肉,这多重血脉亲情更加无法分割,太后又怎么舍得自己这么一个千宠万爱的掌上明珠被逼迫送去那蛮荒之地和亲,嫁给那虎背熊腰年老彪悍的突厥可汗为妻?
太后这一夜没有睡好,导致早上起来头都是疼得,端坐在榻上都是满脸憔悴和疲惫,看起来似乎又老了许多,身后的嬷嬷一直帮她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之症。
“太后,嫤安公主来了。”
门外有小太监通报,太后皱了皱眉,疲累地挥了挥手,“让她回去吧,这几日不用来请安了,哀家没什么心情。”
“太后,嫤安公主说,有事相求,恳请太后一见。”
嫤安早已知晓太后会是这个反应,索性刚才一起交代了这小太监如此回答。
“有事相求?”
太后这回倒是勾起了好奇心,这嫤安素来乖巧娴静,虽说每日都会过来跟她照常请安,却从未开口求过任何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过来说有事相求?
太后脸色严肃了几分,挥了挥手,“让她进来吧。”
嫤安换了一身缟素衣裳前来,头上只戴了一只清雅的发簪,脸上更是只略施粉脂,看起来更显得脸色苍白,羸弱不堪,楚楚可怜,姿态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