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惊鸿一瞥,犹如故人归。
烈长安急不可耐就要推门进去。
“皇上。”
突然小烟叫住了他,先是欠身行礼,又大着胆子,抬起头道,“皇上,您为何要将这位昭仪娘娘安排住在只属于公主的云烟宫?”
烈长安身形一顿,眯起双眸看她,冷声道,“她就是公主,不住这住哪?”
“她根本就不是公主。”
小烟心里气不过,想到自己公主最爱的云烟宫已经被屋子里那位陌生的昭仪娘娘霸占了,就觉得一顿火气,不吐不快。
“何出此言?”
烈长安这会没计较她的以下犯上,只眯着凌厉的双眸,薄唇微抿,语气不悦。
“因为她根本没认奴婢跟小秋。”
烈长安听到这话笑了,挑眉道,“她也没认朕。”
他这语气还透着一丝丝温柔和宠溺,明显还以为故里是在跟他闹脾气,又像以前一样古灵精怪的,使着小性子,他待会进去哄哄便好了。
“不对。”
小烟却固执地摇头,“她不是公主。”
烈长安脸色阴沉下来,明显很讨厌小烟这种笃定的语气,浑身开始散发出骇人的怒气,让人不寒而栗。
旁边的小秋见状,赶紧站起来说话,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就将小烟拖出去砍了头,立马解释道,“皇上,不怪小烟如此笃定,其实我们刚才看到昭仪娘娘的那张脸时,也认定昭仪娘娘就是公主,可她不仅不认我们,看我们的眼神也是十分陌生的。”
小秋看了小烟一眼,又说道,“但我们不相信这个世上真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们就怀疑是不是公主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这一切了,于是我们便伺候了昭仪娘娘沐浴更衣。但……”
小秋垂下了脑袋,神色落寞,“但我们发现昭仪娘娘腰窝处根本没有蝴蝶胎记,她根本就不是公主。”
烈长安怔住。
小秋和小烟贴身伺候故里多年,自然知晓故里的腰窝处有一个蝴蝶胎记,这个蝴蝶胎记是独一无二的。
人可以长得一模一样,但胎记一模一样,便绝对是同一个人。
可屋子里这位昭仪娘娘竟然没有故里身上这个独一无二的胎记?!
烈长安知道小秋和小烟在这种事情上没胆子对他撒谎,即便她们是故里的人,可以她们这种人微言轻的宫女,犯起欺君之罪来,必然会有些细微的慌乱和紧张是逃不过他眼睛的。
可她们没有。
只有失望,落寞,难过,悲伤和为故里打抱不平的恼恨。
烈长安急不可耐准备进屋子的步伐变得犹豫,最终他转身下了台阶。
他脸色紧绷,漆黑的眼底是深不可测,双手背后,拳头微握,若有所思。
“皇上。”
小季子走了过来,毕恭毕敬,低声说道,“看来这位昭仪娘娘的身份还真有待调查,毕竟胎记这种事情难以掩饰。”
小季子也愿意相信这位昭仪娘娘就是投河自尽的丹青公主,可事情的真相摆在眼前,皇上如今贵为一国之君,任何近身的人都要小心谨慎,查清楚来历才行。
烈长安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俊美的轮廓在月光下变得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一瞬间天堂,一瞬间地狱。
“裴松回来了吗?”
良久,烈长安开口问道。
“回皇上,裴大人还未从梦仙楼回来。”
烈长安薄唇微抿,颔首道,“那让他回来之后,立马来见朕。”
说完这句话,烈长安没有停留,又径直出了云烟宫。
“是。”
小季子应声,看了眼里面灯火通明的屋子,随后也跟在皇上后面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