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夕阳落下,屋子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除了有些陈年不散的味道,还算过得去。
得知她两要住在这里,丁贵带着丁二牛拿了不少吃食过来。
“李大娘,想容妹妹,这是我爹特地给你们做的,先趁热吃吧。”
丁二牛有了上次秦兰的事,不敢多待,把东西放下便走到门口,眼巴巴的看着。
林默岂能不知,忙招呼他进来。
丁贵看了看四周,很是不解,“妹子,你们娘两怎么突然出来住了?”
那句是不是跟李德闹矛盾的话终究没说出口,万一是真的,那不是戳人家的心吗?
不过林默倒是看得开,淡淡一笑,招呼着丁二牛进屋,而后道:“多谢丁了,这是我们商量后一致决定的。”
也没说究竟什么原因,但丁贵不傻,好好的怎么可能带着孩子来到这种破地方住?这肯定有原因啊。
“哎……委屈你们了,这屋子实在破旧了些,明跟二牛过来帮你们修补一下吧。”丁贵热心道。
看着林默犹豫不决,李想容甜甜一笑,“多谢丁叔,您平时什么工钱,我们会付给您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丁贵佯装生气,“你们也离得没多远,举手之劳我还问你要酬劳不成?”
林默当然知道女儿什么意思,也是一笑,“丁,俗话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您帮我们,付酬劳是应该的。”
丁贵还想说什么,见她两一脸坚定,却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孤儿寡母的,想来是怕人说闲话吧。
“那你们慢慢吃,明再过来。”
丁二牛眸光微闪,有些不舍,“想容妹妹,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的。”李想容笑着点头。
这丁家离他们也就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再加上丁贵为人憨厚老实,来这并不稀奇。
不过从明天开始,她得抓紧时间考察方圆几百里,找到好的地,将茶树引进回来才是。
睡觉前,将想法说了出来,林默表示赞同。由于家里什么都没有,只得明日去一趟镇上买些日常用具才行。
很快,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才亮,林默便开始收拾屋前屋后,李想容则带着剩下的钱来到了镇上。
添置锅碗瓢盆并不需要多少,主要是睡的床,衣柜等大件。
一两银子远远不够啊,还没买东西,李想容就有些惆怅。
远远看着那间茶肆发呆,踌躇着要不要去找老板娘。
“李小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想容连忙转头。
只见街角处,柳扶风手拿一把扇子笑着看她。
依旧是莲青色的衣服,只不过花样和款式换了,穿在他身上依旧如同水墨画中走出的一般。
“怎么不进去?”柳扶风笑问。
“可是遇见什么难事了?”柳扶风何等聪明的人,见她不回答一下子看出了窘态。
看着那双星辰般的眸子,竟不知怎的,李想容垂眸,回答:“家里出了点事。”
“可要紧?我能帮得上什么吗?”
一连两个问题,李想容有些手足无措。
同时也在心里怪自己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遇上他就不对劲了。
见她不说话,柳扶风却已猜到了些,转头对元良道:“拿五十两银子给李小姐。”
“公子!”元良瞪眼。
五十两对寻常人来说不是小事,就这么送她?
李想容先是一惊,很快镇定下来,连忙摇头:“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就当是预支的茶钱吧,如果不够,等夏茶交到我手上,我再付剩下的。”柳扶风道。
“可夏茶还没开始……”
“我相信你。”柳扶风将银票递过来,“李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笑了笑,很快离去。
李想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手中的银票似有千斤重。
再去看那人,早已消失在街角。
她知道,他是想帮她,也是不想让她难堪。李想容没追上去,而是朝钱庄走去。
这五十两银子,她会用在刀刃上!
将银票换成银子,李想容买了不少东西便回家了。
远远地,就看见丁二牛和丁贵一上一下在屋顶干活,而林默则是端了两碗水递过去。
“丁,忙了一个早上了,下来休息会吧。”
丁贵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笑笑:“不碍事,早点修不完你们住着也舒服。”
看着这些,李想容嘴角不由上扬,如果她爹是丁贵该多好啊……
只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丁家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丁贵年轻时候媳妇就病死了,是他一手把二牛带大。
但要真娶了她娘,指不定会被村里那些人说闲话。
“娘,我回来了。”
李想容自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从牛车上跳下来后就开始卸货。
丁家父子一见,也不再忙活屋顶的事,忙下来帮她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屋。
别说,一小会的功夫,里面就已经堆满了。
林默心中满是疑惑,但碍于他们在场,没多问。
午饭时分,李想容也不吝啬,将一直养着的兔子杀了一只炖了吃,惹的父子两很不好意思。
“想容,这好好的兔子还能拿到镇上卖钱呢,你怎么说啥就杀啊。”
李想容冲他一笑:“丁叔,修补房子可是力气活,我得让您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干活啊。”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们孤儿寡母的,能省就省……”
丁贵急了,李想容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安抚道:“您别担心,只是一只兔子罢了,值不了几个钱,往后啊,我还会挣更多钱呢。”
“是啊爹,您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见想容妹妹去镇上,挣了好多钱呢。”丁二牛十分老实道。
李想容卖茶叶的事情也没瞒着他,有什么说什么。
丁二牛虽看上去憨厚老实,却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说出口,倒把丁贵吓了一跳。
“你是说……”
“呵呵,丁叔,您先吃着,我慢慢跟您说。”李想容笑着递过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