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也不……你们……”丁二牛指着对面牢房说不出话来。
是啊,到现在为止,说不定想容妹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遭遇,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人命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三人已经坚持了这些日子,到今天才被屈打成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立场说他们的不是。
牢房内静的可怕。不知过了多久,刚才被衙役带走的那两个人也一身是伤地回来了。
丁二牛还抱有一丝希望,问:“你们没事吧?”
而丁贵则直接问:“你们两个也招了?”
“……我们实在受不了了!一会儿就轮到你们父子了,你们也赶紧招了吧。”
“不可能!”丁贵父子异口同声,目光坚定。
片刻之后,丁贵父子也被衙役带出了牢房。
“听说你们也算是容风的老人了?”衙役头头不怀好意地问。
已经知道对方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好事,丁贵父子干脆选择不回答。衙役头头一怒,抄起手边蘸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少父子二人挥去。
丁贵父子咬紧牙关,极力忍耐着,尽量不发出痛呼声来。
“哟,还有几分骨气嘛!”衙役头头将手里的鞭子丢给自己手下,“给我狠狠地打,看他们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丁家父子早已浑身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脸色惨白,快要招架不住。
衙役头头一脸狞笑地欣赏着父子二人的惨状,笑问:“适才那五个已经将容风老板李想容假借买茶之名,和东林暗中勾结的事情全部招供,你们二人若是识相,就干净将自己知道的内幕都说出来,还能少受点儿皮肉之苦!”
“你胡说!根本没有此事”丁贵父子异口同声,终于发出了声音。
衙役头头的脸色一僵,随后气极,愤怒而扭曲道:“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刑房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噼啪噼啪抽打**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负责行刑的衙役停下手来,道:“头儿,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然后凑到衙役头头跟前,小声道:“上头交代了,这两个不能给弄死了。”
衙役头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自己的手下退下,他看了看丁二牛,又看了看丁贵,对后者露出恶毒的笑。
“丁贵,你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吧?”
“你想干什么?!”丁贵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将儿子养这么大不容易吧?”衙役头头答非所问。“啧啧……不过可惜啊,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成了太监,连个种都没留下……真是太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之前所有的严刑拷打都不曾让丁贵动摇过,但是这一次,他彻底慌了。
“大爷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衙役头头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立即有两个衙役上前,将已经被打得虚弱无力的丁二牛架住。“今儿个你若是不招供,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阉成太监!”
“你!”丁贵瞪大双眼,又惊又怒。“你们这群畜生!”
“还敢嘴硬!你们两个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丁二牛的裤子扒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丁二牛的恐惧一点儿都不比丁贵少,只不过,即便这样,他依旧不想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情。“我和我爹都不可能做假证的……畜生,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衙役头头冷笑喝道:“还等什么?行刑!”
话音一落,丁二牛的裤子立即就被一名衙役扯了下来。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被按倒,然后手脚被紧紧捆住。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丁二牛骂道。到了这一刻,他依旧没有想松口的意思。
但是,作为父亲的丁贵眼睁睁看着衙役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朝自己唯一的儿子逼近,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丁贵又急又恨,浑身哆嗦起来,最终,在刀子即将落到自己儿子身上的前一秒,他终于还是开了口:“住手!”
众衙役顿时一喜,露出轻蔑的笑容来。
“我招,我招!”每说出一个字来,丁贵都觉得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胸膛之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爹!你怎么能……”
“难道你要爹眼睁睁看着你成太监吗?”说完这句话,丁贵闭上眼,狠了狠心,对衙役头头道:“我招!你们想让我怎么招,我就怎么招,只要你们放了我儿子!”
衙役头头道:“这还差不多。”又给手下使眼色,立即就有衙役将现成的一份供案带了过来。
“爹,咱们不能啊!想容妹妹对咱们那么好,咱们不能恩将仇报啊!”
“想容那孩子,算我对不起她了!”说罢,滚烫的泪珠从丁贵眼中滑落下来,丁贵不再犹豫,按了红泥,将自己的手印按在供案之上!
“你认了,我坚决不认!”丁二牛对父亲大失所望。“有种你们就将我杀了,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们好过!”
“头儿,这小子这么硬气,还阉不阉?”有个衙役问。
按手印这种东西,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都很容易就能完成。但镇国公要的却不是一张存在造假嫌疑的供案,而是一个深得李想容信任,且能出面作证证明她叛国的证人。
刚才丁贵同意按手印的前提就是保证丁二牛还是个完整的男人,衙役头头想了想,生怕万一这会儿自己对丁二牛下手了。
到时候丁贵破罐子破摔,跟他们死磕到底,等上头查起这件事要见他的时候,他再说自己屈打成招,那就麻烦了。
于是衙役头头道:“先放着吧。不过,这小子的嘴太欠,给我继续狠狠地打。”
丁贵老泪纵横:“你们,刚刚明明说只要我画押就放了我儿子,我已经画完押了,快住手,别打了!”
“大爷我刚刚只答应不阉了这小子,可没答应说不打他!”
刑房里再次传来鞭打**的声音。
一连数下后,衙役道:“头儿,这小子晕过去了。”
丁贵和丁二牛父子都是上头着重强调必须要留下性命的人,衙役头头也怕丁二牛真的被打死了,赶紧道:“将他先送回牢房里!”顿了顿,“找个大夫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