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庄里的大米酒?”未霜对于心里的疑问还是放不下。
黄师傅虽然是酿酒的师傅,也并非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她廉价卖酒的事情也多多知道一点,否则也不会愿意收她这个弟子。
“那大米酒的确是全新酿酒并且推广的,因其有不完善之处,所以价格才会允许你压得如此低廉。现在酒庄里的大米酒已经统一定价,你也无需在想。不过,你倒是可以想想,先前的大米酒,到底存在哪些问题。”黄师傅耐心回答。
之前她推销大米酒时,都是往好了夸,也不知道这里面存在问题,这要是被懂酒的人一喝,问题不就暴露出来了?
未霜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日她和小福去给潘诗子送酒时,齐婴是当着她的面尝了酒的,而且看上去也是常常喝酒的人,那酒有问题,他到底尝出来没有?
黄师傅看出她脸上隐隐的担忧,随即解释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拿酒虽然有点问题,但是对健康无异,且只会喝酒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喝得出什么问题来。”
这么一听,未霜有些释然了。只要拿酒对人的健康没有影响,且常喝酒的人也对此尝不到问题,那自然也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跟着我来,来蒸馏房,我先带你看看操作。”按照规矩,每进一步,都是需要相关那步的考核的,这样的规矩设立的时段是针对那些天资平凡,学习一般的学徒的。
一旦出现未霜这种勤奋刻苦勇于求学,而且还有那么一些慧根的学徒,这规矩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明显拖后腿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所以即使再拖后腿,这也还是要遵照着来的。不过师傅有权力带她先去熟悉下一步流程,只是不能亲自上手。
一天就这样拉下帷幕,回去时还是晚了一些,因为她还去了趟朱氏的铺子,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大致上敲定,就等着选一天付钱交店了。
回到家时,爷爷正在为院中大树修剪枝叶,见她回来了,不热情也不冷淡,“饭在锅里热着。”
未霜瞥了眼下面光秃秃大概三米高的树干,“嗯”了一声便进了厨房。
已经一起住了这么久,她越来越怀疑身边的这个爷爷是深藏不漏,就比如这三四米高的树干,也没见他装模作样搬个梯子,都半百的人了,是如何上去的?爬?她还真不信。
与此同时,她也越来越开始怀疑爷爷当初租房时质疑要找有缘人这句话的真假。
因为这么久以来,她就没有看到过她这个有缘人,对爷爷或者是这家院子,做了什么有贡献或者是能让他顺心的事。所以,这个所谓的有缘人,到底是幌子还是真话?
生活中的谜团总是接踵而至,在她应接不暇时,依然像滚滚球一样越滚越大。
前面遇到的一些问题,她可能自己都已经遗忘,脑海里被新的问题占据,但是迟早有一天,它们那些被遗忘的,都是会爆发出来,会带给她史无前例的挑战。
吃完饭出来,爷爷已经下来了。在这期间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想了想,大概是飞下来的。
等她从后院的小房子里出来,夜已经深了,爷爷的房间里已经熄了烛火,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各自房间里走去。
清晨一大早,她开始忙活起来。
因为今日要跟着陈怀意进入陈府,老夫人寿辰,场面虽比不得官宦人家,但是陈府有前几代人留下来的老底,所以各个方面的商户或者旁支末系的亲戚来得会有很多。
未霜比往常更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脸上的药膏,这次进去势必会见到一些熟人,而认出她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宅子里的女人都小心翼翼都敏感得厉害,一旦引起她们的怀疑,不管你是不是,都会放出一系列诱饵来引你上钩。
她在心里只能默默地告诫自己,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得忍住,尽量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放下药膏瓶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这还是上次爷爷见她脸上开始对以前的脂粉过敏时拿过来的,爷爷的真实身份对她来说可能是迷,但是她现在没有探知的**。
好奇心不止可以害死猫,更能害死人。
对待自己不用知道的事情,她可以比谁都漠然。
未霜本以为陈怀意会派个下人来寻她,却没有想到,他今日还是亲自来了酒庄,是不是特意来接她一起去,这就不得而知了。
今日对陈怀廷来说,也是一个大日子。他没有露面,未霜去找师傅请假时,隐隐听旁人在说陈怀廷今日好像是没来,甚至假都没请,果然是少爷派十足。
在未霜准备得差不多了之后,经过陈怀意的书房时,田瓜一脸紧张地守候在门口。
她沿着走廊悄无声息地过去,等里田瓜还有一两米时便止住了步子,捡起一旁掉落下来的树叶,轻飘飘地朝田瓜扔过去。
田瓜感觉到动静,朝这边看来,一看是未霜,明显松了口气,轻手轻脚朝这边走过来,“你来作甚?”
未霜也没朝屋子那边瞄,笑嘻嘻地看着田瓜说道,“看你在那里跟耳听八方的猫似的。”
田瓜随即朝自己刚才站的方向瞟了瞟,“怎的,今日要进府,知道害怕了吧!”说实话,对于未霜刚才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一个戏弄般的吓唬,他很舒心。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大脑里下意识的动作,可能是自己都想不到的,也因此可能酿成大错。
若是刚才未霜吓了他一大跳,他保不准做出什么事来惊了屋子里的人。
未霜一脸不正经地笑,眼睛却目不斜视,“什么事这么紧张啊?”
“还能什么事,不就是那帮私盐贩子。”田瓜咕噜了一句,“今天这种时候,盐贩子们突然神色匆匆地找上门来,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群人是私盐贩子的事情,陈怀意没有声张,甚至连大老爷二老爷都瞒着。二老爷前些日子还欲图不轨,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又可以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了。
“二老爷今日来了吗?”未霜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