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军母亲住宿的问题得到解决,消息传来,德仁、卢华十分高兴,卢华甚至兴奋不已,紧紧地握住德仁的手不肯放松,德仁有点脸红:卢华,你这是干什么?让别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卢华吃吃地笑着:张老师,你多大年纪了?还不好意思呢,别胡思乱想了。
卢华突然一脸严肃的:张老师,我要对你表示深深的敬意,在这些年办校报的过程中,是你让我重新体验了一次人生的酸甜苦辣,是你让我的生命活得更有意义,是你让我的文笔有了飞跃的提高,是你让我懂得了如何谦虚做人,如何尊重别人,你潜移默化,以身作则,一切尽在不言中......
德仁受宠若惊的:别说了,照你这样的说法,我就像是一个共产党员了。
卢华真诚的:你虽然不是共产党员,但是我觉得你比某些共产党员,更像共产党员。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共产党员了,我仍然时时以你作为我学习的榜样。就拿鲁迅来说,他虽然没有加入共产党,但是他的革命精神,战斗精神,却是最为彻底,最为坚强的。做一个党外的布尔什维克,鲁迅一直是严格要求自己的。
想起自己申请入党的艰难历程,德仁十分冲动,反而紧紧地握住卢华的手:卢华,请相信我,我虽然没有入党,我却一直用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这样,我觉得自己也成为一个党外的布尔什维克了,真的,我不骗你,这是我的真心话,真的......
德仁说着,激动起来,眼眶里充满泪水。卢华也激动地紧紧地握住德仁的手,她分明地感觉到一个党外布尔什维克颤动的心了:真的,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我相信你的实际行动就表现了你的真实思想。
德仁真诚的:谢谢你,卢华,现在你可以把手松开了。
卢华乐了:张老师,我已经松开你的手了,是你的手握住我的手不松开啊!
德仁也乐了: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呢?我喊一二,我们一齐松开,一,二,松开了,呵呵......
卢华沉思着:张老师,我们这是怎么了?好像告别时互相交心的样子。
德仁说:是啊,再有几年我就退休了,像这样推心置腹的交谈恐怕再也不会有了......好了,卢华,不谈这些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见一见杨学军和他的母亲,促进事情进一步向好处发展。
他们正打算出门,随着一声报告进来一个男生,他十分激动地自报家门:我是杨学军,感谢老师的一篇文章救了我和我的母亲。
杨学军说着弯下腰,来了个90度的鞠躬:老师,现在学校给我妈安排了一间居室,条件很好,给我也准备了一个床铺,晚上可以陪伴母亲,温习功课。同学们募捐到一笔款项,准备给母亲治病,可是听说到大医院找专家看病挂不上号,看了病还没有床位,住不上院。老师,你说这可咋办呀?
杨学军说着急得要流出眼泪了......德仁瞅瞅卢华,卢华说:张老师,你瞅我干啥呀?——我虽说认识医院一个医生,可那人是——咳,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去找他的哇!
杨学军一听这话,就像掉进大河里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腾一声跪倒在卢华面前,哭着哀求:老师,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妈吧!
卢华急忙去扶学军:学军,快起来,别这样,我可受不了。
学军执拗的:老师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卢华只好说:好好,我答应你,你起来吧!
学军说声谢谢老师,这才站了起来。卢华安慰的:学军,你先回去,好好上课,我联系好医生,马上告诉你。
学军走了,卢华瞪了德仁一眼:都怪你。德仁淡淡一笑:看,咋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卢华撒娇似的:你不明不白地瞅我一眼干啥?
德仁说:你是自己心虚,怕......
怕什么?
怕接触到你的隐私。
我有什么隐私?张老师,你可不敢胡乱猜测。
我并不是胡乱猜测。从你刚才说话的
神态、语气,“那人呀”,“不能去找他哇”,已经有点脸红,有点娇羞,我猜测你和那人不是一般关系。
卢华满面绯红:张老师,我给你说实话吧,那人是我的初恋,我怎么去找他呀?
德仁一脸严肃的:卢华,这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你刚才不是说,和我一起办校报,使你重新体验了一次人生的酸甜苦辣吗?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初恋是怎么结束的,但其中一定有甜蜜,也有痛苦。现在让你再去见他,再去求他,再去触动这一段尘封了的记忆,当然是有点难为情的。不过为了给杨学军的母亲治病,为了使我们做的好事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你也应该——铤而走险,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
卢华倒扑哧一声笑了:看你说的,还要铤而走险呢,他又不是一只老虎,难道把我吃了不成?
德仁说:看样子,你们的分手也不是鱼死网破的决裂,好像是一种见异思迁的和平分手。
卢华的脸蛋红润润的,自觉脸庞有点发烫:张老师,不让你猜测,你偏偏要猜测,看样子,我的隐私保留不住了,我还是告诉你好了......
德仁连连摆手:别说,别说,我没有权利知道你的隐私。你还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吧!
卢华表示决心:是,我一定按照张老师的指示去办,坚决完成任务。
果然,卢华撕下面皮,去找她的初恋,联系好床位,让杨学军的母亲住进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对病情确诊后,进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继续住院观察、治疗、恢复。
与此同时,学校召开了全体教职工大会,书记、校长等领导带头,大家纷纷响应,为杨学军母亲治病捐款。然后,学校领导带着捐款来到医院看望杨学军母亲,母亲千恩万谢,杨学军也是痛哭流涕,感激不尽。随后,余树理授意,德仁写了一篇长篇报道《带着母亲上大学》,配着学校领导带着捐款到医院看望杨学军母亲等照片,发表在《西安日报》上。就因为这件事情,学校的名声大振,余树理校长在省上有关教育会议上介绍了经验。一些高校专门邀请杨学军作专题报告,有时候余树理跟着去顺便宣扬一下自己。
在校报室里,说起这些事情,卢华不免说起风凉话:张老师,咱们做了许多事情,却让余树理出尽了风头。
德仁淡淡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都是由人们所在的位置决定的。校长出席省上的教育会议,自然可以介绍学校支持学生带着母亲上大学的经验。杨学军出了名,自然可以给其他高校学生介绍自己带着母亲上大学的艰苦经历。我们处在这个位置,自然就要兢兢业业地办好校报了。
卢华嫣然一笑:好一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且问你,我一不是学校领导,二不是学军家属,你为什么派我去联系医生,安排学军母亲住院事宜?
德仁一本正经的:有一句话叫做能者多劳,所谓能者指的是有办事能力的人,要联系医生安排学军母亲住院,我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而你就有这个能力。
卢华喊起来:哎呀,这算什么能力?我不过是低三下四地向别人求情罢了。
德仁认真的:这就是办事能力嘛。你认识医生,可以向人家求情;我不认识医生,也没法向人家求情啊!
卢华说:张老师,你精通诡辩术,我说不过你,不说了。不过我还得向你透露个秘密——
德仁摆摆手:别说秘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要听你的隐私。
卢华执拗的:我一定要给你说,你一定得听,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好多天,我实在憋屈得受不住了。
德仁松了口:好吧,如果你觉得说出秘密心里好受一些,那么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卢华叹了口气:唉,张老师,本来我不想给你说这个秘密,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他是我的初恋,你心里可能会有许多疑问,对我产生误解......
怎么会呢?
你不要插话,听我给你分析。你可能认为我不忠实于爱情,见异思迁,抛弃了对方。你也可能认为我脚踩两只船,挑上这一个,抛弃另一个。你可能会想,初恋之所以没有成功,责任完全在我这一方面。可是现在我要明确地告诉你,责任完全在对方,与我没有一点关系。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再也不会胡猜乱想了。
德仁认真的:卢华,你放心,我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你,更不会对你的事胡猜乱想,因为你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卢华说:是啊,我的事是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坐在我的对面,一看见你就想起我的事,一想起我的事就想告诉你。好了,干脆对你说吧,我的初恋对我坦白了,检讨了,他在和我谈恋爱期间,和医院一个护士发生了关系,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只好和我分手,和护士结婚了。这件事医院的人都知道,只是瞒着我一个,所以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秘密,现在秘密解开了,我就没有任何隐私了。张老师,你听明白了吧?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提出来。
德仁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但是我不想提出来。
为什么?
因为这牵扯到你另外的隐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