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陈澄吓得止不住地嚷出了声。(uc书盟最快更新)
“嘘!”宿芳芳一抬手,使劲一把,将陈澄的嘴掩住:“别叫那么大声,具体是不是瘟疫,我也拿捏不准,只是猜测罢了。你这样乱嚷乱喊,很容易吓坏村里的百姓的。”
“瘟疫?!啥叫瘟疫啊?”这个村庄似是百年难得的闭塞村庄,陈澄大嚷出瘟疫,村里人连带毛老爹在内皆不知道什么是瘟疫。
“就是,就是,你们这样的咳嗽,就叫瘟疫。”宿芳芳一见村里人孤陋寡闻,竟连瘟疫都不知,忙敷衍道,生怕一旦给村民普及了瘟疫的概念,会闹起村民们的恐慌。
“哦,哦,这样。”毛老爹嘴角一拉。
“对了,毛老爹,咱村最近死过人没?”若是瘟疫的话,现在就必须着手控制疫情了,若再任瘟疫发展下去,只怕届时凭她一己之力,会很难控制,忙到手忙脚乱也无法保住全村百姓的命。当然若要控制疫情,就得先找到发病源就地焚毁。
“村里最近没死过人啊!”毛老爹一脸狐疑地望向宿芳芳。虽说生老病死很正常,可他们村近来哪家都没有老死或是病死的人,毛老爹猜不出宿芳芳开口问自己村里最近死没死人的用意。这方丫头怎么稀奇古怪的?
“是吗?那咱村若是死了人都葬……”宿芳芳正欲往下问,被陈澄以手肘狠狠顶了一下腰眼。疼得她呲牙咧嘴,没吭出下半句。
“回头我带你去,别再多问了,村里人会怀疑的。”陈澄压低了声音,紧贴在宿芳芳耳际,低低叨咕道。只是,听陈澄叨咕的宿芳芳没脸红,陈澄这叨咕的脸红得快堪比西下的日头般红似火。
因为宿芳芳一听陈澄肯为自己带路,省得自己东问西问的瞎打听,当即便露出了欣喜地笑脸,陈澄不巧正撞见宿芳芳的甜笑,立即羞红了脸颊。(uc书盟最快更新)
“方丫头你与澄小子的婚事啥时候办啊?”村里不乏没眼力的人,不过可能此人也是好心,见方父险些被阎王爷急招了去,惦记着让方芳跟陈澄赶紧办事,好冲喜。
“我爹现在病还未愈。”宿芳芳赶紧推出方父来打晃子。
果然,村民却是好心:“就是因为方老爹现病着,你们才要赶紧办事,好给方老爹冲喜!”
村民的好心,再度搅得陈澄臊红了脸,陈澄心里正在合计,不如趁此机会,再让宿芳芳帮他个忙,冒充方芳应下这门亲事,届时,等他找到了方芳,再把宿芳芳还给赫连冥烨。
“芳芳,依我看……”只是陈澄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就听宿芳芳磕巴都不大的直接回绝道。
“冲喜的话就免了吧,我爹他老人家命硬,又摊上我这么个乖巧女儿,我已把我爹的病医好了。这三两日的好生调养着的话,没个四五十年的,我爹他老人家还见不了阎王。”
“呃”一下子,陈澄立在当下干瞪眼。而等着喝喜酒的一票村民也全愕然于当场,怎么这方丫头这次回来,竟跟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这脾气也不知是长了多少,竟是说话这么直冲直冲的。
一见村民们与陈澄皆大眼瞪小眼的愣着不开口,宿芳芳便知道她的话说得太冲了,以方芳的怯懦性子,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忙改口道:“毛老爹,毛婶,各位大叔大伯大娘您们别跟我这小丫头一般计较,我这才回来,又忙着医我爹的病,才把我爹从大鬼门关给捞回来,您们这又让我跟陈大哥结婚冲喜,说得好像我爹命不长似的,我这心里头不舒服,就说话冲了些。”
一听宿芳芳说软话,村民们这一听,宿芳芳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心里犯的疑心病也就跟着去了一半了。uctxt.com
“等我爹醒了,身子养得好些了,我会考虑跟陈大哥的婚事的。届时还要靠各位多帮忙照应着点呢。”宿芳芳的这句话,说得陈澄眼睛贼亮,一时间,陈澄泯灭地希望,再度星火燎原。
“行,方丫头都放出这般话来了,届时,你若真跟澄小子办事,要人,要物的尽管开口便是。”闭塞村里的人性子直,也豪爽,不计较什么钱啊物的,都是各家有事,几家伸手帮忙。
“嗳。”宿芳芳嘴上应着,头皮却不由地一紧,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可能摊上事了,且是摊上大事了,不然陈澄干嘛在她背后,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
“对了。”见村民们要走,宿芳芳忙着启口道:“谁家的娃或大人要是在夜里头咳得难受,又发起烧来,就赶紧来我家找我。千万别硬撑着。”
“行。”毛老爹替全村人应道:“方丫头这股子热心肠一点没变,还是咱村的方丫头,出去啥样,回来还啥样。放心吧,方丫头你这有手艺,谁又个头疼脑热的回头准往你这跑,届时你可别嫌我们搅你!”毛老爹说一句话,咳个四五回,宿芳芳有心想把毛老爹留下,给毛老爹看看,可又怕毛老爹多疑犯疑心病,且她手上又没带药草,便只好咬着嘴唇没开口。
送走了众村民,宿芳芳在方家一顿翻腾,从方家翻腾出一只竹篓来,又摸出把镰刀,肩跨竹篓,镰刀丢竹篓里,宿芳芳便跟陈澄借马骑。
“你借马干嘛?”陈澄不放心,生怕宿芳芳医好了方父就要跑路。
“我想进山采药。”既是猜测村民有感染了瘟疫的可能,宿芳芳便不想坐以待毙,想从山里挖些草药预备着,以备不时之需,看方父的病症,宿芳芳揣测这瘟疫可能是热疫,她得进山挖点退烧的草药来。不能每个病患都用银针过穴术医,她手上就一副银针,若是一连好几人同时发烧,怎么办?!
“今天不行,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陈澄阻住宿芳芳道:“今天天色晚了,跑到山脚天就黑了,天黑挖什么草药,挖草药也得白天挖。”
“也对。听你的。”听陈澄言之有理,宿芳芳便没与陈澄争论,卸下背篓丢在地上,捧起一旁的白开水碗,专心地照顾起方父来。
“谢谢了。”陈澄见宿芳芳全心全意地照顾方父,就好似对自己父亲般,不禁心中感激不已。
“不客气。我爸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仔细一看方老爹跟我爸长得还有真有点神似呢,我就当尽孝了。”
爸这个字眼,对陈澄这古人来说很是生疏,不过陈澄能听懂,宿芳芳的这个我爸就是我爹,爸就是父亲的意思。“令尊过世了?”
“恩。有九年了。”宿芳芳轻舀着汤碗里水送进方父的口中。“那年我刚好十九。”
“你比方芳大这么多?竟还没嫁人?跟我同年。”陈澄很是吃惊,没想到宿芳芳竟跟会跟他同岁,比方芳年长九岁,这么大的年龄差,他竟一点都没看出来。
“哈?!”宿芳芳也是吃惊不已:“我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吗?年芳二八像十九的?”
“你不报年龄自然看不出了。”陈澄一撇嘴,不像是哄宿芳芳开心的样子。
女人都喜欢听人夸自己年轻,宿芳芳也不例外,嘴咧似瓢般:“我们那里不流行早婚,讲究万生晚育。赫连看上去好像跟你年纪相当吧。”宿芳芳想起赫连冥烨的相貌,与陈澄做比对,下结论道。
“赫连冥烨?你竟拿我跟他比!”可能是宿芳芳的比喻不当,总之陈澄很是恼火。
“怎么?不能比吗?”宿芳芳觉得没什么,可陈澄怎么就像是吃了火药般,憋着一股火气没处发呢。
“不是不能比,而是……哎。”陈澄欲言又止,好似想说什么,却又与人曾发过重誓的样子。“总之,那家伙肯定不止我这个岁数,他绝对没我这么年轻。”
陈澄一句话逗得宿芳芳哭笑不得,这陈澄是怎么了?童心未泯不成?一会儿哭鼻子,一会儿竟又为了岁数而冲她发起脾气来。
“是。赫连他绝对没陈大哥这么年轻。”对付小孩子脾气的男人,宿芳芳自有她的办法。
可宿芳芳却不知,陈澄没闹小孩脾气。“你不信我?”听闻宿芳芳的搪塞,陈澄更为气恼,许是被宿芳芳激的,陈澄脱口而出道:“他赫连冥烨在朝为官就不止二十八载,他……”
“不止二十八载?”宿芳芳匪夷所思地重复着。从赫连冥烨的长相判断,宿芳芳断定赫连冥烨撑死三十岁出头,可若照陈澄所说,赫连冥烨在朝为官就不止二十八载,那岂不是说,赫连冥烨穿开裆裤时就已为皇帝效力了,这怎可能!
“他,他……”脱口而出的瞬间,陈澄突然忆起他曾与人发过的重誓,说与不说间,重誓言的陈澄慌乱改口道:“我只是想说他岁数比我大,不想你拿他跟我做比较。”
“真的?”宿芳芳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陈澄定是在欺瞒她什么,从陈澄前后不一的话语便判定。
咬紧牙关,陈澄想从牙缝里挤出‘真的’两字,却发现说出这两字竟比登天还难。
当当当沉重的叩门声像要砸穿门板般,更是一下震断了屋中二人的交谈,只听屋外有村民焦急喊道:“方丫头,方丫头不好了,出事了,毛老爹家烧起来了!”
若不小心会错意的还以为毛老爹家的房子着火了,可宿芳芳却一下听出,这是瘟疫来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