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一听陈禹这话,连实验服都来不及换,赶紧抓起身后药箱,往实验室外跑。
为荣寒城治疗狂暴之症多年,他早就养成习惯,就算平时,也会把荣寒城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方便用。
荣总狂暴之症发作迅速,他要做好一切准备,争分夺秒,争取在还能控制时候把高浓度镇定剂注射进去,防止荣总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张医生提着药箱赶去的时候,陈禹已经上去。
陈禹在地下车库,直接乘电梯再转另一台电梯就行。
所以他来的很快。
陈禹来的时候,荣寒城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双目猩红,手紧紧抓着楼梯扶手,希望这样可以帮他再多克制一段时间。
铝制楼梯扶手在他手下已经变形,可见他有多用力忍耐。
“老大!”陈禹冲过去,扶住荣寒城。
荣寒城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那是他在拼命克制。
陈禹扶住荣寒城,荣寒城手该抓他手腕,那种力度,疼的陈禹倒吸一口凉气。
擦!手断了!
“老···老大您轻点,我手断了就没法帮您处理文件···”
可惜荣寒城已经神志不清,根本没听到。
陈禹不停张望,终于看到张医生,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大喊:“张医生,快来救命!”
再不来,他手就废了!
他还这么年轻,媳妇都没抱呢,手不能废了。
张医生动作很迅速。
针扎进荣寒城肉里,他渐渐安静,绷紧的肌肉也渐渐松懈。
“陈特助,咱们先扶荣总回去。”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荣寒城往楼下走。
楼下有一个门,可以直接通往去张医生研究院那栋楼的电梯。
那是一个秘密入口,只有张医生一个人知道。
进了通往张医生研究院电梯,陈禹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
“张医生,老大这次发作,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张医生之前说过,老大每次发作,都对中枢神经有巨大损伤,而每次用药,也会对中枢神经造成损伤。
中枢神经如果损伤,那就是不可逆转的。
就算老大是神,也终归凡人之躯,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伤害。
张医生也很发愁,“陈特助,不是我悲观,荣总这次发作,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这么多年,荣总狂暴之症每发作一次,神经中枢损伤就越严重,
他上次已经预估过,如果下次荣总再发作,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而再发作,就是这一次。
“张医生,你一定要救回老大!”
“陈特助放心,我会尽力。”
张医生发愁的不行。
他肯定想救回荣寒城,毕竟研究院每年这么大一笔钱,全部都是帝华提供,如果荣寒城醒不了,研究院的钱没下落,他的研究就得中断。
好不容易有点苗头,张医生可不忍心研究中断。
医院住院部
聂倾倾跑出楼梯间,不知方向往前走,在走廊还撞了几个人。
她有些神魂失落,脑子“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脑中那种莫名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她明明记忆里没有荣寒城这个人,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就是不由自己。
“啊,你怎么踩人啊!没长眼睛啊!”
“看路啊!”
“快快,我们快躲开,我看她脑子不太正常,小心讹上咱们。”
······
聂倾倾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她脑子一片混沌,碰到楼梯,一时没站稳,差点摔下去。
幸好抓住扶手,才勉强站好,不至于摔下去。
走出医院大门,耳边嘈杂轰隆瞬间消失。
跟医院相比,外面声音小了一半,耳朵也没有像在医院那样嗡嗡作响。
市中心医院做为京城最好的医院,从来都是人满为患。
顺着坡道下去,就到了马路边。
人行道和机动车道在一起,因为是医院周边,人流很多,她走的很费力。
脑中升起一股股莫名眩晕感。
忽然,一股大力撞向聂倾倾,她本就站的很费力,这股大力撞过来,直接把她整个人撞出好几米远。
脑袋直接磕路边电线杆。
嘭——
聂倾倾只觉额头一疼,抬手摸去,摸到一股湿濡。
脑中眩晕逐渐扩大,直到将聂倾倾整个人包围、吞噬。
“有人晕倒了!”
“快打120,有人晕倒啦!”
“快快,大家别往这里走,让开一点位置。”
······
聂倾倾躺在地上,双眼迷蒙半睁,听什么都想耳朵堵了一层东西,嗡嗡作响,目之所至,是细碎路灯灯光和投下的婆娑树影。
还有黑压压一片人头。
好多人···
头也好疼···
她实在扛不住,合上眼睛。
意识最后,感觉身子腾空,被放到什么上面。
应该是担架吧···
市中心医院
许琛安出了住院部,打算回皮肤科值班,刚走进门诊大厅,身后就传来一阵喊声:“有病人,前面快让开!”
动作比反应快,赶紧侧身,让开位置。
担架从面前呼啸而过,许琛安不经意扫了一眼,看清担架上人脸,脚步立马顿住。
那是!
聂倾倾!
她额头竟然还有伤!
掏出手机,给助手打电话,说自己现在有事,等会可能去迟点。
快步跟上,刚跟到手术室门口,被护士拦住。
“许医生不好意思,里面准备手术,您不能进来。”
做为整个医院最年轻的皮肤科主治医生,许琛安在市中心医院未婚年轻女性心理的地位,都快成神了。
就算穿着日常衣服,可他这张脸,就是身份证。
整个医院,没有哪个年轻女孩不认识他。
就算没当面见过面,但他的照片,肯定见过。
护士冲许琛安露出笑脸,还是公事公办关了手术室门。
虽然许医生美色当前,但是为了工作,只能忍痛抛弃美色。
男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有,但是工作不行。
许琛安扫了眼走廊挂钟时间,已经九点。
他今晚九点半开始值班。
以往他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到。
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门,又想到等会聂倾倾被推出来,肯定要有人看护,叹息一声,在门口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