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目标(1 / 1)

“大海呀大海,怪不得马局整天批评你,说话损人又不利己。”

“你干嘛又把马局扯进来?”于大海不满地说。

于大海心里清楚,刘仲伟把局长扯进来,即意味着日后,他想用马陆做自己的挡箭牌。

马陆从两人的对话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正在用暗语交易什么,便马上质疑地问道:“等等,你们两个打什么马虎眼?是不是又想搞小动作?”

刘仲伟用狡诈的目光,看了于大海一眼后,笑着打岔道:“马局,请你放心,我们决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时,于大海站起来,用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说:“马局,我走了,不过……”说着,他摇摇头,把目光再次转向刘仲伟,带着明显不信任,但又无可奈何地语气说:“刘副局长,你我都是大老爷们,热血丹心,啊,事成之后,咱可别再耍无赖,比谁的嘴大嘴小,行吗?”

刘仲伟假装委屈地说:“瞧你这张嘴损的,你把我这个副局长当成什么人了,啊?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于大海“哼”的一声,“刘副局长同志,行啊,咱们现在谁也不用嘴硬,等事成之后,再看谁是小人,谁是君子,行吧?”说完,他朝外走去。

虽然看到于大海已经进入角色,但刘仲伟还是冲着他的背影,继续刺激道:“好啊,咱不矫情,也别管谁是小人君子的,只要你能在十二个小时之内,把小毛贼和赃物都交到我手中,你才有资格和我坐下来谈,对吧?”

马陆:“仲伟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在误导大海?”

刘仲伟不想让局长怀疑自己,正在利用于大海争取限时结案,于是,他赶紧解释道:“马局,你别误会,前几天,大海又来找我,强烈要求调回刑警队。”

“强烈要求?”

“是啊,听说他得到线报,说地包杨近期可能潜回本市。”

马陆沉吟道:“地包杨要回来?”

“只是听说……”

“你没有追问他的情报来源?”

“情报来源?局长,自从于坚牺牲,凡是与地包杨有关的情报,他什么时候汇报过?每次都是他一个人捂着,担心被别人偷走似的。”

“但是……”

“马局,你放心,我已经安排线人开始收集情报,只要地包杨真的敢回来,我们绝不会放过他。”

“老刘,不管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你马上组织布控,盯住他的家人,还有那些过去和他有过联系的马仔。”

“是,我马上安排有道制定布控方案,一旦情报属实,我们马上展开抓捕行动。”

对突然冒出来的有关地包杨潜回的情报,让马陆忧心忡忡。

于大海的搭档于坚,在一次打黑行动中,莫名其妙地,被他自己看押的涉黑组织老大地包杨杀死。

令人吊诡的是,案犯地包杨当时是被反拷在一颗松树上;所以,于坚之死,成为一宗谜案。

谜案之诡异,不仅让于大海愤怒,更让这位素来以理性破案的老刑警,变得冲动起来。

记得在追悼会上,当哀乐想起时,悲愤不已的于大海,不顾市委副书记刘新和市政府副市长江长水在场,竟然对天鸣枪三声,发誓要把凶手地包杨缉拿归案,揭开谜底,为战友报仇。

为了追踪地包杨这个线索,于大海利用一切时间,四处出击,甚至采用过激手段,逼迫线人搜集情报。

这种鲁莽不顾一切的办案方式,不仅引起周边省、市同行的抗议,连本局的同事也心生不满,更让黑白两道的黑暗分子,人心惶惶,怀恨不已。

这里之所以使用黑暗分子一词,不仅是指涉黑组织成员,其中包括隐藏在白道中的内奸、贪官污吏等各色人物。

很快道上传出消息,说:烟海市周边城市的几个帮派团伙,已经达成共识,准备出价三十万元,卸去于大海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让他终身残废。

马陆得到这个消息后,出于对于大海人身安全的考虑,也为了暂时平息各方质疑,他强行下令把他调离刑警支队,安排在治安一大队。

这样以来,不仅是把于大海的个人行动,限制在本市区范围内;准确一点讲,更是限制在马陆自己的视线以内。

这个决定,引起于大海强烈不满。他像一只被困的猛兽,狂躁不已。但是,公安职业所具有的军队纪律性,使他不得不服从命令。

调离刑警队之后,于大海并没有停止调查,依然我行我素,利用业余时间和各种渠道,继续追踪地包杨的下落。

可惜受其职务所限,于大海只能在本市区内活动,还是在治安管理的权限之内。

为了改变这种被限制的环境,于大海寻找各种理由,不断向局长马陆和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仲伟等领导,提出回归刑警队的申请,可惜一直没有结果。

这也是我们之前讲的,为什么于大海会一次次被刘仲伟误导的原因。

在现实生活中,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为一点点希望,做出最后努力。甚至,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不得不为之。

根据地包杨可能潜回的信息,再联想到他们两个颇为暧昧的对话,马陆马上意识到,于大海与刘仲伟,可能已经达成有条件调其归队的交易。

假如地包杨真地潜回烟海,马陆不安地想,于大海一定还会不择手段地去追捕他,为搭档报仇。那么,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最后受伤的不一定就是地包杨。

犯罪嫌疑人杨幸福,绰号地包杨,因为父母早亡,与奶奶一起生活。

由于家境窘迫,奶奶又忙于生计,没有时间对他约束管教,结果在他初中还没毕业时,便开始混迹社会,与地痞流氓厮混,偷鸡摸狗,四处鬼混。

传说地包杨是在出卖自己的结义大哥江国强之后,成为第二代涉黑组织帮派老大的。

根据省(公安)厅犯罪心理学家提供的侧写报告:杨幸福文化程度低下,没有社会公德概念,其生活经验多是他求生本能所得。

杨幸福因为父母早亡,缺少家庭教育,性格叛逆,敌视道德文明。不幸的少年生活,使其心灵扭曲,对社会充满仇恨,形成极端的反社会人格。

从杨幸福以出卖结义大哥,换取自己利益,以及日常偏激行为分析,此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因为常年呆在黑组织中,为了生存,他已经养成多疑狡诈的个性。

为了维护自己在黑组织中的权力与地位,他经常采用殴打、恐吓的手段,对付手下,而且报复心极强,是一个作奸犯科不设底线的极端分子。

基于这个侧写报告,马陆担心:假如,地包杨一旦潜回烟海,即使于大海不去追踪抓捕他,他也会去找于大海,以报复对方誓言将他抓捕归案的执念,以及对他从不放弃追捕的行为。

地包杨的生存理念非常简单:消灭对方,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

虽然暂时没有证据证明,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在最近这几年,多次开展的打黑行动中,几个涉黑组织头目,包括主要成员等,都侥幸地提前外逃,躲过打击,结果使打黑行动,都以逮到几个无关紧要的马仔结案告终。

特别是于坚之死,诡异地让人不寒而栗!

自此之后,在马陆的心中,产生一种不祥地直觉:很有可能,在警队内部出现漏洞。一是,在警队中,可能有内奸、叛徒存在;二是,某位市里的要员,被地包杨的涉黑组织收买,为他们提供情报和暗中保护。

假如地包杨真的潜回本市,这不仅是抓捕对方的好机会,更是引出叛徒的最佳时机。马陆想,必须控制于大海鲁莽追捕地包杨的行为,这样既可保护他不被黑组织伤害,更避免他干扰自己已经布局的诱敌计划。

马陆基于这个考虑,马上做出一个决定:于大海必须留在治安大队,还得想法用一个硬性任务拴住他。

想到这里,他不容置疑地说:“仲伟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有关于大海的工作调动,必须经过局长会议研究决定,由我本人签字后,才能生效,明白吗?”

马陆毫不含糊地直接表明自己的观点,让刘仲伟一愣,颇感奇怪,这是他不常有的行为。

从实际工作的角度讲,刘仲伟并不希望于大海调回刑警队。

于大海倔强的性格和他直言无讳的言行,特别是当他进入高度亢奋状态后,(这主要表现在具体办案过程中,)从不把上级领导放在眼里的,那种我行我素的作风,是每个分管局长都不愿意看见,也不能接受的。

现在,局长马陆几乎是在无意之中,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对于大海的承诺,瞬间变得毫无意义,刘仲伟当然乐在其中。

“请局长放心,我一定按组织原则办。”

“很好,仲伟同志,我希望如此。”

马陆的言外之意是——你可不要出尔反尔。

刘仲伟现在不想在这些毫无意义的枝节问题上,让马陆产生过多质疑,从而对自己产生成见。在目前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下,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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